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咨询离婚的女士又来了，指名找凌晨。
“我按你说的，向他提出离婚，也正如你所料，他不同意，并暴跳如雷。”
“他打你了？”凌晨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士，不禁担心。
“没有。”女士摇头，“他第二天就出差了，不理我。”
“让你一拳打到棉花上。”
“对，每次都这样，对我的意见全盘接受，但不作出任何反馈，让双方父母出面批评教育我。我已经被他们吵得不行，不论我在工作还是在做别的什么，他妈，或者我妈，电话就来了！”
凌晨瑟瑟发抖，这跟平常离婚原因不一样啊，精神压制好像更恐怖！
“我把家庭财产理清备案了，也收婖了我们感情破裂的证据，不知道有没有用，无所谓，让我净身出户都行。”
“孩子和财产你都不要？”看来这位女士铁了心要离婚。
“孩子……”女士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经济条件比我好，孩子跟他会得到更好的物质和教育，孩子平时是爷爷奶奶在照顾，他们视若珍宝，不会放手的，我不想搞得大家伤心难过，但必须让我正常探望。”
“我知道了，该要的还是得要。如果你想好了，我们先签个委托代理协议。”
“好的。”
在处理工作的过?中，凌晨莫名其妙想起江阿姨，可能她当时离婚的年纪跟这位女士差不多，儿子的年龄也差不多。
这位女士基于理智的考虑放弃儿子的抚养权，但她要求探望权。
江阿姨怎么好像失踪了一样，他们一直在原地，她为什么不回来看一眼？铁石心肠？还是龙叔叔不让？小龙也成年了，从没想过找妈妈？
凌晨送走这位女士，回头碰见郑雪。
她笑着说：“恭喜你呀，接到第一个案子。”
凌晨却高兴不起来，“感觉是件很悲伤的事，但我会努力的。”
郑雪拍拍她的胳膊，“心里不愉快就找你那位好友聊聊，她见得多，能开导你。”
凌晨点头，“谢谢郑律。”
郑雪又说：“星期五有空吗？和我去趟医院吧，你想不想见你的师父张蔚然？”
凌晨的心一下就阳光灿烂了，“是不是吴老师要出院？他终于出院了吗？太好了！”
郑雪也很高兴，“对呀，你赶紧订一大束花，他们不缺什么，我们整点仪式感！”
“花？”凌晨愣了一下，呵呵，花……“好的，交给我了！”
星期五上午，郑雪见凌晨抱花上车时戴着口罩。
“你……这么讲究？”
“不是，我鼻敏感。”
郑雪笑，“花粉过敏吗？把花放后排座，别抱着。”
凌晨依言，只身坐到副驾驶，“主要是对屋尘螨过敏，花粉也有一点，问题不大。”
“等下我拿花，你别戴口罩，老吴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不错，但把耳失聪，你讲话的时候注意一点。”
“好的。”凌晨心想，已经很幸运了。
“我没让你现在摘口罩，我是说等下见到老吴的时候。”郑雪无奈地摇头。
“哦。”凌晨又把口罩戴上，心想，郑律虽然看着温柔清淡，身上却有一种青龙偃月刀似的冷冽，好怕怕。
住院部一楼是结账大厅，凌晨走在前面，郑雪抱花落后一步，避免她呼吸到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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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有这捧花，郑雪才没有受更重的伤。
中年男人提着一个灭火器冲过来砸郑雪，她用花挡了最凶猛那一下，被砸倒在地。
凌晨瞳孔地震，下意识去抢灭火器，但女人的力量在发怒的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她抢不过，也被男人掀翻在地，但她争取到时间，医院有保安，大厅还有很多人，大家看一个男人拿灭火器打两个女人，纷纷上前帮忙，很快将男人控制住。
有人将凌晨扶起，她抬头一看，竟然是胡彧凡，“谢谢……怎么是你！”
“我过来办事，碰?。”
哦，他搞生物科技，估计是卖药的。
没空想太多，凌晨扑到郑雪跟前，她躺在地上痛苦万分，没有明显出血，不知道是不是内伤。
“给黄振兴打电话……不，给李明哲打，你有他电话，你受伤没？”
“没有！”凌晨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但面对痛成这样还关心她的郑雪，必须说没有。
幸亏事情发生在医院，很快有急救人员推来平板车，凌晨一路小跑跟去急诊，胡彧凡不放心也跟着。
郑雪伤得不是太严重，主要是被大力砸倒在地，身体像被撞散架，头还撞起包。
凌晨比较麻烦一点，她抢灭火器用力过猛，左手食指骨折，还好没移位，不乱动可以自愈。
医生用纱布固定她的食指，缠成固体胶棒那么粗。
她自嘲，“幸亏是左手，不然按滑鼠就麻烦了。”
胡彧凡通过两个女人的对话，知道了伤害事件的原因。
郑雪上一个案子帮有严重伤害罪的犯人减刑，受害人父亲不服，正好在医院碰见，提灭火器砸人。
胡彧凡没看见砸人过?，他是听见惊呼后看见凌晨和别人扭打在一起，赶紧跑过来。
他觉得这女孩勇敢又乐观，心里又多出几分好感。
凌晨处理手指时坐在急诊的手术床上，床有点高，她往前一挪蹦下来，胡彧凡连忙来扶。
“不用不用……”凌晨推辞，她就伤了区区一根手指，实在不用扶著这么夸张。
但胡彧凡坚持。
这一幕刚好被冲进来的李明哲看到，他可不是什么文明人，一把推开，换自己扶。
“你没事吧？”
凌晨严肃摇头，看到火急火燎的黄振兴从眼前一闪而过，天啦，一会儿是要揍那个受害者父亲么？
场面一时混乱。
凌晨对胡彧凡说：“我朋友来了，你走吧，谢谢你。”
胡彧凡说：“我没事，医院我熟。”
李明哲问：“他谁？”
凌晨说：“朋友。”
胡彧凡看李明哲，认为女孩受伤了，第一个赶到医院的肯定是男朋友，就问了一句，“男朋友？”
凌晨猛摇头。
李明哲笑了，隐约明白怎么回事，这TM跟他一个情况呀！于是，他好心好意搭著胡彧凡的肩膀，把他送到门外，然后告诉他，“别瞎忙了，她有男朋友！”
胡彧凡认定，凌晨瞒着家里，交了一个脖子上有纹身、一看就不像好人的男朋友，所以不敢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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