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甄嬛是真动胎气了,流朱将甄嬛枕下的保胎丸给她喂下一粒,甄嬛才缓了口气。
甄嬛:“诸位姐姐妹妹,今日不?,多谢姐姐妹妹们关怀,怕是招待不周了。”
“莞嫔,你好好养胎吧。”
皇后劝过后,轻轻摇了摇头,先行离开。
华妃可以说是失魂落魄了,拉着曹贵人,边走边说:“皇上的心偏得没边了。若是压不下她,哪日她生下孩子压到本宫头上,本宫岂不是也要承她一巴掌?”
曹琴默低声开口:“娘娘,嫔妾的计策肯定没问题。娘娘放心吧。”
华妃心安两分,睨她一眼,高高在上的说:“那些怀着孩子的都封嫔了,你有温宜,事成之后,本宫寻个由头跟皇上给你请封。”
曹琴默高兴。
碎玉轩安静下来,只留下安陵容和流朱。
浣碧跑进来,癫狂地问:“小主,怎么样?富察氏降位了,还是进冷宫了?”
听她直呼珍嫔为富察氏,流朱捂上她的嘴,却碰上浣碧红肿的脸,浣碧动手将她的手打掉。
“到底怎么样了?”
安陵容笑着说:“珍嫔,罚俸,一年。”
浣碧瘫软在地,哭出声来,她知道长姐的计划,怎么会这样呢?可是长姐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没事的?
浣碧捂著脸嚎啕大哭。
安陵容俯身将浣碧搀起来,柔声说:“浣碧姑娘,别哭。我有一罐祛疤膏,你随我去拿吧。让甄姐姐好好休息。”
浣碧也不想留疤,听了这话忙被搀起来,热切看着安陵容,安陵容微微一笑,带着她回碎玉轩西偏殿。
走到门口,安陵容死死握住浣碧的手腕,像是缠着她的蟒蛇和恶鬼,忍不住回首甄嬛,又低头笑了笑,离开。
甄嬛木著脸,任由流朱给她的脸上热敷鸡蛋。
她的手覆在小腹上,微微的弧度让她心安,又想起温实初给她开的药来。
为了腹中的两个孩子,还有眉姐姐的清白。她再怎么筹谋都不算多。珍嫔重不重罚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怜惜和她接下来的路。
淳儿。眉姐姐。
她们的今天,不能变成自己的明天,浣碧被随意责罚让她彻底看清现实,在宫里,不争不斗就是红颜枯骨的下场。
甄嬛喃喃开口:“流朱,这几日若是端妃和敬嫔姐姐的人来探望我。无论何时,都认真接待。”
槿汐在主殿门口看完一整场闹剧,她耳闻些甄嬛的打算,也没有阻拦,叹口气离开了。
*
皇帝倚在御辇上,也不管仪欣。
仪欣的轿辇跟在后面。
宫道很静谧,道旁的宫女太监是最忠诚的幕布,绿砖红瓦的冒着燥热的烟。
仪欣手中的珍珠金丝团扇轻轻捏著,扇了扇,小声的嘟囔著:“桑儿,回乾清宫数银票,今日皇上罚了多少,本宫双倍补给你们。”
“欸,小主。”
静里染著聒噪,尤其说的还是这么气人的话,皇帝觉得格外刺耳。
皇帝闭了闭眼,心里默念,堂前教子,枕边教妻。
他平日没少叮嘱,怎么带的这个学生如此不开窍。
若不是她怀着孩子,皇帝真想将她拉到寝殿里骂一顿,再好好打几个手板。
这下打不得骂不得,说重了怕她多思,说轻了怕不长记性,想出个罚俸的法子,偏生仪欣还不缺银子。
听着仪欣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大,都开始考虑要不要选几个会?夫的小太监。
有人冒犯她,她先想到的就是动手。
这个没出息的!
皇帝的脸越来越黑,越听眉头越紧。苏培盛催了催轿辇,轻咳出声。
乾清宫到了,仪欣款款下轿辇,赶紧追上前面冷峻严肃的皇帝。
“皇上…”仪欣讨好地轻唤,“皇上…臣妾就知道皇上疼臣妾。”
皇帝一言不发,大步走进殿内,一撩衣摆坐在软榻上,手持着佛经,脸色晦暗不明地捻著佛珠。
“皇上…罚也罚了,臣妾错了。”
冷脸的皇帝也就仪欣敢嬉皮笑脸凑过去。
仪欣撒娇往他怀里钻,又是哼唧又是蹭,白嫩的小拇指勾住他腕间佛珠轻晃。
皇帝抬头。
只见仪欣拿着珍珠金丝团扇遮住自己的脸,皓腕雪白如月,等皇帝看过来时,便缓缓移开扇子,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
她身上穿着淡粉色的苏绣旗装,配着云纹龙华,桃面微红,一双眼睛柔媚如水,看向皇帝时眼里的讨好和讨饶,好像有一群小狗在围着皇帝轻蹭,往他身上兴高采烈地扑过去。
皇帝心里叹口气。
手里握著的佛经刚堪堪要撒开,就听仪欣回眸反问,没心没肺叮嘱:“桑儿,你数银票了吗?”
皇帝气笑。
既然看着她就想原谅她,那他不妨离开,他算是看透了,这人根本没有悔过之心,偏还用那美人计敷衍认错。
皇帝起身,不咸不淡地说:“娘娘自己在乾清宫吧。朕住养心殿!”
说完大步往外走去。
怎么突然又生气了?
“别。”仪欣忙上前两步,见皇帝脚步不停,情急道,“皇上,你站住!”
皇帝沉着脸回头:“珍嫔娘娘好大的威风。”
一时间,周围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皇帝长身鹤立眉目如星,一袭龙袍如松柏挺立,面色冷厉而久居高位,自带一股压迫令人腿软的气势。
这个时候,皇帝收了宠溺的神色,才展现出他久居上位的帝王威仪,摘掉温柔的面具才是那个权掌天下的帝王。
仪欣一下子弯下膝盖跪了下去,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鸟,呆呆的看着他。
皇帝眼眸微闪。
面对跪着的仪欣,闭了闭眼,抬眸,皇帝无甚表情,仿佛是帝王在噷代臣子命令一样冷硬无情的挑刺,“朕如何不重要,皇额娘那边,娘娘再想想办法吧。”
说完,皇帝甩袖出了正殿,大步离开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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