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奈忍不住心里大呼——
救命!
“砰——!”
似听到了她心声一般,下一秒厢房的木门被大力撞开。
一颗石子破空飞过来咻的一声砸在了绾棠的手腕处。
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绾棠也是快速站起身面色不善的看向来人。
目光的尽头,一身月白长袍的国师大人站在那里,看过来的目光无悲无喜。
但楚奈就是知道他不高兴了。
甚至比不高兴更严重一些。
门两旁侍立的侍女被突然冲进来的士兵吓得蒙头逃窜,她们惊叫着往楼下跑,楼下的宾客也在往外跑。
然后在雕金砌玉的大门口和全副武装的骁骑营撞个满怀。
骁骑营的人身穿冰冷甲胄,不管你是世家公子还是一介舞女,统统都被照抓不误。
“你们凭什么抓我!”
一个华服少年大声嚷嚷:“你们知道我是谁么,我爹可是大理寺卿,你们今天敢抓我,明天我就让你,你,你,你们都进大牢!”
他用手指用力戳著面前的重甲:“即使你们是骁骑营又如何。”
……
楼内很多都是平日里跋扈惯了的公子哥,那些士兵也不敢真的伤了人。
被戳的为难的士兵看了眼面前一个个小公子,道:“我们是奉命而来,还请各位不要乱跑,随我们走一趟…”
这帮小爷一听更来劲了:“奉命?奉的谁的命?你这小兵忒放肆,报上你的名字,你看小爷我找不找你麻烦就是了。”
“这……”
士兵有些踌躇了,正在此时身后一个人推了他一把,是骁骑营的副营长。
只见他大刀阔斧站在一帮小弱鸡面前,声音底气十足,十分洪亮,楚奈在二楼都听的一清二楚。
“醉仙居涉嫌窝藏前朝余孽,自今日起无期限关门,至于奉谁的命,”
他看了一眼有些畏缩的少年:“不是你这种人配知道的,这里所有人,都带走!”
匆匆赶过来的老板听见这一番话吓得一下子软倒在地。
她跑到二楼声泪俱下,“国师大人啊,醉仙居一直都是正常在经营怎么会窝藏前朝余孽,国师大人明察啊!”
谢酒身旁的随行官员也有些欲言又止。
这醉仙居看着虽只是个寻欢作乐的场所,可实际和皇家却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以说是皇室在民间的眼睛。
这件事朝中人知之不多,自己也是听到过一些风声。
于是他犹豫着道:“国师大人,您看……”
“封了。”
谢酒轻声开口。
“……是。”
他讪讪地应下来,又看了一眼国师的神色,让两名士兵将哭闹的人拖了下去。
他们的对话楚奈听的一知半解,她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根本不敢抬头。
看不透情绪的国师大人一直沉默地盯着陷在柔软椅子里的小人。
楚奈眉眼俊秀,扮成少年也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儿郎。
她平时都是著素色衣衫,如今的一身鲜艳红衣盘剥掉了她仅剩的端庄。
衬著一张小脸细白泛红,颤抖的睫毛蒙着雾气有种说不出的脆弱暧昧。
谢酒敛目,掩住眼里深处的侵占欲。
“谢国师。”
绾棠沉着脸站开口。
谢酒终于舍得将目光移过去,女子站的端正,看过来目光冷冽,不似一个寻常花楼女子应有的眼神。
绾棠强自与谢酒对视,可是她却从那双眼里探究不出任何。只有空旷、淡漠。
没有惊艳,也没有厌恶。
“醉仙居乃当今皇后亲自下令建的,也在户部上了名号,即便今日要查封也需经皇后?意,国师大人又是以谁的名义来抓人?”
这酒抬眼,“我的名义不够么?”
“你!”
绾棠目光一凛,下一秒她一把抓住了旁边看热闹楚奈直向窗口掠去。
楚奈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角银光一闪,一柄软剑破开木窗,绾棠抓着她就要飞身而下。
这时窗口却突然咻地射进来一支冷箭,绾棠大惊快速向后躲避。
于是楚奈在拉扯间又狼狈的跌回椅子上。
原来楼下早已布置了铁骑和?箭手。
见逃不掉了,绾棠回头怒目而视:“谢酒!你好大的胆子,没有谕旨就敢查封皇家的酒楼,你把持朝?,残害忠良,真当这大梁是你的天下了!”
楚奈趴在木椅上不禁感叹。
姐姐真的太勇了!
女子一番话说的气势汹汹,被破口大骂者倒是安静。
他站在那里,墨发散在身后,配着那张精心量算的脸,端的是山石毓秀,皎如皓月。
实在看不出奸佞之臣的样子。
谢酒抬手向士兵示意,“带走。”
绾棠眉目一敛想动手。
谢酒瞥了她一眼,“反抗者,斩立决。”
绾棠握著剑的手一僵,不敢动了,因为她知道他谢酒真的敢这么做,皇帝他都不敬,何况是自己。
女子眼神似淬了毒,终究还是咣当扔开剑,任由两个士兵将她压缚了下去。
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少年,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留下了一个楚奈看不懂的眼神。
人散去后,醉的迷糊的谢白也被人拖了出去。
不到半刻钟,整个屋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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