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第一个案子从起诉离婚转协议离婚，结束诉讼?序，工作完成。
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新婚，帮人家离婚。
“起诉转协议需要履行三十天冷静期，这期间任何一方均可撤回申请，而且期满后，你们需要在三十天内一起去领离婚证，否则视为撤回。”
女士低头一笑，“绝无可能，我已经冷静好几个三十天。而且我订了马尔地夫的机酒去海岛过年，任何人念叨就关在家里念吧，别烦我。”
凌晨心想，还是有钱好！新的一年，要努力赚钱！
除夕，天还没亮，龙云霄就把凌晨从被子里挖出来，他们要回家过年。
“太早了！楼下早餐店都没开！”凌晨缩成一团，抓住被子坚决不起。
“过年了，楼下早餐店几天前就开始陆续关门，你十点出门也没什么吃的，我给你煎个鸡蛋夹三明治拉倒。”龙云霄说话的时间已经帮凌晨穿了一双袜子，“再不起，我就给你睡衣外面套羽绒服，直接抱走！”
“力气大了不起啊！”那不行，她要化妆梳头穿得漂漂亮亮才能出门！
“无效反驳。”龙云霄动手了。
“我起！我起！”凌晨腾空，慌了。
“乖一点，我开空调了，又不冷，等下想睡车上睡。”龙云霄在她脸上亲一口，轻轻放下，“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你。”
凌晨的睡意被闹了个干净，起床挑衣服，“以前叫你回家都三催四请，现在这么积极？”
龙云霄一本正经，“根据以往数据显示，春节期间高速拥堵，不早点出门，几个小时才能到？”
事实是凌家爷爷奶奶预定了除夕中午吃团年饭，大家庭到齐。年表哥、心表姐夫妇都因为他这个新女婿回来过年，坚决不能迟到。
凌晨要换衣服了，推龙云霄出门，“车有电吗？”
“满电！”她什么时候操心过电的事，换个衣服还不让看，偏要看！
龙云霄突然开门，凌晨内衣只穿了一半，吓得连忙裹住。
“放心，现在没时间。”龙云霄过来帮她扣后面的扣子，贱手忍不住伸向前面，贱嘴忍不住亲吻她光洁的后背。
贱人！请克制！
龙云霄非常理智，“你快一点，我去煎鸡蛋。”
凌晨发现三明治和牛奶都是热的，惊讶地问：“你的呢？”
龙云霄最后检查一遍家里门窗电器，关门，“在肚里。”
事实证明，出门再早，除夕的高速拥堵仍不可避免，但因为出门早，避免了迟到。
龙云霄第一次参加大家庭的团年饭，新奇又欣慰，他五一时想成为凌家的孩子，过年就梦想成真了！
凌家第三代都结婚了，但都没生孩子，催生的炮火由年表哥主力承接，心表姐挡了一点散弹，凌晨一点没被催，因为龙云霄还小，大家催了怕他尴尬。
团年饭肯定要喝酒，白酒红酒都开了，凌晨一滴都不想让龙云霄喝，但大家都劝，说少喝一点没关系。
一家只许留一个开车的，凌老幺家居然留下最喜欢喝酒的凌晨。
“你还好吧？”凌晨开车之前拉了拉龙云霄的手腕，其实是想摸他脉搏。
“概率问题，不是每次喝酒都难受。”为了证明自己，龙云霄把手表监测的心率给她看，“87，正常的。”
“你喝不了酒？”后排的陈艳萍听见了感觉奇怪，上次不是陪他爸喝一瓶白的吗？
龙云霄说没关系。
凌晨想断了后面喝酒的场合，得找大人帮忙挡，严肃地对她妈说：“对，他喝不了，酒精不耐受！搞不好要去急诊打针！”
“哪有那么夸张！”龙云霄笑，连忙向岳父岳母解释，“喝一点没关系，我不太能喝酒是真的。”
行，岳父岳母心中有数了。
陈艳萍把女儿的卧室布置成新房，虽然没有正式贴“囍”字，但房门贴了一张红纸，四件套也换成大红色。
两人一看都傻眼。
凌晨想的是，妈呀，那么多好看的四件套，为什么一定要大红色？今年用了明年呢？以后每次回家都睡大红色的床吗？
龙云霄想的是，妈呀，妈妈同意他们睡一起了！
陈艳萍却说：“好了，你们回家吧，初二早点过来。”
习俗是出嫁的女儿初二才回娘家拜年。
凌晨鼻子一酸，抱着妈妈说：“今年除夕夜就是你和爸爸两个人了？”
陈艳萍推开，“第一年，我给龙行海面子！你们俩都乖乖的，服从你老子的安排，也要看事做事，别什么事都让严阿姨做！嘴巴放甜一点，知道吗？”
知道知道！
两人下楼，回婆家。
凌训柏看着电梯下行，闷闷不乐。
