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尘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没有任何的回应。
像是已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看戏一般等着她接下来的每一步。
孟卿宜适可而止，急着自他怀中脱离。
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子跪在了他面前。
“臣妇无心之失，望陛下恕罪……”
她不敢看他，身子簌簌发抖的跪在地上，将头压低，只露出了后颈白瓷一般的肌肤。
那副脸我见犹怜的模样，极易让人动容。
“起来吧。”凌翊尘眉眼里满是阴郁，却找不出怒意。
孟卿宜如释重负，身边的秋棠搀扶起了她。
“太妃如何了？”他打量着她，平淡问道。
“回陛下，已经服了药睡下了。”
凌翊尘轻点了下头。
他没再多说什么，带着身后的宫人自她身边走了过去。
等走出去好久一段。
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回过头去，视线越过众人去看那道身影。
她已经走远了。
……
初九，未央宫中办了消寒会。
不过就是一群妃嫔聚在一起闲话家常，品茶温酒。
孟卿宜到的挺早的。
殿中摆放著一张长矮桌，四周放著蒲团。
桌上已经提前备好了茶水甜食，还有温著的烫酒。
怡月带着孟卿宜入了座。
今日是妃嫔们的取乐的宴席，没有那么多规矩。座位也没有按照位份排，都是关系好的凑到一起。
她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就瞧见了斜对面后方坐着的毓昭仪。
往常她都是挨着孟卿宜坐，今日这座位换的异常。
她这算是坐到了宋贵妃的阵营中？
孟卿宜没表现出惊讶，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沈宝林姗姗来迟，到的时候就只有孟卿宜身边还有个空座，她便坐在了她的身边。
苏婕妤看了一眼沈宝林，吝啬开口：“沈宝林怎么不等宴席结束了再来？”
沈宝林怯懦的低声回答：“路上雪没化完，臣妾住的又远了些，这才来的晚了点。”
不难看出，她有些难以启齿，表情尴尬。
去年凌翊尘选秀了一次。
入宫了八位新人。
零零散散的住在皇宫的各个角落，这一年来，凌翊尘估计人都没有见全。
孟卿宜对沈宝林倒是有点印象。
后来也得了宠幸。
人也安分，没惹过什么幺蛾子。
还生下了位公主。
她心里有了盘算。
凌翊尘是皇帝，现下就算是再喜欢她，也不可能一直宠幸她一个人。
她不奢求长长久久的独宠。
只要他心在自己身上就好，其他的她也不敢过多的奢求。
其实，心……她也不敢奢求。
世间万物本就瞬息万变，没有什么能是一成不变的。
更不必说帝王之家了。
说求真心，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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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提前将沈宝林拉拢到自己的身边。
夏美人的也跟着冷嘲热讽起了沈宝林：“沈宝林住的远了些，哪里是什么借口。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不满陛下安排的寝宫呢。”
她说完，掩著帕子讥笑了一声。
肉眼可见的，沈宝林的脸上浮现了一层臊色。
她没回话，手中绞著帕子，恨不得钻到桌底下去。
“夏美人这话说的，本宫还以为你就住在衍昭殿里呢。”
孟卿宜不屑一顾的声音传出。
她连看都没有多看夏美人一眼，说完后，便悠哉的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
沈宝林侧头看她，那眼神都快哭了。
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
这会儿轮到夏美人的脸色不自然了，她抿抿唇解释：“臣妾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就是跟沈宝林玩笑一句。”
她是宋贵妃的人。
以她的身份与孟卿宜相抗，那就是以卵击石。
这时候便是轮到宋贵妃出来护着夏美人了。
不在凌翊尘的面前，她说话便没有那么好听了。
甚至还咄咄逼人起来：“如今婧妃最得陛下宠爱，本宫瞧着你这是要恃宠而骄了？”
孟卿宜不急不躁的，撩起眼皮看她。
眼神轻蔑，一点也没将她放在眼里。
“恃宠而骄那也是臣妾的本事。没有宠爱的人想恃宠而骄，还骄不了呢。”
宋贵妃气的咬牙切齿。
若是放在从前，她必然要好好惩处一次孟卿宜。
可现在，她不敢了。
但嘴上也不能认输：“婧妃最好是记住现下这副骄傲，免得哪日失了宠爱，在后宫中连头也抬不起来。”
孟卿宜风轻云淡，完全不为所动：“那臣妾可得趁著现在的盛宠，好好享受一番。”
殿中除了二人你来我往的对峙声外，再没有其他声响。
宋贵妃刚要开口的时候，皇后这才走了出来。
“刚刚本宫在后殿就听着你们在斗嘴。”
孟卿宜抢先一步解释：“皇后娘娘，刚刚是臣妾听不惯夏美人和苏婕妤的话，这才着急说了几句不该说的，娘娘若是要怪就怪臣妾吧。”
皇后又不是不知道凌翊尘如今对孟卿宜的偏宠。
也能看得出来她现下确确实实是在恃宠而骄。
不过，她懒得管这些事情。
谁让皇帝喜欢？
她虽身为皇后，可也不能越过皇帝去惩处他心里惦记的人。
到时离心的便是帝后二人。
她不做注定会亏本的生意。
不过，她喜欢看妃嫔们斗来斗去。
皇后看向了宋贵妃，话里带着斥责：“贵妃，夏美人是你宫中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知道管教她吗？”
宋贵妃荒唐一笑：“皇后娘娘怎么不问问婧妃说了些什么？”
皇后掩唇轻咳，开不了口。
她身后的怡月很有眼色的替她回答：“贵妃，刚刚皇后娘娘就在后殿用药膳呢，各位主子的说话声，娘娘听的一清二楚。”
宋贵妃脸色阴沉了下去。
索性不说话了。
皇后也咳完了，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后，才说：“宋贵妃，你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说话做事还是没有分寸？婧妃进宫才刚刚一年，做姐姐的，也该多让一让妹妹。”
孟卿宜身后站着杏雨，瞧见她茶杯空了后，马上为她斟茶。
她眼神示意杏雨，给沈宝林也斟茶。
杏雨默默的照做。
沈宝林看着杯中的热茶，受宠若惊，笑着冲孟卿宜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孟卿宜轻轻笑了笑。
心思却在皇后的“挑拨离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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