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眨着眼睛，下意识否认：“没有啊……”
“没有么？”凌翊尘双眸似乎比刚刚幽暗了一些，“先前你不是将毓昭仪视作手帕交么？现在怎么又针对她了？”
“她欺负你了？”
今日她对毓昭仪的态度，只要他眼睛不瞎，就能瞧出来是故意在刺激她。
殿中候着的宫人见气氛不对劲，都退了下去。
孟卿宜抿抿唇，打死不承认：“陛下是不是太敏感了，臣妾没有针对她，她也没有欺负臣妾……”
凌翊尘将她拉到了腿上坐着，紧盯着她。
“真没有？若是有的话便跟朕说，朕随便给她安插点罪名就能给她个重罚。总比你变着法的这样针对她要解气的快。”
孟卿宜震惊不已。
他就这么风轻云淡的说出了这么骇人的话？
这阴谋也太直白了……
她脸色微白，再次摇头否认：“真没有。”
看她不想说，凌翊尘也没再逼问。
“受了欺负就跟朕说，别藏在心里。”他捏了捏她腰侧的软肉，加重了语气：“听见了么？”
她乖巧回答：“臣妾听见了。”
凌翊尘将案台上放著的那串翡翠手串拿了起来。
牵过她的手，要将手串戴到了她的细腕。
孟卿宜刚刚都说了不喜欢了，这会儿自然要把戏演下去，她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臣妾不喜欢……”
凌翊尘不放手，还是将手串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半绿半紫的冰透翡翠很衬她，肤若温瓷，珠串刚好绕在手腕凸起的腕骨处，只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他拖着散漫的腔调：“那就等朕不在你面前的时候再摘下来。到时你扔了也好，给别人也罢，朕都不会管。”
她“哦”了一声，乖巧的靠在他怀中谢恩：“臣妾谢陛下赏赐。”
凌翊尘得寸进尺：“口头谢？”
孟卿宜慌乱的对上他耐人寻味的视线，当即脱口而出：“那臣妾不要了。”
她刚要摘下来的时候，凌翊尘拦住了她：“戴着吧。”
“朕先回紫宸殿。”
他今日还有不少国事等着处理。
孟卿宜没急着从他怀里起身，而是试探的问：“陛下今晚还来陪臣妾吗？”
他没一口应下，墨色双眸中氲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危险气息：“卿卿先好好想想昨晚朕为何生气。”
一说这个孟卿宜便心虚了，她从他腿上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闷闷不乐的：“臣妾恭送陛下。”
凌翊尘莫名的心里舒畅了一些。
抬脚离开了玉粹宫。
孟卿宜长长叹了口气，脸颊的碎发飞扬。
争宠可真是个苦差事。
尤其是凌翊尘阴沉不定的，她想维持住他的喜爱，好像有点难。
*
帐幔低垂，暖烟流淌。
榄窗敞开，孟卿宜坐在梳妆台前，裴寂站在她的身侧，手中拿着青黛正在为她描眉。
她对着菱花镜笑的娇羞，眉眼中却都是满足与喜悦。
窗中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画面，像是定格在宣纸上的一幅画。
窗外的景色却早已萧条在深秋。
凌翊尘不知为何闯入了这院子中。
冷执的凤眸睨向榄窗，一眼便瞧见了窗内和谐的画面。
他不知不觉的便停下了脚步。
站定在寂寥的树下，目光却是被梳妆台后的女子吸引。
他凝眸紧盯着她。
视线毫不遮掩。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道难以忽视的目光，孟卿宜抬眸，撞进了远处男人的眸中。
外男闯入，她哑然失笑，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失措的侧过头，躲进了裴寂的怀中，将脸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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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眼前的场景陡然一转。
正值酷暑，闷热难耐。
衍昭殿中留了一扇小轩窗，丝丝缕缕的凉意吹进殿中。
床幔也跟着飘摇，连带着木榻似乎也在微微晃动。
微风将殿中的暧昧气息吹的四散。
榻上一片旖旎。
孟卿宜并非初经人事，可还是抵不过醉酒男人的索取。
香汗淋漓，夹杂着泪水，她浑身汗津津的。
想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开。
只能低声的呜咽，一遍遍的重复著：“你不是我夫君……”
凌翊尘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
听到这话后，拉扯出的动作更加野蛮。
孟卿宜气息快要耗光，连哭声也发不出了。
不知过了多久，凌翊尘才放开了她。
她早就哭的没了力气，只能将自己埋在锦被中，根本不敢去看身后的那道身影。
*
凌翊尘倏然惊醒。
他胸口起伏剧烈，额上也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梦怎么如此真实？
他喘著粗气坐起身，看着旁边熟睡的孟卿宜。
好在她在自己的身边。
梦……变了。
他先前重复做的梦是孟卿宜和裴寂的成婚之日。
今日的梦倒是像他们成婚后发生的事情。
那为何还会与他缠绵？
这梦究竟怎么回事！
他瘦削的手指揉捏著太阳穴，只觉得头越来越疼。
就算是一场梦，凌翊尘也接受不了她竟然真的嫁给了裴寂。
还和他有了肌肤之亲。
这梦究竟是未来之事，还是过去之事？
又或者是他的臆想？
这个梦让他彻底没有了睡意。
他甚至不敢再闭眼。
怕这个梦会卷土重来，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来折磨他。
裴寂，怎么敢的？
*
孟卿宜倒是睡的安稳。
清晨早早醒来，凌翊尘也才刚刚睁开眼睛。
她侧身，一眼便瞧见了他眼底的乌青色。
“陛下昨晚没睡好吗？”
凌翊尘捏著眉心坐起身，强撑起精神，“嗯，朕昨晚也做噩梦了。”
孟卿宜轻呼：“陛下也会做噩梦？”
“朕也是人，怎么不会做？”
凌翊尘脸色转冷。
昨晚那梦，堪比噩梦。
“那陛下梦见了什么？”
孟卿宜却来了兴致，急匆匆的问他。
他侧头看向她。
眸中夹杂着锐利和占有，还有满肚子的气。
他神色阴森：“梦见卿卿背叛了朕。”
孟卿宜本来还在笑，听完他的话，嘴角的笑意立刻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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