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芷面上的笑更大了些，“只有咱们永宁宫呢。”
宁妍汐面上笑容却突然淡了下去。
书晴也意识到不对劲，“后宫里头位份最高的是贵妃娘娘，怎么会只有咱们永宁宫有这个恩赐？”
宁妍汐第一反应便是陛下要她与孟无漾斗起来。
接着便觉得陛下是想为沐霁禾立一个靶子。
前者，她与孟无漾斗了不是一日两日了，后者……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陛下要立靶子，柔婉仪要比她合适太多。
宁妍汐琢磨不透圣意，只能做出一副欣喜的样子来，发了赏钱给永宁宫的宫人。
却不知这事是沐霁禾求来的。
段洛宸本来就喜欢她，如今失而复得，恨不得把她揣兜里随时带着，沐霁禾是借着太后的势入宫的，自然去慈宁宫也勤快些。
段洛宸忙，处理完政务也不剩下多少时间，只愿意时时刻刻与沐霁禾待在一起，沐霁禾去慈宁宫，他也跟着去。
太后直接没眼看，但自己儿子来了，也不能把人撵出去，她常年身处后宫，能聊的话题也就那么几个，于是雅妃和柔婉仪的事情就都被她当闲话一般说出来聊了。
“家中万事有母亲和姐姐，臣妾在家里也不管事的，”沐霁禾听说雅妃还想要她帮忙筹办中秋夜宴，“多亏太后娘娘替臣妾回绝了，臣妾哪里懂这些呢？”
太后揉了揉额头，“哀家倒是没想那么多，这些夜宴，最容易得?劳，却也最容易被算计，你根基不稳，过几年，有了自己的人，再筹备也不迟。”
“倒是柔婉仪这事……”
段洛宸对自己这位曾经的宠妃没有半分怜惜，“她的事情儿臣早就知道，她一向懂事，儿臣才给她几分体面，竟不想如今她竟然敢把这些事情拿到母后面前来说。”
太后单纯，段洛宸却是一听就懂，觉得柔婉仪生事的同时，连带着对雅妃也有了几分迁怒。
太后气道，“柔婉仪怎么说也侍奉了你两年，念著这个情分，她的事情你总不该半点不管的。”
她这个儿子，真真是同先帝一样薄情，她与懿德皇后，侍奉先帝二十多年，最终也没能占下一分地位。
她常觉得，段洛宸与先帝太像了，养只猫猫狗狗多少年了还有些情分在呢，可一个女人侍奉他们多年，他们却视而不见。
沐霁禾见母子两个火药味十足，估计再多说一句太后就要炸了，这时段洛宸倒是服了软，“儿臣这几日也是忙昏了头，后宫的事情，幸好还有母后在。”
他一服软，太后反倒是没了话说，她知道这些日子皇商改革，段洛宸肯定是忙，“后宫一直没个皇后也不行，若有皇后，这些事情自有皇后替你处理，后宫和谐，你在前朝也顺心。”
她只是这样一说，也没逼着段洛宸快些立后，知道段洛宸心里肯定是喜欢沐霁禾的，如今沐霁禾肯定是当不了皇后，段洛宸觉得委屈她，一时半会儿不会封后。
他的后宫，崔太后很少插手，若不是段洛宸今日行事让她想起了先帝，她连皇后这样的话题都不会提起。
“雅妃管理后宫一向不出错，让她先管着，”段洛宸淡淡道，“仪贵妃行事不够稳妥，协理?宫之权倒是不用急着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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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战场杀敌，她的亲哥哥为大殷而战，段洛宸虽不喜欢她，却也只能冷落她而已。
沐霁禾这时道，“雅妃娘娘为后宫尽心尽力，这次中秋夜宴……”
她一谈正事段洛宸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按理说她一个嫔位不该插嘴这些，但段洛宸不在意，“她有封号，也有权力，已经封无可封，中秋夜宴妃嫔晋升肯定是没有她的，赏赐丰厚些也可。”
意料之中，总不能让她与孟无漾平起平坐，那除非恢复孟无漾的协理六宫之权。
沐霁禾于是道，“如果只是赏赐些外物，难免薄待了，雅妃娘娘想来也许久没有见过宁家夫人了，不如让宁家夫人进宫探望？”
太后很支持这个想法，“姑娘家一嫁人便再难见娘家人，更何况是入宫呢？雅妃恭顺纯良，担得起你开这个恩。”
段洛宸看沐霁禾一眼，沐霁禾不怕他，回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就按母后的意思办吧。”
说完便提起沐霁禾告退，沐霁禾被他环在怀里，刚出慈宁宫，段洛宸便气的在她腰上轻拧了下。
她只觉得痒，“陛下!”
“当着母后的面给我下套呢？啊？”
沐霁禾不认，“陛下说什么呢？”
段洛宸只觉得自己被她气的心肺都在疼，“你要什么直说又如何，想要宁家人进宫，我叫他们来排著队给你看，为何要在母后面前拐著弯的提？”
沐霁禾一时愣住。
段洛宸只觉得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有时候被她气的真想狠狠揍她一顿，可一看到她窝在自己怀里又下不去手。
她虽有些聪明，可却是个姑娘家，他自幼习武，要是动手，霁禾又怎么受得住？
于是气狠了的大殷皇帝带着人回了?和殿，把人扔在偏殿里面，丢下一句“好好反省”便甩袖处理?务去了。
江东炳见还有些愣神的沐霁禾，好心提点了句，“陛下与太后往日里也不是没有过争论，可陛下从不服软的，便是曾经还为王爷时，对先帝低头认错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今日哄的太后高兴，无非是因着柔婉仪失宠，娘娘您得宠罢了。”
柔婉仪失宠，她家中才会不待见她生母，可要是没有昭嫔，柔婉仪如今多半是不会失宠的。
陛下是担心昭嫔被太后迁怒了。
江东炳说完便不再看沐霁禾，吩咐小夏子伺候着，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沐霁禾等他走了才轻叹一口气。
沐霁禾对人有很明确的分类，一类是情谊，一类是利益，两者之间有很明确的分界线，她姐姐是情谊，其余的都是利益。
唯有一个段洛宸，在这条线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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