“老三,快把那孩子抱来,给朕瞧瞧!”远处传来了皇上急不可耐的声音。
赵行干不大情愿地搂紧了怀里的小人儿,整个人走起路来怪怪的,似生怕孩子从他怀里溜走一般,步伐极慢极稳朝着皇上那里走去。
“好孩子,可让朕好等,来皇祖父这里来。”
小石头听到此话,耳朵一动,小脑袋转过去看,疑惑地看向朝他笑的人,糯糯地问:“皇祖父?”
皇上这才看清孙儿的模样,只一眼就被这小家伙的长相惊到了,瞧瞧这容貌,瞧瞧这气质,这脸这鼻子这嘴……
哪一样不是和老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家老三小时候就长这样!
非要说不同,就是比老三生得还要好些,还要可爱伶俐些。
皇上笑得快没了眼:“好孩子,我就是皇祖父,是你爹爹的父亲,快快让祖父抱一抱可好?”
小石头仰头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流汗红脸的爹爹,小脸一红,还是伸出了小胳膊,扑到了祖父怀里。
他吃得胖,怪累人的, 瞧把爹爹累的,万一往后不抱他了怎么胖,不可以累到爹爹……
肉肉的小石头转移了阵地,跑到了皇祖父的怀里,他那一双大眼睛琉璃珠子一般眨动着,看着皇祖父也是一脸好奇地打量。
皇上抱到了孙儿高兴极了,将小家伙往上托了托,坐在了龙椅上,对着众人道:“看这孩子,和衡王多像。”
“瞧这双眼睛,比夜明珠还亮。”
说著皇上低头看向了怀里的好乖孙儿:“告诉皇祖父你?什么?”
小石头挠了挠头,看向了那边站着的娘亲:“……娘?我小石头。”
皇上一愣,看向了那边的戚柒:“小石头?”
戚柒:“……”
一旁的钱公公赶紧开口:“奴才是听戚家人说了,小石头是小公子的小名,小公子的大名?戚释。”
听到戚释二字,皇上显然更加不满了,开口言道:“你堂兄名字中皆有一临字,桓桓于征,失而复得,朕就给你赐名赵临桓(huan)。”
钱公公在一旁连忙附和:“好名字!”
于是乎小石头又换了个名,改了姓。
皇上改回了亲孙儿的姓,心情大好地指著衡王问:“小石头告诉皇祖父,你怎知他是你爹爹的?”
小石头跟着皇祖父所指,看向了爹爹,歪著小脑袋迟疑地开口:“娘亲说,爹爹和小石头生像,爹爹高,很高,好看……”
小石头也才是个两岁的小家伙,回答起问题几个字几个字的来,很是可爱,说完了这一句长长的话似累得够呛,喘了起来。
皇上被小石头给逗笑了,又有了想逗他的心思:“可他不是小石头的爹爹。”
小石头顿时傻了眼,看向那个爹爹,又看向娘亲,小脑袋又四下瞅了一圈,似真在找自己的爹爹。
皇上:“小石头想要爹爹吗?”
只见小石头使劲点了点头:“要,要爹爹。”
皇上:“为什么非要爹爹?”
小石头耷拉了脑袋:“我有,不是小野种……”
皇上一愣,满腔的悔意,忍不住看了一眼脸都黑了的老三,咳了咳道:“谁人敢这般说朕的孙儿,朕和他没完!”
这话似专门说给在场众人听的。
紧接着皇上又低头对着小石头温柔道:“往后谁若敢再欺负你,小石头就来寻皇祖父,皇祖父给小石头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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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眨巴著大眼睛,小嘴巴弯成了月牙,脸蛋红扑扑的,似在回应皇祖父的话。
“可谁是爹爹?”小家伙再次发问。
听到了此话的皇上哈哈大笑了几声,揉了揉孙儿的脑袋道:“方才抱你的正是爹爹,小石头聪慧找对了爹爹。”
说罢,皇上满意地看向戚柒那里道:“秀女戚柒,封为衡王妃,与衡王择吉日大婚。”
“救衡王有功,功不可没,封县主……”
皇上金口玉言,无人能更改。
不过皇上说罢,还是看了一眼衡王,问道:“衡王可愿?”
衡王弯了弯僵硬的手,余光看向那跪着的女子,嗓音沙哑开口道:“……儿臣遵命。”
皇上冷哼一声:“这次你倒是接旨接得痛快。”
“孩子!我的孩子!”忽地一声,原是那边一直未曾开口的良妃娘娘。
只见良妃娘娘双眼含泪,看着皇上怀里的孩子,激动地喊著“孩子”。
衡王见了,当即将小石头接到了怀里抱住,眉头紧锁,防备地看着良妃娘娘。
良妃娘娘犯了病,皇上也沉下了脸,当即命人将良妃接回寝宫。
秀女们也皆被遣散了回去,至于那个崔似玉则受了皇上责罚,被打了十棍丢出了皇宫,扬言此女品性恶劣, 巧舌如簧败坏他人声誉……
戚柒是跟在衡王身后出的宫。
他抱着睡着了的小石头,她则跟在他后头,这让她想起了东桥村好些个日落黄昏,他脚步快些拿着锄头走在前头,她跟在他身后,他不爱说话,常是她在说话……
而这次,是他先开的口。
“孩子的事,为何那日不告诉本王。”
戚柒停下了脚步,仰头看向他:“那日本想让你去戚家见的,是你,有事先走了。”
他顿了顿,表情严肃道:“是本王的错。”
戚柒心中赞同他说的话。
本就是他的错,若非是他的错,难不成是她的错?她从来不会错。
之后再无言语,她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可到了宫门时,他忽然停了下来,低头用深邃的眸子看着她,诚恳地说:“不记得从前,也是本王的错。”
“早晚有一日本王会想起来一切。”
他这般认真,又让她想起了从前来,夫妻之间过日子总有磕磕绊绊,可每回他都会这般迷惑她,用这般的眼神认错。
好似她真的不会错,从来都没有错一般。
可现在,还是不一样的……
从前是他,现在是本王。
他眼眸中有急切、有无措和在意,独独缺了从前唯独看她才会有的亮,真如萤火一般,一夜过后就暗淡了……
“要多久?”她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一句,只看着他的眼睛,似很急。
他神情疑惑,似有不解,又似想起了什么,迟疑地答复:“本王会尽快医治。”
戚柒垂下眸:“那我等等。”
赵行干盯着那墨发,一缕墨丝绕过耳畔缠在她嫩白的脖颈侧:“……好。”
两人并没有说几句,就被一人的声音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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