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祥远远的就瞧见了孟卿宜的身影。
他笑着迎了上去：“婧妃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前脚秋棠才刚刚来请过凌翊尘，没想到他竟不去玉粹宫。
后脚孟卿宜就自己来了。
这两人怎么回事？
孟卿宜走近后，停下脚步道：“陛下可在殿中？”
郭正祥面色僵了下，有些为难的开口：“这会儿陛下正在和宁大人议事，只怕是暂时见不了您。”
正在议事？
她侧头看了看身边跟着的秋棠，用眼神询问她。
秋棠摇摇头。
刚才她来时，殿中应当是只有凌翊尘一人的。
郭正祥瞧见主仆两人的小动作后，马上解释：“娘娘，秋棠姑娘刚刚一走，宁大人就来了。奴才听着好像是荼州雪灾的急事，不然奴才就进去给您通报了。”
孟卿宜眼中闪过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事关雪灾，她哪里能在这时候再去打扰凌翊尘，
“那本宫就先回去了，等陛下处理完?务后，再辛苦公公将我来过的事情转告陛下。”
郭正祥连连点头：“娘娘放心，等宁大人离开，我马上就进去通传。”
孟卿宜谢过郭正祥后，又回了玉粹宫。
一直到她躺在了床榻上，也没听见外面有一丝的动静。
凌翊尘似乎不会过来了。
她等著等着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一直到快到子时，宁怀辞才离开了紫宸殿。
郭正祥进了殿中，“陛下，刚刚婧妃娘娘来过。”
凌翊尘似乎并不意外。
看了看天色，都这个时辰了，她应当也已经睡下。
接着又听见郭正祥说：“苏婕妤宫中也派人来过，问您今晚还过不过去，苏婕妤的伤还没好。”
凌翊尘没回答，直接出了紫宸殿。
最后，
还是到了玉粹宫。
秋棠瞧见他，明显一喜，行礼后急着说：“陛下，娘娘今日等了您许久，这会儿才刚刚睡下。”
凌翊尘斜睨她，揭穿道：“不是说梦魇了睡不着么？”
“……娘娘也是才睡下，刚刚一直不敢睡呢。”
秋棠有些越说越没有底气。
他没再为难秋棠，迈过门槛进了寝殿。
殿中只留了几盏烛台，泛著昏黄的微弱光芒。
孟卿宜心里藏着事，睡的不算踏实。
正迷迷糊糊的睡着，忽然感觉床榻边有道投落在她眼前的暗影。
她还以为又做梦了，猛地睁开眼睛，就瞧见了凌翊尘正坐在床榻边。
“陛下？”
她倏地坐起身，眨著惺忪的睡眼看着他。
凌翊尘凝着她，轻声嗤了声：“不是梦魇了非要朕来陪着么？现下睡的又如此沉，莫不是在骗朕？”
孟卿宜稍稍坐正了些，扑闪了下长睫。
他怎么一上来说话就夹枪带棒的？
“陛下不是说不来看臣妾了吗？既然都说不来了，怎么还要怪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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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隐隐不开心，这会儿跟他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痛快。
“朕何时怪你了？”
“陛下说话时像是审问臣妾一样，不就是怪臣妾吗？臣妾都没有怪您昨日扔下臣妾……”孟卿宜说著说着声音变小了不少，最后一个字落下，都快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凌翊尘微挑眉，眼里来了兴致。
他有理有据：“不是卿卿让朕走的吗？”
孟卿宜闷著一口气，提起胆量质问他：“那是臣妾让陛下留宿在苏婕妤那儿的吗？”
看她这副模样，凌翊尘心里的那点不痛快，莫名散去了不少。
反倒是孟卿宜抛下这话后便不敢看他了，生怕他会斥责她失了规矩。
“朕这么晚处理完政务，不是来陪你了？卿卿先前不是一直很大度么？”
孟卿宜主动靠进他的怀中，忍着心头的酸涩：“臣妾大度，可又耐不住其他人小气。今日臣妾去未央宫请安，苏婕妤可是得到了好机会，把臣妾好一番讥讽。”
凌翊尘双眸又稍稍暗淡了一些：“那卿卿如今这般伤心，是不是觉得朕的做法让你失了面子？”
她扬起头，双眼迷惑：“陛下怎么会这么想？”
“不是么？”他目光讳莫如深，一寸一寸的审视着她。
孟卿宜想都没想，便立即否认：“当然不是了。”
他怎么好端端的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如今已经是深夜了，凌翊尘没再与她深究这事。
“躺回去吧，这么晚了，先歇息。”
圈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那陛下会走吗？”
他语调发沉：“等你睡着朕再走。”
孟卿宜心里更不舒服了，胸口的那气团似乎越滚越大。
咬了咬唇，晶莹的眸中盛着期待：“陛下今晚不留下来吗？”
“嗯。”
孟卿宜大失所望。
从他的怀中抽离出来，又躺回了床上。
“陛下若是急着去看苏婕妤，那现在便去吧，不必等臣妾睡着了再离开。”
凌翊尘垂眸看着她，到底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朕不去看她。睡吧，今晚留下来陪你。”
想试探一番她真实的想法，却又优柔寡断。
他心中蕴起了一丝无力感。
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孟卿宜收起心底的那丝不快，眉眼弯起：“谢陛下。”
等她睡熟之后，凌翊尘起了身。
他还是走了。
刚到衍昭殿的时候，韩靖已经在殿门前候着了。
凌翊尘将他召进了殿内。
“最近婧妃可与裴寂又见过面？”
韩靖摇摇头：“回陛下，没有。除了先前裴大人替孟夫人给娘娘送了个包袱外，之后便没再见过了。”
“再给朕详细说说，那日他们都做了什么。”他坐在软榻上，手肘轻搭在案几，指尖轻捏著眉心。
“娘娘出了芸太妃宫中后，裴大人便追上了娘娘的脚步，属下离得远，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不过与娘娘说完话后，裴大人似乎情绪不佳。”
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裴寂呢？
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会突然舍弃裴寂，将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世也是如此。
他凌厉的抬眸，目光骇人：“退下吧，多派些暗卫去裴府盯着。裴家是武将世家，不论如何都要让丽竟门的暗卫隐藏好。若是暴露了身份，你们应当知道后果。”
韩靖拱手：“陛下放心，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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