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欣很顺从地照做了。

皇帝解九连环也如看奏折一般严肃认真，九连环在他手上格外听话，仪欣目不转睛地盯着，眸光澄澈，唇角轻扬，又偷偷看皇帝的脸。

解开了。

皇帝面色缓和不少，垂下眸子，将她的“毛线球”递给她，再伸手为她揉捏手腕，动作不轻不重：“好了，别玩了。”

仪欣一点也不在意皇帝糊弄说他解不开九连环，反而抱住他的腰，欢喜邀功：“皇上最厉害。”

*

入夜。

皇帝的折子还没有批完。

他独居乾清宫时，常常要忙到三更天才能休息。

仪欣窝在皇帝的膝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皇帝含笑托住她的下巴。

守着他忙了一整天，他批折子读策论，她百无聊赖却实在乖巧，也跟着读书，也是辛苦了，皇帝轻声抱起她：“仪欣，先去睡吧。”

仪欣倔强地摇摇头：“臣妾想陪着皇上忙完。”

之前都不知道他要忙这么晚，第一次陪他处理?务，当然要善始善终。

皇帝无奈，沉了脸淡淡地说：“若是不听话，明日娘娘就回延禧宫吧。”

冷淡的桃花眼一瞥身侧人。

见皇帝冷脸，仪欣轱辘一下爬起来，讨好地保证：“臣妾这就去睡啦。皇上要早点忙完。”

皇帝点点头，撩起眼皮看她的背影，无奈笑笑，去拿另一本折子。

殿内一时间只有奏章翻动声，以及御笔蘸染墨水，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待批完最后一本奏章，皇帝看了眼角落的刻漏，已经近三更。

他没叫宫人进来服侍，将披着的外袍脱下，露出明黄色的寝衣，缓步向内室走去。

明黄色的帐幔此刻是半垂下来的，挡住殿内的烛火，皇帝看见仪欣被衾里露出的小腿。

应是睡熟了。

皇帝撩开帐幔，猝不及防，正对上仪欣睁得溜圆的一双杏眼。

他微微顿住了。

仪欣瞧见他的一刻眸光忽亮，呜呜两声，便伸出手来抓他的衣角，而后借力坐了起来。

皇帝一时没出言，仪欣似是忍不住了，欢欢喜喜的揽上他的腰。

她满心满眼高兴的“啊”了声。

皇帝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动作，轻轻把她放倒在床上。

他俯视著仪欣，嗓音微沉：“怎么不睡，多晚了知道吗？”

“臣妾想皇上抱着睡。”仪欣像是高贵又黏人的小猫，虎头虎脑地乖乖等著主人忙完回家。

“好，朕抱着睡。”

皇帝心都化了，不由自主地将她抱在怀里，亲亲她的唇。

第一次，浓浓的归属感快要将皇帝熏晕。

他富有天下，流连过空旷紫禁城的各个角落，唯独有她，让他觉得一块地方真正属于自己。

烛火雀跃，摇曳半晌，皇帝和仪欣对视，久久无言。

帷幔重新落下，皇帝带着佛珠的手碰到怀里的小猫，“仪欣今日辛苦，闭眼睛，朕想疼你。”

“臣妾也想要皇上疼疼臣妾。”

皇帝轻笑。

她是佛外的皈依。

他的贪嗔痴，他的情欲喜恶，偏偏就寄托在怀里人身上，他理解不了自己喜爱她什么，娇纵的性子，不通世故的脑子，极有违和感的憨气和才气，还是倾城的容貌。

想不通的事情，皇帝都化作身体力行的疼爱。

“皇上…皇上…”仪欣声音很轻，又很娇。

皇帝哑著嗓子，循循善诱：“仪欣，小声叫朕的名字，嗯？”

“不…不可以…不能叫…”

“仪欣…不用怕…”

“不敢…”

“仪欣，听话，朕想听。”

仪欣被磨出生理眼泪，委屈地央求他：“胤…禛…”

“嗯？”皇帝愉悦得吐口气，又诱导她继续说：“仪欣，全部呢？”

“爱新觉罗…胤禛…”

这个姓氏尊贵，这个尊贵姓氏里最尊贵的男人是她的裙下之臣。

感受到他的纵容。

仪欣大著胆子，推着他压到身下，居高临下，像是魅惑众生的小狐狸，睥睨此人就是睥睨天下。

“爱新觉罗胤禛…”

“嗯…嗯…仪欣。”

反客为主，皇帝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手腕间的佛珠划过她的颈窝，睨著胆子大的仪欣，重重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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