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两嘴一张就说是本宫谋害的,证据呢?”
太子虚弱地半倚在汪公公怀里,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窦太师被太子问得愣了一下,“证据?”
“贵妃娘娘亲口所述,陛下便是因为受了气才…”
话说到一半,便被太子打断了。
“她说是就是啊,你们亲眼看见了?那我还说是她下毒谋害的呢。”
窦太师: ???
“太子慎言!”
见帝无叙开始耍无赖,荣贵妃是真坐不住了,顿时控诉起来,“殿下,我好歹也算是你的长辈,就算再不认可也不随意污蔑吧?”
“本宫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地侍奉著,操持后宫多年来从未有过纰漏。陛下哪次生病本宫哪次不上心,亲侍汤药的时候殿下又在哪儿?可殿下你今日却堂而皇之地污蔑本宫,真是令人心寒。”
……
在两人争辩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年年猫著身子进来了。
【安姑姑说的没错,那红芍的床下果然藏了东西,这布兜子里面全是药渣。】
年年进来后,便给安姑姑传了个眼神过去。
安姑姑见状,心里也瞬时有了底气。
随后也噗通一声便跪下了,向皇帝的灵柩三叩首后,缓缓起身。
“贵妃娘娘。奴婢斗胆问您一句,陛下当真是因急火攻心而仙逝的嘛?”
“放肆!”
荣贵妃转头见是安姑姑在质问她,脸色瞬间变了,“这是你一个奴婢该问的吗?还是说,是太子让你来代为问罪的?”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也曾受过陛下恩惠,也希望弄清楚事情真相而已。”
说完便又转头看向众大臣,“窦太师,诸位大人,陛下死因疑点重重,还请诸位大人明鉴。”
“方才在烧纸时,我东宫的宫人不小心听到陛下身边的婢女红芍在灵柩前嘴里念念叨叨,说什么冤有头债有主,陛下千万不要去找她……”
“然后我们便起了疑心,方才在殿下昏迷时,奴婢便派人去搜了红芍的房间,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东西。”
说完便对着年年招了招手,“过来,把东西呈上来。”
年年听话照做,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布兜子打开,里面全是一些残留的药渣子。
之后太医又检验了一番,证实其中有两药是相克的。
……
“什么?竟是如此?”
“这不可能吧…”
“这么说来,陛下不是被太子气死的?”
……
一时间,大殿内又再次炸开了锅。
而罪魁祸首红芍,此时也被岁岁揪了过来,跪在了殿中。
“大胆贱婢,竟敢谋害皇上!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干的?”
窦太师一见那红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苦命的陛下啊,竟然最后被人谋害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
红芍也慌了,一个劲地磕著头。
她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她一下子就暴露了,更不明白,刚刚那些话明明是她在心里说的,怎么就被人听见了呢?
难不成,真是自己说漏嘴了?
“你再不说实话,就将你丢去虎园!”
“太师饶命啊!奴婢说,奴婢说…”
红芍吓得身子都开始打摆子了。
心里却在想,【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她偷偷抬眼瞧了一下荣贵妃,可荣贵妃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倒是旁边的章嬷嬷,对她比了个动作。
见状,红芍顿时心如死灰。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
【贵妃娘娘显然是要自己做这个替罪羊了,他们一家人的姓名都还捏在他们手里,妹妹绿萝才刚入宫,还有自己那弟弟今年也才中了乡试…】
……
绿萝?
这名字怎么有点儿耳熟。
岁岁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会儿后,果真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然后,她又去找了安姑姑。
将身子凑了过去,耳语道,“安姑姑,奴婢进宫时遇到了一个名叫绿萝的小宫女,她好像就是这红芍的妹妹,奴婢怕她担心家人安危…”
安姑姑抬眸瞥了岁岁一眼,“好,我知道了。”
“红芍,你若再不说实话,别说是你那妹妹,就是你全家都得被你牵连,敢谋害陛下,你们家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本来红芍都准备自己顶罪了,可听到安姑姑这么说,又被吓到了。
【怎么办,太子他们也知道了。】
【贵妃娘娘能做到的事,太子殿下也能做到,而且太子殿下的做法只会更狠。】
【阿娘,对不起了,女儿不孝…】
……
红芍到此刻,才真的知道错了。
她不该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场权力的游戏里,她也注定是个炮灰。
“奴婢说!”
红芍抹了抹泪,从地上直起身子,伸出食指指向荣贵妃,“是贵妃娘娘指使奴婢的!”
“大胆刁奴!”
荣贵妃怒喝一声,"你在胡说什么?谁给你的胆子敢来攀咬本宫?"
"贵妃娘娘别急着否认,若不是您身边的章嬷嬷找到奴婢,让奴婢替换了陛下药里的两味药,奴婢敢吗?"
“那两味药都是名贵的药,只有一宫主位才有资格用,而且每个宫里每月拿了些什么具体拿了多少,内务府想必都有登记。”
"陛下迟迟不肯下决心废太子,而您又一心想要让六皇子继承大统,所以在看到太子和陛下大吵一架伤了身子后,便决定铤而走险,顺便将陛下死因归咎于太子头上,是也不是?”
……
红芍说完便握著拳头,一副等待宣判的样子。
但这番话,到底是搅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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