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从王府中怒容满面地大步而出,袍摆飞扬,周身似有煞气环绕。
他心中怒意难平,今日在战王府竟遭此等折辱,定要寻个法子找回颜面。
一甩袖袍,他转身便直奔内务府而去。内务府内,管事们正忙碌著核对账目。见太子黑著脸大步踏入,众人皆是一惊,忙不迭地放下手中事务,齐齐上前跪地行礼。
太子怒目圆睁,扫视著众人,声音如冰碴般寒冷:“即刻将战王府的月银全部扣下,划到孤的账上。若有半点差池,仔细你们的脑袋!”
自从战王不醒人事后,他就下令内务府苛扣战王府的大部分月利,这些扣下来的月银全部划到了东宫账上,供给他养私兵,可今天他吃了这么大个亏,便想到从这里找回来。他要停了战王府的所有俸禄,看纪云夕那个女人还怎么嚣张!
管事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有顾虑,却也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为首的管事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嗫嚅道:“殿下,这……这王府的月银,按规矩……”
“住口!”太子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跟着一颤,“孤的话,你是敢不听?今日之事,孤自有主张,你们只需照办便是!”
“听闻最近皇上正在查战王府的俸禄一事!”管事小声回道。
“什么?怎么回事?父皇怎么知道这事?”霍修杰惊讶道。
“据说,战王妃在皇上跟前说:战王府这半年来没有一分俸禄进账,要让皇上为王府作主……”管事战战兢兢的说道。
“这个女人……真是小瞧了她。”霍修杰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殿下,现在我们怎么办?”管事心急如焚,希望他能出主意躲过这一关,如果被查实情况,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他及他的全家。
“慌什么?我去打听下情况,如有人问起你知道怎么做?”霍修杰眯了眯眼,语气中带着威胁。
“太子放心,臣知道怎么做!”管事虽然有些为难,却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传言战王可能无法醒来,只要太子在,皇上定会将此事压下来。
众人不敢再言语,连忙应下,匆匆忙忙地开始着手处理账目转移之事。
太子在屋内来回踱步,眼神阴鸷,脑海中不断想着今日在王府所受的窝囊气,心中暗暗发誓,定要让王府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待一切处理完毕,管事们小心翼翼地呈上账目清单。太子一把夺过,扫了几眼后,冷哼一声,将清单扔在地上,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内务府内的众人,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皆是长舒一口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纪云夕为霍廷渊治疗,已经第十天了,今天是最后一次扎针,他头部里的淤血大部分已被去除,醒来也就这两天的事。
她感叹这人有如此强大的意志力,身上的伤口大都已结痂愈合,背上的褥疮也好了一大半,脉搏平稳,除了整个人还是那么瘦骨嶙峋。
不过这便是最好的结果,纪云夕收起银针,继续为他的四肢按\摩,又将他的身体翻来覆去的按压。
这男人虽然瘦了一大圈,但是摸起来的手感还是那么有料。
“今天那个太子又来了,还给你带了些过期的糕点,既然他这么好心,我就?他送了二千两银票,你别怪我贪财,谁?你那个好皇兄扣王府银子呢?所以在他儿子身上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她动作不停,口中的话语也未曾间断,从她每天做的琐事,到王府里的趣事,她都一一说与他听,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就在这时,霍廷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纪云夕一开始并未察觉,依旧自顾自的说著话,可当那轻微的动静再次传来,她的手猛地一滞,抬眸看向霍廷渊的脸。
只见霍廷渊的眼睫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眸中还带着刚苏醒时的迷茫,他转头直直地看向纪云夕。
纪云夕完全没有料到霍廷渊会突然醒来,按照她的计划,他醒来可能就在这两天。但没想到是现在,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睡着的时候有一张好看的脸,现在睁开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好似藏着浩瀚的星辰大海,要将人整个吸进去,就算脸颊瘦到凹陷,容颜也好似天神般,一点不影响他的俊美。
纪云夕的心跳陡然加快,“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她瞪大了眼睛,与霍廷渊对视著,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会当她是刺客吧?
“你……你是谁?”霍廷渊的声音略带沙哑,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响起,如同平地惊雷,吓得纪云夕一个激灵。
她下意识地反应过来,站起身,却因太过意外,差点从床边滑落。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那么久的话还没有喝一口水。
霍廷渊见她这般反应,眉头微微皱起,眼中的警惕愈发明显。他强撑着想要坐起身,却因身体虚弱不能动弹。
“你……是……谁?”他好似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再次问道。
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第一反应便觉得纪云夕是敌方派来的细作。刹那间,他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冷,原本还有些混沌的双眸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填满。
他想抬手钳住眼前的女人,却发现自己连手也动不了。
“说!你是谁派来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裹挟著浓浓的杀意,脸上满是‘敢潜入本王的府邸,你当真以为本王好糊弄’的神情。
纪云夕见状,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搀扶,可刚一碰到他的手臂,又因他那充满杀意的眼神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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