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妍汐的警铃在看到宴会结束后段洛宸自然地拉着沐霁禾离开时，正式敲响。
初一十五，这是皇帝必须要去皇后宫中的日子，便是帝后不和，这两日也是要把表面?夫做足的。
尤其是，中秋，和除夕。
当今登基三年，未有皇后，初一十五更是不曾召见过任何后妃。
但是今夜，昭阳宫正在动工，沐霁禾会去政和殿住。
陛下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还是有意为之呢？
宁妍汐手中的帕子捏的死死的，才不至于让自己失了体面。
在场绝对不止她一个人想到了，但是段洛宸积威甚重，没有人敢开口。
孟无漾都没有做这个出头鸟。
只能眼睁睁看着陛下将人带走。
沐霁禾能感受到身后一道道目光，好笑地看着段洛宸。
今夜他给她造了势，拉拢了人心，给足了她体面。
沐霁禾是个俗人，就是喜欢这些。
她才不会问段洛宸是不是有意为之呢，她只会说，“今日我很欢喜。”
她一句话，段洛宸便满足了。
政和殿内，段洛宸先去沐浴了，沐霁禾悄声走进去，冲著守着的江东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一袭中衣，江东炳自然看得出来她要做什么。
马不停蹄地带着人退了出去，又派人去唤了彤史过来。
沐霁禾缓缓走到段洛宸身后，汤泉的水一直都是温的，她从背后抱住段洛宸，手伸下去试了试水温。
段洛宸丝毫不觉得意外，带着几分宠溺问她，“怎么现在过来了？”
沐霁禾身手不错，刻意放轻脚步时，段洛宸都有那么几次感受不到她的靠近。
但是江东炳他们身手可没有这么好。
一行人退出去的声音被段洛宸听的清清楚楚，在这政和殿中，除了沐霁禾，还有谁能让江东炳退出去的这般毫无迟疑？
段洛宸转头看她，才发现她穿了件什么样子的衣服。
那件中衣已经被她脱去，内里是件薄如蝉翼的裙子，只由一条细细的带子系住，裙摆松散地垂下来，却只能到沐霁禾的膝盖。
段洛宸呼吸沉重了两分。
沐霁禾起身入水，段洛宸此时才看清，她背后竟然是镂空的。
段洛宸觉得自己此时不应该在这里泡汤泉，但是一晃神的?夫，手已经被沐霁禾拉住了。
心上人投怀送抱，段洛宸但凡能没反应他都不是个人。
“霁禾，”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姑娘，“又闹我？”
回应他的是沐霁禾凑上来的吻。
段洛宸再也忍不住，一手掐住她的细腰，扣住下巴便是一道深吻。
就在沐霁禾已经木已成舟时，段洛宸却突然退开了，“我去冲冷水。”
聪明如沐霁禾此时都傻了眼，下意识抓住他，“段洛宸！”
她往日里再如何，到底未经情事，更何况段洛宸在她心中并非毫无分量，此时段洛宸要去冲冷水，硬生生气红了沐霁禾一张俏脸。
段洛宸忍着哄她，“霁禾，如果我一旦与你欢好，朝中大臣定然要催着我尽快入后宫宠幸旁人，不入后宫，我倒无妨，我只怕他们针对你。”
现在朝中大臣虽然也催，但是总是在催段洛宸自己，如果开了例子，霁禾就会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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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霁禾身体不易受孕。
得了宠爱却无所出，霁禾到时候承担的何止是后宫的阴谋诡计？
可沐霁禾懂这些，可她不在乎。
她问，“你是不是要旁人做皇后？”
“只有你，不会有旁人。”
沐霁禾又问，“那你怕什么呢？罪臣之女为后，又无生育能力，早晚都是要面对这些血雨腥风的。”
段洛宸显然没有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的不能生育。
一时间眸色更深了几分。
他心中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你今晚种种举动，是因为你想，还是因为你要激什么人？”
“有区别吗？”
段洛宸冒出一股火，掐着她腰的手也用力了几分，“当然有。”
她怎么可以把这种事情，当作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呢？
但是沐霁禾很快又吻了上来，她说，“因为是你。”
因为是你，才会把这件事情当作计划中的一部分。
段洛宸此时顾不得分析她话中的深意，更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几分愤怒几分欣喜，一口咬在了沐霁禾肩上。
他在沐霁禾面前一直是好脾气，似乎能包容沐霁禾的一切，所以沐霁禾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也有粗暴的一面。
没有了往日里对她的半分怜惜。
折腾到最后，她是被段洛宸抱到龙床上的，一沾床便睡了个昏天黑地，却不想又被他闹醒了。
沐霁禾本来脾气也没多好，这夜段洛宸又丝毫没有温柔这一说，下意识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累。”
段洛宸含住她嘴，“你睡你的。”
沐霁禾也不知道他到底折腾到什么时候。
段洛宸吃饱喝足，让人进来收拾，没人敢吵到正在熟睡的昭德仪，江东炳更是轻声禀报，“陛下，彤史在外头候着呢。”
陛下登基多年，终于用得上彤史了，那女彤史喜极而泣，进来行了参拜大礼，“陛下。”
段洛宸懒得研究她为什么如此激动，“你如实记便是了。”
床上的姑娘睡的很香，她向来浅眠，难得睡的这么沉。
有再大的火气，如今也发泄完了，心满意足地打发走江东炳，段洛宸搂着沐霁禾也睡了过去。
政和殿这边的动静本就没有刻意瞒着，更何况彤史还被大半夜叫了过去，很快消息灵敏的几个宫便都得到了信。
其余的，在明日也会知道的。
宁妍汐回宫之后连着念了三篇佛经，此时心已经静了下来，“早晚的事情。”
孟无漾听闻之后，竟然没有发怒，又或者说其实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谁都看得出来，陛下喜欢沐霁禾。
特例开了那么多了，还差这一个吗？
她被段洛宸下了一次面子，倒像是看清楚了许多事情。
她再喜欢陛下，陛下不喜欢她也是无用的，她如今有位分了，要做的应当是争权才对啊。
更何况陛下已经尝到了甜头，难不成会一直守着沐霁禾吗？
后宫中争宠的机会，又大了啊。
沐霁禾第一个承宠，未必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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