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前世从小就是孤儿，孤儿院的院长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她带领孤儿院的弟弟妹妹揭穿了他的真面目后，便一直以大姐姐的身份，打好几份工，补贴著孤儿院里的弟弟妹妹，从未体会过这种来自长辈的无条件的宠爱。
“沈姑娘。”
沈娇娇回过神，下意识勾起唇角，“卫夫人你说。
卫夫人看向卫夏青，眼神鼓励。
卫夏青指尖颤抖，指甲泛白。
沈娇娇也不催，她眼角微微弯著，像月牙般，眼神平静如水。
卫夏青突然从这平静的眼眸中攫取到一股力量，她用颤抖的手缓缓取下帷帽。
她紧紧盯着沈娇娇的眼神，似要从里面看出什么。
当然什么都没有。
眼前漂亮的姑娘眼波就如一泓澄澈的湖水，平静安宁。
攥紧的拳头松了松，她嘴角扬起一个僵硬弧度，垂著脑袋，十指绞在一起，指尖苍白。
她的左半张脸光滑嫩白，但把半脸却如一张蛇蜕，崎岖的皮肤像被黑色的蛇扭曲成一个个格子，半夜看到，被吓死也是有可能的。
沈娇娇突然想到方才听的两个字——神罚。
卫夫人握住她的双手，眼神暗淡，“沈姑娘，我女儿十岁的时候为了救我，被砸下来的火棍烧了脸。后来我一直在为她找寻祛疤膏，却没有什么效果。”
“沈姑娘，我听说你这里的祛疤膏效果很好，你，你看，我女儿的脸，能治吗？我，我不求能完全治好，只要，只要……”
没说完，卫夫人眼中闪著泪光，哽咽道。
女儿因为这张脸，从小就没有朋友，也不敢外出。后又传出那种的谣传，更是人人避如蛇蝎。
如今，女儿快满十六，想到老爷要给女儿找的婚事，她脸色就白得吓人。
只要，只要女儿的脸能好点，再好一点点……
见沈娇娇不说话，卫夫人强撑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如果不行，那，那也没关系。”
“可以治好。”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我能理解……”
卫夫人突然愣住了，她捂著嘴巴眼中闪烁著泪光：“你，你是说，可，可……”
沈娇娇微笑点头，肯定道：“我说可以治好她的脸，但她的情况有些严重，她需要过来这里配合我的治疗。”
卫夫人猛地抓住沈娇娇的手，她的皮肤很娇嫩，立刻就红了。
“真的可以吗？我女儿真的可以恢复？”声音早已哽咽。
沈娇娇歪著脑袋晃了晃自己手，笑道：“卫夫人再不松手，我的手可是要遭大殃了。”
卫夫人羞愧松手，慌张道：“对，对不起沈姑娘。”
沈娇娇仍是柔柔地笑望着卫夏兰：“没关系，我能理解。卫姑娘有这么疼爱她的母亲，我看着都羡慕。”
卫夏兰垂著脑袋，满脸的泪。
她并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心疼母亲。
她感谢沈娇娇的善意，却并不相信沈娇娇能治好她。
她从十岁那年，母亲就四处为她打听大夫，至今六年，却从来没有一个大夫敢说她能好。
看着母亲因为自己跟父亲感情僵硬，夜夜以泪洗脸，最后她的婚事更是让母亲担忧得鬓角早生华发。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她不想再让母亲受她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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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母亲，她早已不愿意留在人世，她是被上天遗弃的人，正如所有人所说，她是受到神罚的人。
卫夫人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沈小姐，您说，刚才您说要如何配合，我们都配合，您怎么说我怎么做。”
沈娇娇眨了眨眼睛，“卫夫人，你用敬称不是折煞我吗？我还年轻呢，你可不能把我?老了。”
卫夫人扑哧笑出声来，“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沈姑娘只要能把我女儿治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哪怕是要我的命。”
沈娇娇托腮盈盈笑道，“我开门赚钱，可不是买命的地方。给个一百两黄金就够了。”
卫夫人愣，“一百两黄金就够了吗？真的够了吗？”
她求医那么多年，祛疤膏是多少罕有珍贵的东西，随便一瓶都能卖一千两，但在粉黛阁只要一百两白银，女儿情况如此严重，竟也只要一千两……
沈娇娇点头，“自然。”
卫夫人与卫夏兰衣着虽不寒酸，却也并不富裕。
她看她们顺眼，价格自然随她心情。
“既然确定要治，那我就跟详细你们说说。”
“卫姑娘脸上的疤痕要做两步，第一步，要改善疤痕的平整度和质地。这个需要来粉黛阁做，两天一次，若是情况好的话，三次便可以了；若是情况差一点，四次也够了。”
她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兼职医美销售，有一款激光美容机就很适合卫夏兰的情况。
她卖直播平台的东西也不是无所顾忌的，像是激光美容机这种太过超前的东西，她是不曾想过要卖的。
但她看眼前母女顺眼。
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她虽不曾拥有，但也愿意呵护一二。
更何况，这疤痕是为了救母亲而留下的。
她亲自操作，隐秘地帮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步，便是疤痕褪色，今日你带两支粉黛阁疤痕膏，每日使用三次。”
“当然，卫姑娘最后治好了疤痕，有可能左把脸的皮肤颜色有些许差异。这种美白的洁面乳，沈氏名下古紫街的朱粉铺有，你可以派人去购买，洗上三十天左把，便能与以前无异。”
沈娇娇话未说完，卫夫人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失声痛哭，“谢谢你，谢谢你。”
久病成医，卫夫人为了女儿，日夜研究医书，对于疤痕医治也有一定的了解，听她的治疗疗?非常仔细，语气笃定。
卫夫人仿佛看到漫漫长夜中的一缕微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沈娇娇有些无奈，这眼泪是流不完了呢。
扶起卫夫人。
沈娇娇等她们激动完，才笑着开口，“卫姑娘要从今天开始吗？”
卫夫人迫不及待点头，生怕晚一步沈娇娇就反悔了。
相比卫夫人，卫夏兰却冷静许多，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失去了信心，她根本不愿意再揭开脸上的帷帽，每揭开一次，就像把未愈的伤口撕开一样，让她自卑得想死。
但她知道母亲都是为了她。
她不愿意伤了母亲的心。
就算是假的，她也愿意一试。
不过，
沈姑娘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不嘲笑她脸的人。
她，她很喜欢沈姑娘。
卫夏兰偷偷看了一眼沈娇娇，白面纱遮住她的面容，但她知道，那面纱下的脸一定是绝美的，而不是像她这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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