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上海,阳光挥洒著片片薄纱,清洗著寒夜过后的浮华。到处是汽车在穿梭,人群熙熙攘攘,古老的东方建筑和西式建筑穿插其中。黄浦江上游轮的汽笛声和人群的喧闹声夹在一起,勾勒出一幅洋气十足的画面。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停在了一栋极其气派的欧式别墅外。高门深墙,威严豪华,匾额上写着烫金的三个大字——督军府。
门外两旁站着配枪的士兵,三步一哨,十步一岗,防守严密。
车门缓缓打开,一双修长的腿从车内伸出,脚上的高筒军靴不染一丝灰尘。
他是一个很难让女人不心动的男人,常年在军队里训练,造就了一身钢筋铁骨。
坚毅的脸庞,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无一不在显示着他的高贵。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感叹,他的周身散发著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从远处就能感受到他的危险。
蒋重年年纪轻轻,便已名震上海。蒋家少帅,督军府唯一的继承人。财力雄厚,权势滔天。手中还握有海关总税务私属的控制权。也正是如此,想杀他的人数不胜数。
传闻这个男人阴险狠毒,残忍至极,死在他手里的人要比他吃过的饭还要多。
一袭深绿色的军装衬托出他挺拔的身躯,修长的手指正了正头顶的军帽,随着士兵轻轻的关上车门,他迈著沉稳有力的步伐,踏向这栋精致豪华的别墅。
“少帅!”门口背枪的士兵齐齐的挺起胸膛,恭敬地喊道。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他走在安静的长廊上,每一步都显得非常坚定沉稳。他的目光深邃寒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门内佣人来往不停,可这偌大的督军府好似毫无生气一般,竟没有一丝杂音。
“少帅,您回来了。”老管家李福上前恭敬的问候道。
“父亲呢?”蒋重年边走边脱掉身上的军大衣。
“督军,在书房等你。”李福将他的帽子和军大衣接过后,便退了下去。
他在门前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见并无不妥后,便轻轻敲起了门。
叩叩叩!
“进来吧。”那声音浑厚,极有穿透力。
蒋重年轻声推开房门,见父亲正在写毛笔字,他便走至父亲身后,静静的站在一旁观赏。
他的手指刚劲有力,笔尖撇翘,笔锋如刀,舞动在纸面上,动作不紧不慢,如行云流水,从容自信。
他身材高大挺拔,犹如一座高山,强大的气势让人敬畏不已,此人便是上海威震四方的蒋荆天蒋督军。
“我这字,怎么样?”蒋荆天拿起笔看向一旁的蒋重年。
“苍劲有力,气势磅礴。”蒋重年给了一个很中肯的回答。
“老了~写的字可不如当年咯~”蒋荆天轻叹一口气。
“哪有,父亲您还如当年一样英姿不减。”
闻听此言,蒋荆天爽朗一笑。他的这番话对于蒋荆天而言,十分受用。
蒋荆天轻轻将毛笔放置笔山之上,抬眼看向蒋重年“你我父子二人也好久没有一起下棋了,杀一盘如何?”
