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闭嘴！”一声厉喝。
老夫人拄著拐杖快步走来。
她目光凌厉，扫过叶灵若身边那两名贵女。
“今夜之事，另有隐情，还请两位小姐保密。”
两名女子压下心头的震惊与好奇，对视一眼，齐齐屈膝行礼，“我等并非那碎嘴之人，今日什么都没看见。”
“来人，送两位小姐回厢房休息。”
如今夜已黑，本就说好留在王府庆祝明日叶灵若生日，贸贸然把人送走，只会更令人生疑。
“去请大夫！”
“今日此事，若有那碎嘴之人在外胡言乱语，全都杖毙！”
“叶灵若，嫣红，你们跟我来！”
老夫人一道道命令，雷利风行，下人不敢不从。
寿安堂里，烛火通明。
老夫人坐在上首，目光如刀，落在叶灵若身上。
战阳坐在左下首的轮椅上，面色阴郁，风雨欲来。
战灵宝坐在把下首，满脸茫然。
老夫人厉声喝问：“若若，你老实跟姑母说，今晚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老夫人这话一出，战阳便猛地抬头看向跪坐在地叶灵若，眼底是不可置信与质疑。
叶灵若鬓发凌乱，满是震惊，“姑母，你说什么？你怀疑今晚的火是若若放的？”
老夫人没有说话，沉眸看着她。
嫣红突然腹痛离开，佛堂恰好失火，沈娇娇不在佛堂的事被揭穿，又恰好叶灵若请了两个外人做客。
太过巧合就不是巧合。
方才齐管家与宋嬷嬷?时去查，却查出一切都是意外。
就连佛堂走水都是蜡烛摔了。
而能把这么多意外做得毫无破绽，除了协管王府多年中馈的叶灵若，还能有谁？
饶是她对叶灵若有再多的滤镜，也无法说服自己，叶灵若在这件事里没有丝毫关系。
叶灵若捂著胸口跪在地上，承受着心脏传来的疼痛，眼泪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
“我承认，我嫉妒表嫂，嫉妒她分走姑母对我的爱，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她死啊！”
“姑母，您怎么能这么想我！在您心中，若若就是这么狠毒之人吗？”
叶灵若仿佛再也无法承受痛楚，眼泪坠落，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往下坠，那伤心欲绝的小脸，令人望之心碎。
战阳与她一起长大，叶灵若与战灵宝在他心里有着?样的重量，战灵宝大大咧咧，叶灵若娇俏又可爱，是一个体贴善良的妹妹。
且如今无凭无据，怎能，就说是若若妹妹做的。
“母亲，若若不是那样的人。”
一旁的战灵宝一脸懵逼，他们都在说什么？
她突然被从床上?醒拉过来，只听说哪里走火又熄灭，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但看到叶灵若绝望的表情，可心疼坏了，忙不迭开口，“母亲，若若姐向来温柔善良，无论发生什么事，肯定跟若若姐没有关系的！”
老夫人沉着脸质问，“嫣红本就是守门之人，今夜却突然绞痛难忍。佛堂好好的，却又如此恰巧走水了，你的院子离繁花院极远，为何会如此恰巧走到那里。”
叶灵若垂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藏住眼底深处的怨恨。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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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明明答应过她，会一辈子相信她，会一辈子当她的依靠。
现在，却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质问她！
是姑母先背叛了她的。
她抽噎地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心都碎了，“姑母，是原小姐想要夜里赏月，我们信步走到附近，看到火光才一起过去。姑母若是不信，大可问原小姐。姑母，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自己，若若可是您亲手带大的啊！怎么可能会害人性命！”
老夫人心头微微触动。
是啊，若若从小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就算与沈娇娇有些许矛盾，就算会耍些小手段，也不至于想要放火烧死她，她根本不知道沈娇娇不在府内。
“而且，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找到表嫂吗？若若死不足惜，但表嫂失踪了，若是被歹人掳走，表嫂可怎么办啊！”叶灵若说著说著，眉间染上急色。
什么都不知道的战灵宝蹦出来，“什么！嫂子不见了！”
“嫂子不是一直在佛堂礼佛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叶灵若摇头，也是一脸茫然，“我也不知，若若看到走水了，便让下人救火，却没想到那婆子救出的人并非表嫂。一时太过意外震惊才以为表嫂跟人跑了，口不择言。姑母，你相信若若，若若并非是故意的。毕竟，毕竟表嫂以前就是这样的啊，姑母。”
战阳攥紧轮椅扶手，语气坚定，“若若妹妹，嫂子不是那种人！你以后不可对嫂子妄加猜测。”
叶灵若表情僵了僵，心中更是生恨。
战阳向来对她的话笃信不疑，如今却变了！
叶灵宝急得忙跺脚，“母亲，那我们快派人去找嫂子啊！哪个贼人这么大狗胆竟然敢来我定国王府劫人！”
老夫人喝斥，“闭嘴！”
凌厉的目光扫过几人，“你嫂子的去处老身心里有数，她安全无恙，你们休要胡言乱语！”
老夫人动怒，叶灵宝纵然满肚子疑惑，也不敢再说什么。
叶灵若破涕而笑，“那就好，那就好。”
笑着笑着，又是伤心的低语，“表嫂无事便好，否则，若若怕是要负起残害表嫂这一罪责。”
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三人不忍。
战灵宝赶忙将她拉起来抱住她，“这不关你的事！嫂子人这么好，若若肯定不会做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母亲你一点证据都没有，怎么能这么冤枉若若姐。”
叶灵若身体一僵。
只是没有人发现。
老夫人脸上带上些歉意。
她确实不应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认为是叶灵若动的手。
夜哥儿已不在，她害沈娇娇又有什么好处呢，她也是因叶灵若之前做假账的事而对她带了偏见。
“是姑母太过焦虑，没有查清事情真相，委屈你了。”
叶灵若眼泪打着转儿，委屈地喊了一声“姑母”便扑入老夫人怀中。
老夫人抱着她娇软的身子，又想起她小时候受了委屈都是这样依偎在她怀里，大哭特哭，哪里会受这般委屈。
老夫人一下子便软了心肠。
“是姑母的不是，委屈若若了，姑母那里新得了几匹琉璃纱，明日让嬷嬷给你送去。”
“若若受点委屈没有关系，若若知道姑母只是担心表嫂。”
夜渐深，叶灵若委委屈屈地在婢女的搀扶下回疏影院，嘴角微翘的弧度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身后，战阳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纵然相信，但怀疑的种子终是已埋下。
“阳哥儿，你先回去歇息。明日母亲派人去请谢掌柜，看看能否联系上你五嫂。”
当务之急，就是让沈娇娇快些归来。
战阳满心愧疚与不安，“母亲，今日这起事，必然不是巧合，虽不知背后之人是谁，但既然他做了，五嫂不在王府的事恐隐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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