陈艳萍拽著老公回家，“你是不是也要看一下更年期门诊？再说一遍，你没有失去女儿，你是多了半个儿！今晚不做饭了，煮饺子可以吗？”
“速冻的？我不吃。”
“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速冻饺子？昨天下午包的，冻在冰箱里，算速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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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但萍萍牌速冻饺子可以吃。”
龙云霄是上自家电梯时开始心跳超速的，他想喝水代谢酒精，喝急了，反而更难受。
严霞奇怪，“怎么了？”
凌晨不想让大家都着急，笑着摇头，“喝了点酒，他不能喝酒。”
龙行海也关切地走过来，“啊？年夜饭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吗？”
凌晨才听了妈妈的话，脱口而出，“有，我能陪您喝二两！”就二两，多了不干。
严霞推了老公一把，“就知道喝酒！”又对凌晨说，“没事吧？让他睡一会儿？床单是新的，我过水了，不知道合不合你心意。”
这边床单是灰色的，被子和枕头是AB面，一面跟床单一样的灰色，一面暗粉色带灰色细格子。
“阿姨这审美，太鼶了！”凌晨很喜欢，灰粉甜美又不过分女性化。“我妈铺的大红色，吓我一跳。”
严霞略尴尬，“我也买了大红色。”她想正式婚礼时肯定要铺大红色。
凌晨连忙找补，“啊对！我明白！谢谢阿姨！”
龙云霄跪在床边，把脸埋进被子里。
凌晨慌了，帮他脱外套。
严霞默默退出，带上房门。
“你确定没事？不要硬撑。”凌晨陪龙云霄躺着，感觉他呼吸心跳一样快。
“我爱你。”
“别整些突如其来的告白。”
“我很爱你。”
“嗯，知道了。”
“我非常非常爱你。”
凌晨知道他可能某种情绪上头，换了个姿势搂住他，摸他头发。
“我也爱你，非常非常非常爱你。”多一个非常。
“嗯。”龙云霄得到他想要的回应，才闭嘴休息。
凌晨打了个盹醒来，准确说是被龙云霄压醒的。
他的一条手臂和腿都搭在她身上，头趴在她胸口，睡得很香，呼吸心跳平稳。
凌晨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抽出来。
起得太早，开一上午车，又喝了酒，龙云霄没醒。
凌晨打开衣柜，衣柜空了许多，一些旧衣服和床品都清理掉了，目光所及是四套睡衣，薄的放在厚的上层。
严阿姨是个讲究人。
凌晨换上厚睡衣，准备出去帮婆婆做点事，但她想多了。
刚走到厨房，就看见公公搂着婆婆的腰，婆婆手里一只汤勺，正在尝汤的味道。
小脸一红，死腿！赶紧退回去！
严霞推老公，“刚说了注意注意！你也太不讲究了！”
龙行海尴尬地摸摸鼻子，“怕什么，都是结了婚的人。”
年夜饭只有四个人，却是这个家里二十年来最多人、最温馨的一次。
乐宜这边有春节给逝去亲人上坟的习俗。
初一早晨，龙行海带着一家四口回乡祭祖，这边不是公共陵园，更像家族墓区，路上停满了车，到处都是人。
他们的车开不进去，只能下车步行。
路上偶尔碰见熟人，龙行海乐呵呵地介绍，“这是我老婆……这是儿子媳妇……”满满自豪感。
凌晨看到墓碑才知道龙奶奶的全名，文雅秀丽。
她只记得小时候放学回家，看见单元门口摆满花圈，龙叔叔一个人拿把铁锹，一点一点填上新土。
他的母亲摔死在这里，他来收尸，还要清理现场，铲走带血的泥土，向邻居道歉。
为什么会这样？说不清，谁也不知道真相。
但是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感?身受的，他们也不知道小龙有过绝望的时刻。
但是没关系，她会好好爱他。
完结。结束。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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