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凌晨去客户公司做过一次热闹的普法讲座，获得全员喜爱后，这家公司的法务工作都交由她处理。

这天，凌晨又去公司上班，负责跟她对接的职员请她在食堂吃午饭。

公司员工近?十人，老板在楼下商铺开了个食堂，方便员工就餐，也对外销售盒饭。

凌晨去的时候，食堂负责人孙大姐和超市送货员在吵架。

孙大姐见凌晨来了，立刻招手，“凌律师你来评评理，明明是他送错货，我要20斤千张，他送来20斤豆腐。早上我就联系他说送错了，他说晚一点过来换，结果现在才来，还说我把他的豆腐弄破了，无法退换！他这个豆腐用塑料袋装，破了能怪我？”

送货师傅说：“又不是不能吃，你做成麻婆豆腐不就好了！”

炒菜的大师傅在后厨听见了，大吼：“凭什么？菜谱订好了是芹菜千张肉丝，芹菜肉丝都按配比准备好了，你告诉我没有千张？！”

凌晨一听，哇塞，从来没有断过这种案子！

当然是送货员的问题，他送错货，影响客户工作，导致货物受损。

凌晨对孙大姐说：“你直接联系超市主管吧，跟他吵没有用。”

送货师傅嘲讽，“五十块钱的事，还找个律师，真搞笑！”

凌晨不乐意了，“你工作失误，连五十块钱的责任都不愿意承担，才搞笑！”

送货师傅吵不过，拎着20斤豆腐走了。

孙大姐还在抱怨，“每个月都会送错几次，烦死了！写字楼附近没有菜市场，不然我自己骑个三轮去买菜，哪里要受这些闲气！”

孙大姐是个勤劳敦实的中年妇女，也是公司老板的亲姐姐。

凌晨突然想起前不久相亲的陈哥，那个外表像老师，但自称卖菜的程序员。

她向孙大姐推荐了陈哥，说是老家的远房表哥，在江州做生鲜配送生意。

陈哥打电话表示感谢时，凌晨还没有下班。

“谢谢你，刚才和他们签了试用合同，试用期满意了再签长期合同。”

“你一定可以！孙大姐为人爽快，就算有问题，能及时解决她都很好说话。”

“你还没下班吧，今天上午刚杀的土鸡，冷链从老家运过来的，真空包装加冰块保鲜袋，我给你送一只过来。”

“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我只是正好听见孙大姐抱怨买菜的问题，顺便牵了个线。”?十个人的食堂，又不是什么大单子，凌晨哪里好意思。

“没关系，这批土鸡品质很好，本来就是用来送人的，我正在外面挨个送客户呢，送给你也很顺便！这个炖汤很有营养，也很简单，你应该会吧？”陈哥其实拿不准小公主到底会不会下厨房，别送出一个麻烦。

提到有营养，很简单，她不会，有人会的，凌晨愉快地答应了。

陈哥把车开到律所停车场，拎出好几个设计精美的保鲜袋，“你还有领导老板需要加深感情吗？拿去送。”

凌晨想着吴老师住院，张蔚然有公婆，炖鸡汤应该不麻烦，就拿了两袋，剩下的还给陈哥。

“谢谢陈哥！”

“小礼物，不用谢。”

这个礼品装的冷鲜土鸡做得很漂亮，一只整鸡，白白净净，光光溜溜。可惜他们没有专门炖汤的锅，只有基本厨具。

龙云霄手起刀落，把整鸡大卸八块，凌晨看不下去，扒在厨房门口，看他在水槽冲洗鸡块。

“好残忍！”

“你吃肉的时候怎么不说猪可怜？”

凌晨送白眼，“你确定电饭煲能炖好鸡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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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要弄清底层逻辑，做饭这件事看上去复杂，其实一点儿也不难。”

“你用计算机的概念谈做饭？真是人才！”

“底层逻辑是计算机的概念，但它起源於哲学，频繁出现在商业领域，适用于万事万物。底层逻辑+环境变数=方法论，这本书你看过没？”

“行了行了，聊不下去了……”凌晨最怕他说计算机，第二怕他说看书，“你为什么要炒？不是说炖汤吗？”

龙云霄切了生姜片和葱段，往炒锅里倒了些油，“鸡已碎尸，血水都冒出来了，炒一下去腥，同时油脂会分解成细小脂肪粒，与蛋白质混合产生乳化作用，增加汤的浓度。当然要加热水……你快烧壶水，帮个忙！”

“哦！”凌晨赶紧进来拿水壶接净水。

净水出水较慢，龙云霄干脆把火关了等水开再下锅，厨房的窗户在他侧面，凌晨看着他逆光的侧脸，再一次觉得这个男生好好看。

“你每天骑自行车往返工作室，几天就晒黑了。”

龙云霄把她拉到另一侧，“你顺光看，我不黑，我又不是邢之航。”

“哈哈哈……我看他朋友圈了，在三亚玩，更黑了！”

“嗯，他很自豪自己像黑皮体育生。”龙云霄为邢之航感到高兴，看样子是走出低谷了。

“你晒黑了也好看，但是要注意用脑过度，没有头发就不好看了。”

她说得太“秃”然，龙云霄不知作何反应。

“好多男人年纪大了就秃顶，特别是你们这些搞计算机的，想不明白就抓脑袋，抓着抓着就没有头发了，所以那天看到司学长一头秀发，我还挺意外。”

龙云霄心想，女人思维真跳跃，毫无逻辑可言，“不会的，脱发是遗传，我爸没秃。”

“万一遗传你妈呢？”

“我妈也没秃。”

你见过她？凌晨正要问，看龙云霄起锅、烧油、下鸡块，刺啦一声，也没追问，他愿意说总会说的，于是思维一跳，“我以后像我妈一样发胖怎么办呀！”

“你像陈阿姨也好看。”

“不，我像我爸，不胖！”

两人在厨房炖鸡汤，聊著彼此老去的样子，有一种比鸡汤还抚慰人心的氛围。

“这样就好啦？”凌晨看他收拾台面准备撤退。

“嗯，炖两小时，你睡前可以尝一小碗，明天早上煮面条，你吃了再走。”

“会不会太油？”她怕胖。

“我把油撇了。”

电饭煲鸡汤炖得非常成功，调味只放了盐和胡椒，配料因为条件有限，只放了几颗红枣。

很好喝，鲜得不行，鸡肉也不柴。

“你说陈哥这批礼品送出去，生意会不会更好？”

“会的。”

“我当时就觉得陈哥靠谱，干净斯文，言谈间对生活和工作充满热情，现在看来还踏实努力又懂人情，多好的结婚对象呀，可他拒绝我！我妈都说我完了，没市场了，要折手里了！”

龙云霄笑，“肯定不会。”

凌晨也信心满满，“我还是会努力的！但不强求，结不结婚我都能过得很好！”

嗯，凌晨喜欢的男人标准是：长得好看、干净斯文、对生活积极、对工作认真……那不就是凌伯伯嘛，硬体合格，软体方面照着凌伯伯努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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