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其他人，也有父亲，有女儿，因你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又何尝不希望活着？”

张元西此时，似乎都没有力气再跟我争辩什么了，只是咳嗽着说，“我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做的事，不应该报应在我女儿的身上。”

但他似乎还是有些激动，说完之后，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张元西的脸色非常难看，咳了几下之后，就直接喷出了一口血来，眼看着就已经快撑不住了。

一见他这副样子，我就赶紧说，“我去张小姐叫过来。”

“不要……”张元西虚弱地叫住了我。

我便直接冲他说，“难道你想要让她下次见你的时候，只能见到一具尸体吗？”

说完，我也不管张元西是什么反应，便直接过去拉开门，冲着张歆玉说，“快进来，你爸快不行了。”

“我爸……”张歆玉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听我忽然喊了这么一句，也顿时就懵在了那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我便赶紧冲她招手说，“你快进来啊！”

张歆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快步冲了进来。

但她一看到躺在椅子上，满身是血，而且头发苍白的张元西，还是瞬间就吓住了。

张歆玉顿了两秒，便扑了上去，眼眶红红的，喊道，“爸，你怎么……怎么会这样……”

张元西也挤出了一丝笑容，非常勉强地开口说，“歆玉……以后爸爸不在，就全靠你自己了……你要……要好好活下去……”

他说完这一句之后，也好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脑袋直接就歪了过去。

“爸！”

张歆玉喊了一声，抱住了张元西，悲痛地大哭了起来。

我在旁边站着，也没有说话，见诗诗也跟进来了，便拉着她站到旁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张元西就这样死了，我都觉得太突然了，张歆玉接受不了，也是非常正常的。

这段时间，张元西一直避开所有人，恐怕就是不想让别人察觉到他的变化。

张歆玉担心了这么久，再一次跟张元西见面的时候，就是跟他天人永隔的时候。

虽然张元西死有余辜，但活着的亲人却是无辜的。

张歆玉看起来十分难过，抱着张元西哭了许久，都没有停下来。

我就这样站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开口去打扰她，诗诗也似乎是察觉到了这个范围，也乖乖地站在我的旁边。

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张歆玉的喉咙都有些哑了，这才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沙哑着嗓子问，“他……怎么会这样？”

“是代价，无限游戏的代价。”我也叹了口气，就把张元西的死因，又跟她说了一遍。

张歆玉便哽咽道，“就连到最后，他也没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觉到后悔吗？”

我点了点头，又说，“可能唯一的后悔，就是会把你牵扯进来吧。”

张歆玉便攥紧了拳头，开口道，“这个害人的游戏，就不应该存在！”

“是啊。”我回答了一声，却有些无奈。

现在张元西已经死了，从这边，是不会再有任何的线索了。

我唯一的办法，也只有紧盯着徐霄那边，一旦暮出现了，就不能再放过她，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在这最后的两个月时间里，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张歆玉又扭头对我说，“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让我见到了他最后一面。”

我点了点头，又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节哀顺变。”

张歆玉又低头看了看张元西，道，“我知道他做了错事，害死了很多的人，这对他而言，可能是最好的归宿吧，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还是想要好好送他一程。”

我便问，“葬礼的事，需要帮忙吗？”

张歆玉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我只好说，“好吧，到时候我也来给他上柱香吧。”

看张歆玉虽然表面平静，但其实实在强忍着悲痛，或许还是需要一个私密的空间，好好发泄一下。

我便对她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还是先回去了。”

张歆玉道，“我叫车送你。”

我点点头，没有继续打扰，就带着诗诗上了车。

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

诗诗坐在旁边，便抬头看向我说，“大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我苦笑了一声，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诗诗却撇着我，又摸了摸肚子，小心翼翼地说，“但是诗诗好饿啊。”

我也只好说，“行，等回去了给你点外卖，诗诗乖啊。”

“嗯嗯。”诗诗赶紧点了点头，这才一脸满足地坐下了。

但是我却突然想起张元西跟我说的话，无限游戏必须要有一个管理员才能运行，可是现在，张元西已经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