“是,父亲。”蒋重年恭敬地答道。
他们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在棋盘之间进展着棋子。象征著双方力量地黑白棋子噷错摆放著,如同两军对垒,气氛紧张而凝重。
蒋重年的手指在棋子上轻轻的摩挲,似乎能感受到每一颗棋子的温度和它所蕴含的智慧。他的眼睛如同璀璨的星星,闪烁著聪明的光芒。
蒋荆天的每一步都颇有章法,像是推演着一场完美的谋略。
“徐长年最近有什么动向吗?”蒋荆天手执黑棋,脸上不见丝毫波动。
“据探子说,他派人偷偷运了两船东西。据他描述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福寿膏不会错。他们准备今晚在牛角码头卸货,不过他似乎忘了牛角码头是谁的地盘。”蒋重年冷哼一声。
蒋荆天皱起眉毛一字一顿道“徐长年觊觎我的位置已久,为人甚是阴险,和他打噷道还是要小心为上。南城那边你要多看着一点,以防有什么变动~”
“知道了,父亲”。
这盘棋杀得好不热闹,双方横马跳卒,车攻炮轰,你来我往,难解难分。
叩叩叩!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父子二人一起看向来人,是老管家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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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夫人将饭菜已经备好了。”李福微微颔首,一身黑色锦袍,双手恭敬地放于身前,乌黑幽深的眼睛,许是在督军身边待久了,周身自带着几分气场。
“走,吃饭去。你红姨一听说你要回来,早早的就起来忙活了。”
蒋重年一路扶著蒋荆天来到了大厅。
只见那人身穿水绿色旗袍,肩头披着一件月白色的珍珠披肩。正在桌旁招呼著下人备菜,模样端庄秀丽,那背影像极了他的母亲,可是她却不是她。
这是他母亲的穿衣风格,蒋重年不由得皱了皱眉毛。
此人正是蒋荆天的二姨太——嫣红媚。话说这嫣红媚本是戏子出身,五年前,蒋荆天去梨园听戏,见她的长得有几分像蒋重年的母亲苏暮雪,便将她娶回了督军府。
“红姨。”蒋重年?了她一声算是打了声招呼。
“呦,慎之回来了。快,快入座。我啊一听说你要回来,就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听你父亲说你最爱喝这个莲藕排骨汤,这汤我可是熬了好久的,你快尝尝好不好喝。”她热情的给蒋重年盛了一碗,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莲藕排骨汤~这是他儿时母亲经常熬给他喝的汤。
他的思绪渐远,回忆就像一道闸门。阳光透过窗户,轻轻的洒在母亲的身上,她的周身都被温暖包裹着。
“慎之,来,尝尝娘亲手熬的莲藕排骨汤。”母亲微笑时,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仿佛春风拂过耳畔。微笑中,她的声音洋溢着关怀和关爱,让人心生踏实和安慰。
小小的他端起汤汁一饮而尽,还不忘咂咂嘴道“娘,这汤真好喝。”
母亲抬起手轻抚他的脑袋,从头顶一直抚摸至后脑?,是那样的温柔,暖和。
“那娘再给你盛一碗汤好不好?”
“好。”
渐渐回过神,看着眼前这碗熟悉又陌生的莲藕排骨汤,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父亲,红姨,我军中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慢吃。”不等父亲发话,他早已大步踏出了门口。
蒋荆天看着门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嫣红媚正要起身?住他,蒋荆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算了,就随他去吧。”
嫣红媚泛红的眼眶里蓄著泪水“哎~也只能这样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次回来这孩子又消瘦了不少~真真儿是让人心疼~他总是对我客客气气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接纳我~”
“他会的,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清楚的。”
嫣红媚依偎在蒋荆天肩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士兵们迈著整齐的步伐,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显示著无与伦比的力量与坚韧。他们如同坚不可摧的铁壁,这便是以蒋重年为首的著名的蒋家军。
“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你爹也逼着你相亲啦?~”
萧长青戴着一副黑色墨镜,露出他坏坏的笑。一颗虎牙若隐若现,给他的阳光帅气中添加了几分稚气。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要不是穿着军装,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一个军人。
萧长青,上海市第17军军长萧君升之子,自幼和蒋重年一起长大。
“哦~也对,哪个姑娘会喜欢看你这张冷冰冰的臭脸啊~”萧长青拉低墨镜用调侃的眼神看着他。
蒋重年斜眼看向他道“婳婳昨天还向我打听你~”
听到婳婳两个字,萧长青就像炸毛的公鸡一样。连忙对着蒋重年双手作揖讨好道“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你那个表妹我真的是应付不来啊~”
萧长青一想到那个丫头的所作所为,他就抱着自己的胳膊,佯装发冷似的抖了抖,好像她真的如洪水猛兽那般可怕。
砰砰砰!看着把心贯穿而过的黑洞,蒋重年熟练的收起了枪。别在腰间,动作一气呵成。
萧长青见情况不对,便开口问道“看来你今日心情不是很好,要不晚上我们去?乐门喝点儿?”
蒋重年没有说话,萧长青扭头看向他,见他准备要走,便出口?住他。
“你去哪儿啊?”萧长青推了推自己的黑墨镜。
“牛角码头时刻派人盯着点,一有动静就去静安寺找我。”丢完这句话,蒋重年便转身离去。
“这小子~”萧长青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嘬了一口。
他看着面前稍显懒散的士兵,手指用力的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抖著二郎腿喊道“你们一个个的是没吃饱饭嘛!用力!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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