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珩取出一块帕子盖在手上,就著帕子捏著叶青芜的下巴。
她问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裴玉珩语气懒散:“本王想看看你这红口白牙的能编出多少谎话。”
挖坟那夜他看得明白,那坟里邪物可不是所谓的大师打散的,而是被她打散的。
她今日掏出来的符大概率不是什么大师画的,而是她画的。
他有些好奇,她的道术是跟谁学的?
叶青芜在心里狂骂:“特么的捏人下巴就很不礼貌,还隔着一张帕子捏人下巴,狗男人怎么那么讨厌!”
她面上却微笑:“我这般唇红齿白的美人,这张嘴撒谎是不会的,但是却很甜。”
她说到这里对他眨了眨眼:“王爷,你要不要尝尝?”
裴玉珩:“……”
裴玉珩:“!!!!!”
他瞬间撤回扣在她下巴上的手,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速看向别处,耳朵尖却不自觉地红了。
他冷斥道:“不知羞耻!”
叶青芜看到他红了的耳朵尖,她也很是意外。
这个心机深沉、算无遗策的男人,竟这么容易害羞,这么好调戏?
难不成那天晚上真是他的第一夜?
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满京城找那个睡了他的女子?
叶青芜觉得她可能真相了。
她有些委屈地道:“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王爷何必骂人?”
“我再说了,我与王爷如今也算是未婚夫妻,有点亲密的举动怎么就是不知羞耻了?”
裴玉珩听她越说越过分,轻敲了一下车壁,马车便停了下来。
他冷声道:“下去!”
叶青芜一脸为难地道:“我这会下车可能不太适合哈!”
“眼下全京城都知道王爷爱我入骨,为我出头不惜与京兆尹撕破脸,全京城的人都在盯着我和王爷呢!”
“我此时若是下了马车,那王爷这些天辛苦为我演的戏可就被拆穿了呢!”
裴玉珩:“……”
叶青芜一脸善解人意地道:“所以为了王爷着想,尊重王爷的劳动成果,我此时不能下车哦!”
裴玉珩:“……”
他此时恨不得一把将她扔出去,却不能扔。
第三局,叶青芜完胜。
到叶府的时候,裴玉珩不但没有把她扔下马车,还将她扶下马车。
她站稳的时候裴玉珩轻声道:“你给本王等著!”
叶青芜微笑:“好的,我在家里天天等王爷来娶我。”
他们之间的事情闹得这般大,她已经是他不得不娶的人。
她怕他个屁!
裴玉珩哼笑了一声,便跳上了马车。
叶怀山邀请裴玉珩进府坐坐,他理都没理,让执剑驾着车飞快地离开。
叶怀山一头雾水:“王爷这是怎么了?”
叶青芜回答:“不知道,可能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脾气会格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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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山:“……”
裴玉珩上了马车后发现因为叶青芜方才坐过他的马车,马车里还残留着她的香味。
这股香味在马车里盘旋,似又回到那个漆黑的夜里,他被那个女子轻薄羞辱,却又有一种难言的快感。
他想到“快感”那个词的时候轻扇了自己一下,再“呸”了一声,脸却不自觉地红了。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
正在此时,马车停下,一个小太监拦住了他的马车:“王爷,陛下有请。”
裴玉珩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平静无波地对执剑道:“进宫。”
细细算来,他今日在刑部折腾了这么一出,元昭帝确实该得到消息了。
只是元昭帝派人过来的速度,比他预期的还要快上一些。
这表示元昭帝急了。
他的唇微微勾了勾,眼里却全是浮冰碎雪。
元昭帝是在御书房见的裴玉珩,他进去还没行完礼,元昭帝便将几个折子砸到他的身上:“你做的好事!”
裴玉珩将折子捡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刑部上的折子,说的是今日在刑部公堂发生的事。
里面还混了几个太子那一派的御史弹劾他的折子,说他耽于女色,无视朝堂律法,扰乱公堂。
裴玉珩看到这些后撩起袍子又跪了下去:“儿臣对清芜情有独衷,非她不娶,还请父皇成全!”
元昭帝喝道:“你是皇子,她是商女,门第相差太多,她配不上你!”
裴玉珩满脸温柔地道:“太子需要名门望族的女子来为他固权。”
“儿臣只想做个闲散的王爷,不需要权利,求的是两情相悦,白头到老。”
“儿臣中意她便好,与她是什么身份无关。”
元昭帝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她?”
裴玉珩点头:“是的,非常喜欢,非她不娶!”
“除她之外,不纳侧妃,不纳妾室,一生一世一双人。”
元昭帝看向他,他满脸认真,不是在演戏,仿佛他真的求的就是这般相濡以沫的爱情。
元昭帝看到他这副样子微微有些恍神,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元昭帝才道:“罢了,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
“来人,拟旨,朕要为秦王和叶氏女赐婚。”
裴玉珩行了个大礼:“谢父皇!”
赐婚的旨意写好后,元昭帝问:“京兆尹谋反之事是怎么回事?”
裴玉珩回答:“此事儿臣不太清楚,是刑部查出来的,儿臣也很震惊。”
盗墓的那个人是他找来的,那人原本就是盗墓贼,整条线索是闭环的,怎么都?不到他的头上来。
就算太子怀疑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也没有任何证据。
元昭帝的疑心病重,再加上京兆尹和太子的关系,元昭帝心里一定会生疑。
这种事情,他宁可错杀一?,也不会放过一个。
元昭帝没有再多问,叮嘱裴玉珩去安抚明贵妃,便放他出了御书房。
裴玉珩站在御书房外的白玉台阶上,看了一会天边的云彩,便去了见明贵妃。
明贵妃听到赐婚后旨意后直抹泪:“珩儿,委屈你了。”
裴玉珩淡声道:“不委屈,我觉得叶青芜挺好的。”
“别的不说,她一定比京中的这些贵女要有意思得多。”
他想想她作天作地、胆大包天的行为,他的唇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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