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来，"城门口护城河桥上被冲走了五六个人，水流太急，根本救不回来！"
顾瑾立刻松开苏梨，脸色骤变："妹妹，你快回去，在家好好待着，哥哥得马上去看看。"
苏梨点点头，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嗯，一定要注意安全。"
看着顾瑾匆匆离去的背影，苏梨深吸一口气，转身往知府方向走去。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冰冷的布料贴在身上，却比不上心中的寒意。
回到住处，苏辰和苏果立刻围了上来。苏果一眼就看到了苏梨手上的伤痕："阿姐，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弄到的。"苏梨勉强?出一个笑容，"阿姐先去换身衣服。"
她关上房门，闪身进入空间。在洗手间里，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疲惫的身体，却冲不走心中的沉重。换好干净衣服后，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个严老托付的木箱上——这本该是留给小君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苏梨轻声呢喃，手指轻轻抚过箱子上精致的雕花，却没有打开。她深吸一口气，离开了空间。
推开房门，苏果立刻扑过来抱住她的腿："阿姐..."
苏梨蹲下身，将妹妹搂进怀里："乖，阿姐没事。"她伸出手给孩子们看，经过灵泉水的浸泡，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苏辰红着眼睛问道："阿姐，你是不是去严爷爷那里了？"
苏梨沉默地点点头。
"他们真的...不在了吗？"苏辰的声音带着颤抖。
苏梨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轻声却坚定地说："嗯，不在了。但严爷爷和小君一定希望我们好好活着。所以我们要坚强起来，好吗？"
苏辰和苏果擦了擦眼泪，用力地点点头。
"饿了吧？"苏梨试图转移话题。
两个孩子摇摇头，苏辰指了指桌上的食盒："他们送了米饭来。"
苏梨打开食盒，里面只有一碗白米饭和几根咸菜。她心头一酸，却听见苏果懂事地说："阿姐，我们不饿，这些够吃了。"
苏梨强撑起精神，从空间取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盒饭放在桌上。红烧肉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金黄的肉块上裹着晶莹的酱汁，配着翠绿的青菜和白莹莹的米饭。
"你们先吃这个，"她轻声对弟弟妹妹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阿姐等会儿再吃，先去歇一会儿。"
苏果仰起小脸，看到阿姐眼下的青黑，懂事地点点头："阿姐快去休息吧，我们会乖乖练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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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轻轻关上房门，闪身进入空间。外面的世界依然阴冷潮湿，无数灾民在饥寒噷迫中挣扎，而她却能在这里享受温暖与饱足。
"还是不够..."苏梨喃喃自语，走向空间里的物资区。她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当初怎么就没囤些棉花呢？"手指拂过一排排货架，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之前在现代囤积的老式棉被——朴素的被面，没有任何现代标识，正适合现在使用。
她立刻动手拆掉外包装，用麻绳将棉被捆扎整齐。每拆一床被子，眼前就浮现出严老和小君蜷缩在单薄被褥里的样子，手上的动作便又快了几分。一千床棉被很快堆成了小山，占据了空间的一角。
"还得准备些吃的..."苏梨抹了把汗，转身走向厨房区。和面、揉面、上笼...机械般的动作中，她想起小君第一次吃到她给的馒头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泪水无声地滴进面团里，又被她揉进了一个个雪白的馒头中。
空间外的时间仿佛静止了。当苏梨终于停下时，面前已经堆满了热气腾腾的馒头和捆扎好的棉被。最后她又熬了几大桶浓稠的粥。她疲惫地靠在墙边，灌下一大口灵泉水。
"阿姐..."门外传来苏辰轻轻的呼唤，"你醒了吗？我们练完字了。"
苏梨立刻闪身出了空间，打开房门。苏辰和苏果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写得工工整整的字帖。
"写得真好。"苏梨揉了揉他们的脑袋，声音还有些沙哑。
"你们过来，"苏梨轻轻招手，让弟弟妹妹坐到身边，"阿姐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如果阿姐有很多很多粮食，你们觉得阿姐应该怎么做？"
苏辰和苏果对视一眼，小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认真神色。
"阿姐想听你们的真心话。"苏梨温柔地补充道，手指轻轻梳理著苏果有些散乱的发辫。
苏辰突然挺直了背脊，眼神坚定得像个小大人："阿姐，我想让所有人都活着！"他的声音清脆却有力，"爹爹从前说过，有国才有家。如果很多人都死了，别的国家就会...就会像饿狼一样扑过来咬我们。"
苏果也急忙点头，小手紧紧攥著苏梨的衣角："严爷爷也教过我们..."
苏梨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到他们小小身躯里跳动的那颗赤子之心。桌上那本被雨水浸湿过的《三字经》上——那是严老留给他们的最后一件礼物。
"好，"苏梨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那阿姐就听你们的。我们一起来守护大家，就像..."她顿了顿，"就像严爷爷教你们读书时说的那样——'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苏辰眼睛一亮，立刻接道："我知道！意思是爱护自己的长辈，也要爱护别人的长辈；疼爱自己的孩子，也要疼爱别人的孩子！"
"对。"苏梨擦去眼角的泪水，突然站起身，"来，阿姐给你们看样东西。"
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隔壁空房间，轻轻一挥手，成堆的棉被和粮食瞬间出现在眼前。苏果惊讶地捂住小嘴，苏辰则睁大了眼睛。
"这些..."苏梨看着弟弟妹妹，"明天我们一起去分给需要的人，好吗？"
两个孩子用力点头，眼中闪烁著泪光和希望。远处，知府大钟敲响了戌时的钟声，浑厚的声响在雨后的城池上空回荡，仿佛在宣告著——黑夜终将过去，黎明必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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