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元西，跟我之前见到的，简直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我只是目测了一下，他这至少也得老了三十多岁。

原本年纪就已经不小了，现在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快要油尽灯枯了。

张元西有气无力的，也不复当初的神采，只是垂头丧气地说，“你要是再晚些回来的话，就见不到我了。”

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皱眉看着他说，“张老板，你这是生病了吗？”

但张元西却惨笑了一声，又缓缓地开口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歆玉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让她难过。”

我便满脸不解地说，“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

刚一看到他的时候，我心里也盘算过，会不会是他生了什么怪病。

不过，以他的身家，真要是生病了，恐怕早就去医院里面看病了。

他现在这副样子，显然是在家里等死。

张元西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是无限游戏……”

“无限游戏？”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更加惊讶了。

我便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无限游戏的忠实拥护者吗？”

张元西又沉着脸说，“无限游戏想要运行，必须要有一个管理员作为载体？”

“你就是管理员？”我问他。

张元西没有说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去找徐霄来接班。

看张元西现在这副模样，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的确是时候找个接班人了。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地问，“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跟你的管理员身份有关系吗？”

张元西惨笑了一声，便道，“管理员并不是白当的，作为游戏运行的代价，管理员必须付出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张元西边点头道，“不错，我现在已经油尽灯枯，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想了想，又试探着问，“如果你不再当这个管理员呢，解除和无限游戏的连接，能让你活下去吗？”

“没用的。”张元西沮丧地摇了摇头，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是没有办法解除的，除非能找到下一个管理员。”

他那面如死灰的表情，让我有些不是滋味，跟他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没想到他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我就问他，“那你后悔吗？对你做出过的那些事情？”

张元西微微地抬起头来，看着房间的天花板，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我只是遗憾，没能完成我的梦想。”

“你那不叫梦想，叫野心。”即便他现在已经快不行了，我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冷声道，“就是因为你的野心，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甚至这个世界，都快要……”

我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强行忍住了自己心里的愤怒。

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再跟他说这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张元西靠在椅背上，便喃喃地开口说，“我也不过是个被命运操控的傀儡，做些无法自主的事情罢了。”

上次见的时候，张元西还是掌握命运，但是这会儿，却都已经认命了，对生活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

我便对他说，“你特意把我叫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张元西这才朝着我看了一眼，道，“我要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对方的力量，不是你一个人所能够对抗的。”

我冷着脸问他，“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张元西便缓缓道，“或许，你的命运也早就注定了吧。”

我皱了皱眉，又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便问他，“你难道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