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洄要去一次宫后苑可不是容易的事。
华盖,帷帐,披风一应俱全,好几个太监举著帷帐活动,防风。
周洄身后还有两个提着炭盆的人。
晏子归看了几眼,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张成提醒过她一次,殿下生来孱弱,吹不得风,从前也只有傅姑姑会建议殿下出去走走,别人为什么不敢开这个口。
因为殿下要吹了风受了寒,回去喊太医。官家来问责,让太子吹风的人就是首责。
傅姑姑也会受责罚,只是她身份特殊,这点小错不至于让她离开东宫,其余人就不好说。
“就不能是殿下自己想出去走走吗?一定是有人唆使?”晏子归心想,一说他就愿意来,指不定自己早就想来,只等着人提出。
“殿下小时候生病,官家忧心,就要惩罚伺候殿下的人不尽心,殿下孝顺?善,不愿意官家和娘娘担忧,也不希望随侍因此获罪,自己就主动规避会生病的风险。”
少出门就能少吹风,少动就能少出汗,只吃固定的食物,就不会有肠胃上的不适。
晏子归听张成说完都没后悔,她就是觉得太子总是待在殿内,好好的人都要待郁闷了,出去走动走动,哪里就那么脆弱,又不是纸糊的。
但是看到太子出行这个阵仗,她才有点后怕。
她毕竟来的时日短,又不曾把过太子的脉,太子要真吹病了,罚她倒是不要紧,她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连累父亲祖父,那就完蛋了。
所以晏子归观察风向,指挥帷帐再靠近点,别让风进来。
周洄看向湖面的游船。
晏子归连忙劝说,“游船也没什么好玩的,岸上岸下风景都一样,殿下就在坐着,欣赏一下湖景。”
“孤以为,你让孤来宫后苑,是想坐游船。”周洄看她。
晏子归干笑两声,她爱玩的想法没有这么明显吧,这都看出来了。
她到宫后苑玩是自由,但要是想坐船游湖,那就不够格,所以想着太子过来,哪怕太子不上船呢,她可以坐船给太子看啊。
现在顾不得坐船,她只期望太子能完整无缺的游玩结束回宫,然后她回去就煮姜茶,必定把可能的风寒消灭在无形中。
“真稀奇,二哥今日怎么舍得出东宫了?”周泓从远处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位鹅黄裙装的丽人,敷衍的拱拱手就当行礼问安。
周泓的随侍弯腰行礼。
晏子归学着张成的样子,只微微低头,就当见礼。
“孤出来看看春光。”
“春光是好,不过二哥也当心着点,不要吹了春风,回去有个头疼脑热,那就不美了。”周泓嘴上说著关心的话,但是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明晃晃的恶意充斥在其中。
他只比周洄小七个月,身高差不多,体型比周洄壮上一圈。
五官生的也不难看,就是脸上耀武扬威的嘚瑟劲让人生厌。
周洄笑笑,并不生气。
周泓扫视一圈周洄身边,“不愧是二哥,出来赏景要这么大阵仗,要不然今年端午,金池,二哥就别去了,金池风大,要像去年一样,二哥回来就病倒,父皇担心,过节的欢庆荡然无存,岂不是扫兴。”
“孤听父皇安排。”周洄温言,“孤身子再不济,也不想让百姓失望而归。”
金池赛龙舟,官家与太子亲至,图一个与民?乐,百姓们遥拜万岁,回去也是见过天家的人。
这根本就是周洄想不去就不去,周泓想让周洄不去就不去的事。
周泓脸色不好看,你是太子了不起,一句话没占到便宜,他看见晏子归,“这是二哥宫里新得的宫女?站在那确实不错。”
“二哥也是该有自己的房里人。”
他话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下流意味。
晏子归抬头就要回话,被周洄用眼神制止。
他笑着?周泓说,“孤先回去了,免得在这,误了三弟的好事。”
晏子归穿着宫服,身份一目了然,就算她真的承幸太子,那也是规则以内,跟在周泓身后的女子穿着常服,此时脸色涨红,堂堂千金,只是人嘴里的好事,与房里人等同,她这不是自甘下贱吗?
晏子归阴沉着脸从周泓身边经过
傍晚轮值回去吃了个饭,然后又回到东宫,对崔云说,“今天我帮你值夜。”
“我担心殿下晚上发热,亲自看着放心点。”
用这个理由也说服了值夜的太监,让她可以进到太子的寝殿。
一般值夜都是太监在寝殿内,值夜的宫女女官都在值房以备不时之需。
夜半三更,寂静无声。
晏子归听着里头呼吸平缓,陷入沉睡,才轻手轻脚进去,轻轻的掀开周洄的被子,把他的手轻轻拿出来,再搭上脉。
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破落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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