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霄接到陈艳萍的电话就知道凌晨坦白了，坦白了多少他不清楚，总归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

陈艳萍一脸寒霜，“他马上到。”

凌晨知道他跟着回来了，搞不好就在楼下，连忙往门口跑。

“回来！”陈艳萍喝住女儿，“少来使眼色、对暗号那一套！一会儿你爸问话，你不许插嘴！”

龙云霄很快上来，看见茶几上一把不锈钢锅铲，这玩意他熟，他小时候顽皮都挨过，立刻脑补了凌晨挨打的场景。

他感觉事情比想象严重，看看陈艳萍，又看看凌训柏，扑通一声跪下了。

陈艳萍吓一哆嗦，大叫，“还没过年呢！”

凌晨一看，这法子好，扑通一声，并排跪下。

凌训柏知道女儿是跟着起哄，但心里明白，大势已去。

“起来。”他抓着龙云霄的胳膊，“有事说事，别搞这些。”

凌晨也要起，被亲爹按住肩膀继续跪。

他真的好生气，亲生女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随便为个男的下跪！

凌训柏拉龙云霄去餐厅说话，凌晨看他们走了，一骨碌爬起来跟过去，陈艳萍也跟过去。四个人，像双边会谈似的坐在餐桌两边。

凌训柏不追究已经发生的事，直接问龙云霄，“你有什么打算？”

“结婚。”龙云霄很肯定。

凌训柏皱眉，“你拿什么结？”

凌晨觉得爸爸明知故问，“我没打算现在结婚！”

龙云霄再次肯定，“我想结婚！只要凌伯伯和陈阿姨?意，我下下个月就能和凌晨结婚。物质方面请给我一点时间，该有的都会有，我保证。”

凌训柏说：“我知道你前途一片大好，但你现在还小，以后各方面成熟了，可能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龙云霄预设过无数问题，每个他都有答案，“您说的是可能，我认为绝无可能。”

“少年人的话怎么当真？”

“恰恰少年人的感情最真。”

凌训柏没想到他这么沉着冷静地把话堵死，只好转头问自己女儿。

“你有没有想过，他比你年轻五岁，等你三十多四十……”

“你们不就是担心我三十多四十被他甩嘛，甩了也没事，我有这个思想准备。”

不光是父母，龙云霄也震惊，“你不相信我？”

凌晨当着父母的面摸摸他的头发，“想那么远干嘛？开心一天是一天，万一地球爆炸了呢？”

这才是堵得所有人没话说。

“很晚了，你先回家，最好跟你爸爸和阿姨也说说。”凌训柏送客。

陈艳萍脑子里的算盘珠子啪啪响，也起身送客。

龙云霄这才敢问凌晨，“你手怎么了？”

凌晨送他到门口，偷瞄父母没有跟过来，迅速在他唇上啄一口，“上午打架弄的，小伤。”

龙云霄松了一口气，“我以为陈阿姨拿锅铲打的。”

凌晨笑，“所以你腿软跪下了？”

龙云霄也笑，“是啊，我吓坏了。”

陈艳萍正好在客厅捡锅铲，“别在那儿依依不舍的，赶紧走！”

龙云霄勇敢地探出头，“我走了陈阿姨，明天再来！”

半夜，凌晨和龙云霄躺在各自的房间聊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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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你今晚表现真好，给你点赞！”

龙：“谢谢夸奖！”

凌：“明天一早就撤吧，家里气压太低了。”

龙：“你确定没问题？”

凌：“我觉得没问题，但要给时间他们消化。”

……

陈艳萍和凌训柏夫妻卧谈。

陈：“她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还说做好了被甩的准备，真气死我！”

凌：“别气了，你女儿的心已经不在我们这儿。”

陈：“如果不同意他们交往，先不说两个小的造反，两家大人也得绝交，烦死了！”

凌：“无所谓，我跟你们不是一个部门。”

陈：“其实小龙很好，长得好，脾气好，前途也好，就是太年轻，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凌：“人不是老了才会死，是随时随地都会死；也不是老了丑了才离婚，随时因为某种原因都会离婚。”

陈：“我就是担心，担心得睡不着！龙行海现在心里只有他老婆，你说严霞会不会阻挠龙行海拿钱给儿子结婚？”

凌：“少操心别人的家事，他不出钱我出钱！”

陈：“唉呀，也不知道这俩孩子越轨没！我得去江州看看！”

凌：“你这个人……戳穿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对凌晨又有什么好处？”

陈：“我真的很烦很烦！”

凌：“找时间，我陪你去医院看看更年期……你打我干嘛？我说正经的，更年期不舒服是需要就医调理的！”

陈：“我睡不着！”

凌：“为人父母，要学会逐渐退出孩子的生活。你担心她这，担心她那，不如问问自己，有没有为她兜底的能力。万一她将来婚姻坎坷，你能不能从经济上帮助她，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我当然有！”

凌：“那不就行了，睡觉睡觉，失眠对身体不好。”

凌训柏哪里又睡得着，他才是伤心难过！恨不得躲起来哭一场！

龙行海见儿子夜晚回来很惊讶，又听说他刚从陈艳萍家里回来，更惊讶。

“结婚？”龙行海倒抽一口气，他不是反对儿子结婚，养儿子嘛，肯定要管他结婚的，但是太早了，爹的钱可能没攒够。

但他还是说：“你看房子吧，我出一半房款和装修，剩下的贷款，我来还，就还几年啊，你工作了你还！我还得准备彩礼，养儿子真费钱！你不会真的给陈艳萍当上门女婿吧？不行啊！我要出彩礼的，我们家是娶媳妇，不是嫁儿子！”

夜里严霞悄悄问，“你钱够不够啊？儿子结婚不是小事，都是一个单位的，别让大家瞧不起。我有……”

龙行海骄傲得很，“谁敢瞧不起我？我上半年娶老婆，下半年娶儿媳妇，他们羡慕嫉妒我都来不及！放心，有钱，我妈以前有个房子，拆迁款存著没动过。只是这下把我掏空了，你要养我。”

严霞哼了一声，“难怪他们背地里说我眼瞎，眼瞎就眼瞎，我养你。”

龙行海感动得不行，“养不了多久，等小龙工作挣钱了，我的钱都给你。”

严霞不在乎，“我的钱留着也没用，我又没孩子，全给我俩花了，花完拉倒。”

龙行海也在噼里啪啦打算盘，“陈艳萍有钱，她家两个人挣钱，比我钱多，就一个姑娘，我不担心小龙过不好的，哈哈……”

“唉呀丢死人了，我们家也是两个人挣钱！”

“对，我们家也是两个人挣钱！”

“陈艳萍这个人好是真好，烦也是真烦！级别没我高，天天指挥我！这以后成了亲家，不是更加趾高气昂？唉……不过，他们以后有孩子，肯定管你叫奶奶，陈艳萍只能当外婆，还要负责带孩子，反正她会带孩子，又喜欢带孩子，哈哈哈……”

严霞捶老公，“你太坏了，算盘珠子崩我一脸！”

龙行海继续畅想未来，“我又不是不带，给我带我肯定带，我带我孙子上街，去游乐场，要什么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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