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睡到九点被电话吵醒，是龙云霄。
“你没良心。”
凌晨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你才没良心，故意吵我睡觉。”
龙云霄昨天下午就看到她的定位在春江花岸，然后出去，半夜才回来，心里很多话又不能说出来，只好生闷气。“你回来也不告诉我。”
“这不重要。”凌晨翻了个身，稍微清醒，“你放假就乖乖呆在家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好吗？又不是我回来你就要回来。”
这很重要！他想回去，又不好立刻回去。“我过两天回去，这里不好玩，想买个配件都买不到。”
“你要买什么？网购呀，网上都有。”
“我也不知道买什么，只能去电脑城看有没有合适的。”
“你现在去电脑城吗？”
“嗯，准备出门，你周末怎么过？”
凌晨已经醒了，在床上惬意地煲著电话粥，“嗯……不知道，下午约了Hana，晚上不出去，昨天饭醉团伙已经聚过，明天晚上也不出去。”
龙云霄生闷气的时间很短暂，听她说说话就好了。
“我走之前会去找陈阿姨，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
“萝卜干，我想吃菜场酱菜家的萝卜干，我妈知道的。太热了，只想喝冷的白稀饭，缺点萝卜干。”
“好，还有什么？”
“没了，想起来再跟你说。”
聊了一会儿，又把凌晨聊炸毛，气呼呼地起床，龙云霄也坐上去电脑城的公交车。
赤江的上游在乐宜，当地叫青江，青江也是穿城而过，公交车沿着江边走，差不多半小时到电脑城。
司高峰对项目有明确要求，“见过保险柜上的转盘吗？这个转盘向左转是倒退，向右转是快进，要丝滑、精确，保证每秒50帧。现在普通设备最多只有25帧，而且用滑鼠操作，太low了。”
这次的软体写出来不难，难的是硬体操作要怎么丝滑精确。
他在家里待了好些天，确实如凌晨所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今天是周六，爸爸和严阿姨全天都在家，他选择出来，避免尴尬。
凌晨下午在健身房挥汗如雨，从柜子里取出手机时看到李明哲的微信。
“想带你去湖边喝茶。”陈述句。
凌晨看了半天，难以置信还读了一遍，“你确定？这个天气？湖边？”太阳晒死了，暑气烤化了，还喝茶？她不喜欢喝茶，她喜欢喝可乐、咖啡和小甜酒。
“对，在岚湖会所，你去过的，有个冰鉴，不热。”
凌晨知道冰鉴，博物馆见过，古代王公贵族用的冰箱，但她没见过真的，有点好奇。
李明哲又说：“你说晚上不行，早上也不行吗？”
继续拒绝好像不礼貌，普通朋友之间来往应该是可以的，“好的。”
李明哲最后发了一条，“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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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约会吗？语气不容质疑？凌晨紧张，又有些期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岚湖是国家级自然风景区，面积很大，是江州人民休闲娱乐的重要场所，大大小小的私房菜馆、精品民宿和酒吧咖啡馆散落其中。
有钱人还会圈一块地方，打造成私人会所，只接待朋友和生意伙伴。
之前郑雪请张蔚然吃饭的私人会所就是黄振兴的，在岚湖边上，装修是《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草庐的风格，闲云野鹤，淡泊人生那种。
凌晨心里好笑，这跟黄振兴的形象真的很不搭，郑雪在这里倒很合适。又一想，也许就是他专为女神打造的呢？这就能解释通了。
“你笑什么？”李明哲在泡茶，一看就是经常泡茶喝茶的人，动作行云流水，有些潇洒。
“就……觉得这里很漂亮，跟郑律很搭。”妈妈教过，当别人问你笑什么、想什么、吃什么时，可以编造内容，也可以如实回答，不要说“没什么”、“随便”，敷衍而令人讨厌。
这里确实很漂亮，那天晚上没看清主楼外型，只知道内里豪华、现代、应有尽有，白天看到却是灰扑扑的木头房子，十分朴素。
他们现在坐的湖畔小筑看上去也像是原木搭建，但不知哪里的机关，使它一面临湖，只有像荷塘观鱼的那种木栏杆，却不觉得炎热。
两片白色的纱帐悬于栏杆之上，随风轻摆，遮挡了本就被树荫遮挡的细碎阳光。
“真的不热，反而觉得暖暖的很舒适。”
“三面墙上都有冷气出风口，还有这个冰鉴。”
这是个金属材质的大桶，造型很隆重，各种雕花、龙蛇盘踞的环环扣扣。
李明哲双手提起两条龙型环扣，揭开冰鉴的盖子，里面堆满小冰块，冰块上放著精致的瓷碗，碗里是各种水果，还有两个漂亮小盅，应该盛着什么羹之类。
凌晨以为是饮料冰淇淋，虽然她会喜欢，但幸好不是，于是又笑了。
李明哲也笑了，“又想到什么好笑的？”
他平时总像覆著寒霜，当笑意突然漫过眉峰，那双细长的眼便化作两弯月牙，泛起温柔的涟漪。
凌晨也照直说了，并不为自己平民的想法感到羞愧。
李明哲没有问她，而是直接起身，“厨房有，我让人去拿。”
他也没问她喜欢什么口味，侍者端著托盘过来时，盘里四个不同口味的冰淇淋。
他们没有具体聊什么，李明哲话不多，凌晨心想，要是带李爽和王湘敏来这儿就好了，冰鉴里面镇著汽泡酒，想想就美。可惜，李爽不让她跟李明哲玩。
这么一想，又有点遗憾。
李明哲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女孩丰富的表情变化。
司高峰来电话了。
凌晨以为是看合同的事，轻快地喊了声，“学长好！”
司高峰语气平静：“你能联系到龙云霄吗？我昨天傍晚找他没找到，电话到现在还关机。”
凌晨的心脏停跳一秒，“稍等。”
她拨打龙云霄的电话，关机，看定位，消失。
这怎么可能？昨天才联系过，他在家呀！马上拨打龙行海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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