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羽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温和明媚的武凌霍怎么可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跟着时一过去上了马车，珊瑚等在马车外有些局促不安。
萧轻羽在车厢中坐下，对面看着她的武凌霍明明是弯唇笑着，却让人觉得那笑容里带着寒意。
“羽姐姐去皇叔那里做什么了？”
她疑惑反问：“陛下怎么知道臣女去了王府？”
对方刻意在这里等她，显然是一早就知道她进了王府。
武凌霍清亮的桃花眼眨了下，继而垂眸，语气十分低落：“朕原本来找皇叔，得知羽姐姐在便没进去，怕扰了你们的兴致。”
说起这个，萧轻羽扯唇露出一抹淡淡苦笑：“臣女与王爷之间哪有什么兴致。”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武承阙闹得这么不愉快过。
武凌霍微微偏头，紧盯着她的神情询问：“那羽姐姐来此是？”
她轻叹口气，将宫里那晚摔坏武承阙一盒珠钗的事说了出来：“王爷说只要还和以往一样来王府，每次都可以抵消一部分我?他的债。”
武凌霍听罢眼底转闪过一抹冷意，顿时清楚他这个皇叔打的什么主意。
但看着萧轻羽说起此事时脸上并没有开心的样子，又试探性问：“羽姐姐看起来很勉强？”
她扯了扯唇，从干巴巴的笑意里便能看出答案。
“不就是一盒首饰吗？皇叔也太小气了！”
武凌霍十分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羽姐姐?皇叔的，就由朕替你还了！”
“那怎么行？”萧轻羽急忙推辞，“是我弄坏了王爷的东西，本来就该由我赔。”
况且武承阙根本也不是为了那些赔偿，只是想借此让她像以前一样围着他转。
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捧著的感觉，享受惯了别人的俯首称臣，偶尔有不顺心意的，就不高兴，不允许。
“我们不是朋友嘛？”
武凌霍撒娇般弯起一抹温暖笑意，说出的话却不容人拒绝，“羽姐姐就别跟朕客气了！况且首饰而已，宫里多的是，就这么定了！”
萧轻羽不想再多?他的人情，还想推辞：“可是……”
“朕好饿！”
对方打断她，摸了摸肚子朝她这边挪过来，紧挨着她语气放软，“从宫里出来，朕还没用过午膳呢！如果羽姐姐想谢朕，不如请朕吃顿好的？”
他眼眸亮亮的，填满乖巧，小狗一样盯着她，总让她生出不忍拒绝的感觉。
但她还是想拒绝对方的一番好意：“臣女可以请陛下吃饭，但是还债一事……”
“别说这个了，朕都快饿死了……”说著话，武凌霍拿肩膀蹭了蹭她，眼尾低垂。
萧轻羽被他这副样子磨得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去聚福楼的路上，武凌霍想起什么，旁敲侧击地问了句：“羽姐姐从宫中回家后，可再见过叶先生？”
他的人看到萧轻羽今日出门先去了叶望舒家里。
想知道她去那里做了什么，又不好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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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轻羽眼神闪了下，回了句：“没有。”
她和叶望舒即将定亲的事暂时还不能让旁人知道，最好能瞒到成了亲。
但她知道那不现实，眼下还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奥……”武凌霍敛眸，眼底暗色一闪而过。
到了聚福楼，两人恰巧又被引到上次萧轻羽中箭的雅间，后窗紧闭着，那天发生的事好像早已被店家遗忘。
萧轻羽倒是对那天的事疑惑满满。
武凌霍注意到她去瞧那扇后窗，不动声色地笑着：“我对这里不是很熟，羽姐姐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吗？
不如就按羽姐姐喜欢的口味点，我也尝尝看好不好吃？”
“哦，我们这里有……”
热情的小二在一旁正要张口给他推荐酒楼的招牌菜，被他一记眼?吓得噤了声。
“好啊！”萧轻羽来这里吃过几次，刚好有几道觉得不错的菜，一一跟小二报上：
“来一个玲珑牡丹鲊、乳饮羊、海参烩猪筋、再来乳酿双鱼汤，奥对了……”
她又想到什么兴致勃勃跟武凌霍推荐：“陛……霍霍，你可以尝尝他们家的蜜浮苏酥，是一道很不错的甜品。”
武凌霍盯着她唇角上扬，笑意盈盈：“听羽姐姐的，反正是羽姐姐请客。”
萧轻羽轻笑一声，跟小二交代完又问对面坐着的人是否有忌口，得到的回答是：
“没有，羽姐姐喜欢的，我都喜欢。”
她微微一怔，躲开对面和这句话一样直白的眼光，又对小二笑笑敲定菜单。
虽然她在王府吃了点，但由于拘谨都没怎么吃饱，最后还连桌都掀了。
等菜期间，她起身走到后窗前，将窗户打开极目远眺，望向侧面对着这边的屋顶。
“那天的箭应该就是从那边射过来的吧？”她盯着窗外问。
武凌霍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应该是吧。”
她关上窗子回过身，再次询问那天的事可查出些眉目，这次武凌霍突然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暂时还没有。
他眼神闪躲得太明显，让萧轻羽起疑：“陛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他面露难色，仿佛背后的真相很难令人接受一样，“羽姐姐还是别问了。”
他原本不打算将真相告诉萧轻羽，但眼下心里忽然有了个歪主意，所以才假装为难。
萧轻羽看出他在隐瞒什么，语重心长地劝说：“陛下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朋友，那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
武凌霍垂头叹了口气，十分为难：“其实此事一早就有了眉目，但我怕羽姐姐知道真相会难过，所以……”
“陛下。”
他这样一说，萧轻羽顿觉事情不简单，直接起身在他面前跪下行大礼，“恳请陛下告知真相！”
“羽姐姐这是做什么？”武凌霍急忙将人扶起来摁回到椅子上，“我说就是了！”
“但羽姐姐要答应我，听完之后不准难过。”
萧轻羽像做好准备般点了点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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