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册疑云
光绪三十年十一月廿三·湘潭十八总码头
清晨,清冷的空气弥漫在寂静的街道上,麻石板上覆蓋著一层薄薄的白霜,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银装素裹的外衣。杜心五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这冰冷的石板路上,他脚上穿着的草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似乎也被这寒意所侵袭。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唤醒这片沉睡的土地。而就在他走过之处,一个隐秘的“洪江会”暗号悄然显现。那是用特殊材料绘制而成的图案,只有熟悉内情的人才能够解读其中的含义。
杜心五来到一口破旧的木箱前,他小心翼翼地撬开盖子。原本期待着里面藏有重要的枪械,但当箱子打开的瞬间,他却只看到了一本陈旧泛黄、沾染著斑驳血迹的书籍——《哥老会花名册》。
这本名册仿佛承载着无数人的命运和秘密,让人忍不住想要揭开它背后隐藏的故事。此时,黄兴手持放大镜,仔细地审视著书中的每一页。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某一处:“...马福益,字继波,长沙府醴陵...”
黄兴的手指轻轻摩挲著书页上的名字,尤其是那个“益”字。只见这个字的收笔带着明显的勾划,其笔触风格竟然与袁世凯奏折中的笔迹如出一辙!这惊人的发现让在场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袁项城的习字帖!"徐佩瑶撕开册页夹层,宣纸纤维里嵌著直隶总督衙门的特制桑皮。江面突然传来哨声,二十艘舢板围住码头,船头架著的不是土炮,而是德国最新式的马克沁机枪。
杜心五踢翻桐油桶,火焰中瞥见机枪手后颈的梅花烙——与徐佩瑶的烙痕?出一炉。他施展"浪里飘"轻功踏浪突围,水中捞起的弹壳刻着三井洋行编号,底火处却有汉阳厂的检验戳。
"看这个!"徐佩瑶从浮尸怀中搜出密电:"...腊月初一,浏阳普迹市牛马交易大会..."这正是历史上萍浏醴起义的联络暗号,但时间线提前了整整两年!
法场诡?
十二月初一·长沙司门口
伴随着一阵沉闷而又刺耳的车轮声,马福益那辆破旧不堪的囚车缓缓地驶过了布满青苔的青石板路。车轮所到之处,深深地印下了两道触目惊心的车辙,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开的伤口一般。令人震惊的是,从这深深的车辙之中,竟然慢慢地渗流出丝丝鲜红的血液来!这些鲜血顺着青石的缝隙流淌而下,汇聚成了四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大字:“天地不仁”。
此时此刻,在离囚车不远处的一座古老牌楼下,一个身形佝偻、面容黝黑的卖炭翁正静静地蹲在那里。他头戴一顶破草帽,将大半张脸都遮掩在了阴影之下,但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却始终紧盯着囚车的方向。此人正是乔装改扮后的杜心五。
就在这时,杜心五突然发现原本应该坐在监斩台上的那位官员并不是众人熟知的湖南按察使,而是换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面孔。经过仔细辨认之后,他惊讶地认出这位新上任的监斩官竟然是袁世凯的幕僚杨士琦!只见杨士琦端坐在高台之上,面沉似水,一双狭长的眼眸闪烁著阴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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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到!"刽子手扬起鬼头刀,刀背云纹里暗藏七颗星——正是自然门"七星断魂刀"的标记!杜心五瞳孔骤缩,这招"力劈华山"起手式,分明是大师兄陈魁独创的"魁星点斗"。
飞蝗石击偏刀锋的刹那,马福益突然用苗语嘶吼:"小心烟杆!"杨士琦的水烟袋爆出毒针,擦著杜心五耳际钉入旗杆。徐佩瑶凌空甩出峨眉刺,挑开的官服下露出日本兜裆布——监斩官竟是黑龙会忍者假扮!
劫囚混战中,马福益塞给杜心五半块玉珏:"去找普迹市牛马行刘掌柜..."话未说完,他太阳穴突然炸开血洞。对面茶楼窗口,袁世凯的洋顾问莫理循正收起毛瑟狙击枪。
绝命谶语
十二月初八·武昌黄鹤楼
地宫阴河里漂著《革命军》传单,杜心五的竹筏撞上石碑。磷火映出黄兴的《绝命诗》:"男儿不肯学干休,死作阎罗未肯休..."落款竟是"庚子年九月"——1900年黄兴尚在日本留学!
"这是双钩填墨的赝品。"张謇突然从暗渠钻出,"但纸张是两湖书院特供的宣纸,光绪廿五年就停产了..."他举起油灯,碑文阴影里显出张之洞的私章:"广雅堂主人鉴藏"。
徐佩瑶用发簪挑开碑顶苔藓,露出俄文刻度:"北纬30°32',东经114°17'"。杜心五掏出怀表式罗盘,指针正指向汉阳兵工厂的弹药库——那里存放著即将运往辽东的日械。
突然整座地宫开始震动。黄兴带人炸开蛇山隧道,涌出的不是水流,而是成箱的《中俄密约》副本!每份都盖著朝鲜国王御玺,夹杂着明成皇后的金箔指甲套。
惊雷骤起
十二月廿四·浏阳普迹市
年关爆竹声掩盖了枪械组装声,杜心五摸著牛栏暗门的机关齿轮。刘掌柜的尸体温热未散,手中《牛马交易账册》实为起义军花名册,首页按著哥老会三十?个山堂的血手印。
"杜兄看这里!"徐佩瑶用牛胆汁涂显账册密文:"...腊月廿八,借祭窑神之名..."这正是历史上萍浏醴起义的日期,但提前了两年有余。突然,所有数字开始蠕动重组——最终定格在"1906.12.4"真实历史日期!
祠堂方向传来三声号炮。杜心五跃上房梁时,看见杨士琦正在点将台分发汉阳造,枪托烙印却是日本皇室菊纹。马福益"复活"站在他身侧,手中?旗写着"袁"字。
"小心雷管!"徐佩瑶扑倒杜心五的瞬间,整个普迹市地动山摇。硝烟中升起袁世凯的帅旗,旗下站着本该死去的陈魁:"师弟,这才是师父真正的'惊雷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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