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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暗影将扛在肩上的一道不断扭动挣扎的身影丢在了地上,踹其膝弯面向首位之人跪好。
“放开我,你们是谁,谋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你等现在当我离开我还能既往不咎”
终于被放下的王黎一把将塞在自己口中的手帕吐掉,自己刚入寝不久便被这些贼人掳走,也不知是何缘故,只能暗暗思索自己可能得罪的人。
难道是那周洪山知道知晓了自己在暗中收集证据一事,要将自己杀人灭口?!
眼睛上被蒙着的黑布猛然被撤掉,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王黎不由地抬手遮住了眼睛,便没有看到那道坐在首座之上的身影。
一道充满冷冽威严的声音突然在王黎耳边响起。
“王黎,你可知罪”
王黎感觉声音有些耳熟,便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前方。
上首坐着的便是那哪怕身穿便服,但依然掩不住那一身帝王威仪的秦墨北,此刻正眼神淡淡地看着王黎。
“陛……陛下?!”
王黎一时被惊住了,回神后连忙跪直了身体标准恭敬地向上首的帝王磕头行礼。
“臣王黎拜见陛下”
王黎额头触地,心中战战兢兢,完全没想到陛下会忽临苏州,还在半夜将自己秘密带来问话,可王黎实在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微臣、微臣知罪!”
虽然不知陛下是何意,自己也敢说自己任昆山县县令两年来恪尽职守,全然为民。
可是。
君说臣罪,那便是罪!
君要臣死,臣便只能死!
所以尽管王黎心中还是不知陛下说的罪是何事,但还是第一时间认下了陛下的金口玉言。
可此时,秦墨北却话语一转。
“王黎,你可知当日为何朕钦点你为金科状元后,又将你派至这远离京城的江南一小县为官”
“陛下恕罪,微臣愚钝,不敢揣摩圣意”
王黎确实也想不通,自己身后无世家,乃孑然一身的寒门学子,却在那年殿试被陛下钦点为状元,一时风光无两,但后却又被外派至一小县为官,当日多少同期上榜之人都耻笑于他,说他得了状元又如何,不得圣心便永无出头之日。
王黎顿了片刻又说道:
“微臣斗胆,可是因为盘旋在苏州城的周家?”
秦墨北听到这里才眼底露出些许满意之色。
“苏州周家,百年世家,盘根错节,在江南一带势力之庞大”
“既然你知晓我派你来这为官的原因,那你可知今日让你前来是为何事?”
王黎依然低着头,但心中已了然,于是没有任何犹豫便直言道:
“陛下可是因私盐泛滥一事而来?”
秦墨北指尖轻扣桌面,眼色幽幽地看着他,并没有回复他是或不是。
王黎听着上首传来频率平稳,一声又一声“扣、扣、扣”的声响,在这寂静无比的厅中给人无限的压力。
“私盐虽一直都有在暗市中流通,但极为隐秘,而数量不多”
“可是微臣发现这近一年来私盐数量却急剧增加,甚至影响到了官盐的流通,而且微臣暗中查询过,不止是我昆山一县,而是整个江南地区几乎都是如此”
“且……且属苏州城最为严重”
“于是我暗中查询许久,才有些眉目,许多证据都指向了如今的苏州太守周洪山”
“为何不将此事上报朝廷,你可知情不报,你亦有包庇、知情不报之罪”
王黎再次低下身体额头触底,生怕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陛下误会自己,急急的开口解释。
“陛下明鉴”
“周家在江南一带门生众多,在文人学子中声望极高,影响极大”
“当时无任何证据微臣实在不敢上报朝廷打草惊蛇”
“所以微臣便在暗中收集证据,届时再将证据一通呈上”
“如今臣已经收集到周家许多买卖官位,私贩私盐,贪污受贿等种种恶举的证据”
“如今证据便被我放至府中,随时可取来呈至陛下”
秦墨北听到自己想听的便不想继续在这浪费时间,他不在万一他家卿卿醒了找不到自己怎么办,想到这里,往外走去的脚步便又快了几分。
“王黎,你将你所搜集的证据和所知的一应事情噷于王福,”
“此事你便不必插手了”
“三日后会有人接任你县令之职,作好一应事务的噷接后便来苏州上任”
“不要让朕失望……”
王黎听着陛下离去的脚步,和寂静的夜色中陛下那清冷的声音有些呆愣住了。
“陛下这是……何意?”
直到被人搀扶起身才回过神来,前面的人自己见过一面,是殿试那日侍奉在陛下左右的大太监,此时正一脸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王大人,别愣著啦,还不赶紧随咱家到府上取证据去”
“您啊,福气还在后头呢”
……
秦墨北回到寝室后,果然看到床榻上的南卿又将被子踢掉了,只余下一小角虚虚地搭在小肚子上。
小脸睡得红彤彤的极为可爱诱人,就像一颗引人采撷的香甜果子。
看到毫无睡姿可言的那一小团秦墨北只能无奈一笑,将被子先整理好,把南卿裹了个严实,这才慢条斯理地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袍。
秦墨北将南卿的小脑袋微微抬起,让南卿枕着自己的手臂,小脸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又抬起南卿一条纤细柔软的腿缠在自己腰间,这才让他感觉有了一丝愉悦的满足感。
哪怕人就在身旁,但秦墨北总觉得有一种他抓不住他家卿卿的缥缈感。
所以不管是寒冬还是炎热的夏日。
哪怕在殿中多放置些冰块,秦墨北每日也都要南卿紧紧的缠在自己身上。
只有将南卿完全拥入怀,秦墨北才觉得有了些安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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