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铃怨
徐克锁骨间的青铜钥匙长出肉芽,褪鳞处结出水晶痂。晨雾中浮现九百盏河灯,每盏灯芯都裹着青鳞片。静玄残魂从圣刀溢出,化作萤火指引方向。
坡顶的歪脖树突然开花,花瓣如雪般飘落,然而落地的瞬间却化作猩红的血液。这诡异的景象让人毛骨悚然,仿佛预示著一场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就在这时,一个残缺不全的身影从地底缓缓爬出。那是一个赶尸人,他的身体残破不堪,只有脊椎还连接着九枚青铜铃。而这九枚青铜铃,竟然正是徐家祠堂屋檐下的镇魂铃!
随着赶尸人脊椎上的青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铃舌吞吐之间,徐克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幅恐怖的画面——初代执鞭人正站在一个血池之中,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心脏挖了出来。
“徐家武学本就是人蛊!”赶尸人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胸腔,露出里面的肋骨。这些肋骨竟然在瞬间化作一条骨鞭,如狂风暴雨般横扫而来。
徐克见状,连忙挥舞起手中的九节鞭,试图抵挡住骨鞭的攻击。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九节鞭突然失去了原本的硬度,变得柔软无比,竟然与骨鞭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条双头蛇。
双头蛇的眼睛猛然睁开,徐克透过蛇眼,瞥见了徐家祠堂噸室中的一幅壁画。壁画上,初代执鞭人正将一只只蛊虫注入自己的脊椎,而那些蛊虫在进入脊椎后,迅速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脊蛊变
双头蛇钻入地缝,掀开徐氏祠堂地基。十八具水晶棺呈莲花状排列,棺中先祖脊骨上皆附着金鳞蛊虫。静玄残魂突然钻入中央空棺,棺底浮现徐克生辰八字。
赶尸人将骨鞭猛地插入地脉之中,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响声,祠堂的梁柱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一幅血色经络图!
徐克突然感到自己的脊椎一阵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动一般。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皮下竟然鼓起了一片片金鳞,就像蛇鳞一样,而且这些金鳞还在不断地游走!
就在这时,那根九节鞭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自主地挥舞起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游蛇化龙”的招式。鞭影所过之处,那些先祖的棺椁竟然接连爆裂开来,棺盖被掀飞,里面的尸体也被甩了出来!
“看看你真正的师父……”赶尸人冷笑一声,缓缓掀开了主棺的盖子。棺内,初代执鞭人的尸身静静地躺着,然而,就在赶尸人掀开棺盖的瞬间,那具尸体的双眼突然睁开了!
紧接着,初代执鞭人的脊背处猛地窜出一条金鳞蛊,如闪电般直扑徐克的天灵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突然闪现,原来是静玄的残魂化作了一张银锁网,将那金鳞蛊紧紧地网住!
断蛊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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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哇”的一声,金鳞蛊竟如婴儿啼哭一般,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这声音如同声波一般,直直地冲击著祠堂的匾额。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匾额瞬间被震得粉碎,木屑四溅。
徐克见状,身形如电,脚下踩着那破碎的“仁义”二字,如飞燕一般跃上房梁。他手中的九节鞭如同灵蛇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紧紧地缠住了祠堂的承重柱。
就在这时,静玄的银锁网突然收缩,如同一张大网一般,将那金鳞蛊逼向了房梁之间的铜镜。那铜镜光滑如镜,清晰地映照出了金鳞蛊的身影。
然而,就在金鳞蛊被银锁网逼至铜镜前的一刹那,那铜镜中突然映照出了二十年前的一个雨夜。在那个雨夜中,一个老执鞭人正将一枚蛊虫卵注入一个孕妇的脐带之中。
徐克见状,心中一惊,他暴喝一声,手中的九节鞭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狠狠地挥向那铜镜。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鞭梢上的金铃与铜镜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随着这共鸣声响起,那铜镜中的幻象如同镜子一般,瞬间破碎开来。然而,就在这幻象破碎的一刹那,那金鳞蛊却突然调头,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直直地钻入了那赶尸人的天灵盖之中。
"不!!!"赶尸人皮囊暴涨,皮下钻出初代执鞭人面容。徐克徒手插入自己脊背,扯出半截金鳞蛊掷向圣刀。刀身腾起青焰,将百年蛊虫烧成灰烬。
往生桥
祠堂坍塌处露出一座青石桥,桥身刻满了噸噸麻麻的药人名讳。徐克踏上石桥,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桥板就会像镜子一样,倒映出静玄的一生。
他看到一个女婴被无情地推入蛊池,在池水中痛苦挣扎;看到少女在阴暗潮湿的蛇窟中挥刀苦练,与毒蛇为伴;看到她最终心口绽放血花的那一瞬间,生命在绝望中凋零。
徐克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静玄的心头。当他走到桥中央时,突然一阵阴风袭来,一个赶尸人从黑暗中窜出,直扑向他。
赶尸人的身体已经扭曲变形,化作了一只双头尸蚕,蚕身的两端分别长著徐克和静玄的面容,狰狞可怖。徐克惊恐地想要后退,但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双头尸蚕张开血盆大口,向徐克扑来。徐克在绝望中摸到了怀中的锁骨钥匙,他毫不犹豫地将其捏碎。瞬间,水晶碎片如箭雨般激射而出,直插向双头尸蚕的双眼。
双头尸蚕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后仰。然而,徐克的双眼也被水晶碎片刺伤,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在永久失明前的最后一刻,徐克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他定睛看去,只见桥头的石碑上原本模糊的字迹变得清晰起来——"往生诀",这并非是一本害人的邪术,而是徐家女子为了破蛊而创出的心法。
圣刀如雷神之锤,劈开尸蚕,徐家百年罪孽如堕入无底深渊般随蚕尸坠入忘川。静玄残魂如水中仙子,轻柔地托起婴孩幻影,将银锁如丝带般系在徐克腕间。当晨光如利剑穿透雾气时,苗疆大地响起了那久违的,没有蛊虫嘶鸣的蝉声,仿佛是大自然在为这一幕奏响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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