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照片,有些奇怪地说:“这不是郭刚吗?前几天咱俩还聊他来着。”
秦来淡淡道:“我的意思是,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认识他吗?”
我一愣,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有些抓狂地说:“不是……你是在怀疑我俩在案发之前就认识?你不会以为,是他雇佣我杀了王磊吧……”
秦来微微皱了皱眉,淡淡道:“我也不想这么认为,但现在我们掌握了最新的证据,证明你和他有关系。”
“什么证据?”我狐疑道。
秦来没回答我,而是问我去工地搬砖的第一天晚上,我下班以后都和谁联系过?
我仔细回想着,说:“除了你,没别人啊。”
那天晚上,我偶遇许微微,把她从小混混的手里解救出来之后,我就回家了,路上也只有秦来给我打了个电话而已。
秦来皱了皱眉,淡淡道:“你在说谎。”
我摇摇头,说:“我没有啊,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使用测谎仪。”
秦来皱眉淡淡道:“我说过,你的心理素质很强,所以,测谎仪也不一定能赢得过你的意志力,也可能会出错。”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但我真的不认识这个郭刚。”
这时,技术部的人来了,对方拿着我的手机,在秦来耳畔说了些什么。
秦来的目光沉了沉,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我们在你手机里,查出了你和郭刚的通话记录,就在那个晚上,时间就在你从工地下工回来之后,到你回到我家的那段时间,这通话记录被删除了,但现在数据已经恢复了。此外,我们查到你?钱的那些亲戚,突然在十天前陆续收到一个神秘账号打来的钱,备注是你给他们的还款。”
我……给我亲戚还钱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此时我已经意识到,必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我,而且对方十天前就开始谋划了,他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为了杀完人后,找我背锅。
这人的心机真的太深了!
看着一脸严肃的秦来,我的心里有些慌张,要知道,之前正是因为他的信任,让我有勇气面对发生的一切,可现在,连他都不信我了,以后,我要怎么办?
我有些沮丧地摇摇头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之前就说过,我下工地后,遇到了许微微,来了一出英雄救美,至于电话,我真的没打。”
秦来叹了口气,说:“但是,没人能证明,你在解救她之前或者之后,和郭刚没联系过。”
说完,他很为难地说:“王龙,我不愿意相信这事儿和你有关系,但是,你如果拿不出证据来,我不好和上面交代,这一次,性质比较严重,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大概能明白他的话意味着什么,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我再次无奈地解释:“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你们可以先把我关起来,然后,等到你们抓住郭刚了,让咱俩当面对峙,看看他怎么说。”
顿了顿,我说:“而且,之前不是也有人通过技术手段,利用你抽屉里的手机给许微微发简讯吗?我觉得这人既然有这个能力,那入侵我的手机,搞这些小动作,不是也很容易吗?”
然而,秦来听到这话后,表情十分古怪,就连其他人也用一种奇怪的,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我问他们怎么了?
秦来沉声说道:“郭刚已经死了,据法医推断,死?时间在他和你打过电话的十个小时以内。”
顿了顿,他说:“那副骨架,还有后面出来的尸块、五脏六腑和人皮,全都属于他。你……难道不知道?”
我心下一沉,郭刚死了?明明之前我们都猜测他是幕后黑手,可是,他却早已经死了,这还让人怎么往下查?
而且,目前来看,似乎我真的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秦来敲了敲桌子,我回过神来,看向他。
他说:“说吧,你的帮?是谁?”
帮……帮??
看着秦来认真的样子,我简直欲哭无泪。
是了,虽然我的嫌疑最大,但其实我在每起案子里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很多事情都不是出自我之手,这些,秦来他们也都清楚,所以,他们才会认为,如果我是凶手的话,那么,我一定还有帮?。
我摇摇头,坚定地说:“我没有帮?,除了王磊,我……我唯一信得过,且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说到最后,我失落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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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没有人会再相信我了吧。
审讯室里鸦雀无声,我等了一会都没等到秦来开口,不由好奇地抬起了头。
我发现,秦来坐在那里,眉头紧皱,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定定地看着我,缓缓开口道:“我相信你。”
我顿时松了口气。
紧接着,秦来话锋一转,说:“但我相信你没用,王龙,我们查案,讲究的是证据,除非能查出你的手机被人远?操纵过,否则,我没法给你脱罪。这几天,你就先在看守所里呆著,我会让技术部加紧努力的。”
我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秦来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你不生气吗?”
我摇摇头说:“当然不,我知道你是个秉公执法的人,也清楚自己的嫌疑没被洗清之前,你们的决定没有任何问题。更重要的是,你说相信我,这就够了。”
秦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我,说:“我会努力的。”
“谢谢。”
我真心实意地说道。
一个小时后,我被带到了看守所,要说心里不憋屈,那是不可能的,但因为秦来的一句相信,我的心情倒也没那么糟糕。
我所在的房间,关押著八个人,我是第九个。
房间虽然算不上拥挤,但气氛特别的压抑,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秦来站在门口,对外面的人噷代道:“保护好王龙。”
外面的人忙说:“秦队,您放心,我们不会让犯人出事的。”
我隔着窗户看着秦来,只见他一脸严肃地说:“他不是‘犯人’,只是嫌疑人。”
说完,他看向我,冲我点了点头就走了。
看着秦来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感到温暖的同时,也觉得好奇,他向来嫉恶如仇,理智冷静,可他为了我,屡屡打破自己的行为准则,他对我的信任,真的只是因为相处中我给他带来的感觉吗?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我又想不出来,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支撑着他相信我。
我转过身去,就看到那八个人此时颇为忌惮地看着我。
他们这是在怕我?我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问他们,只是闷闷不乐的去了自己的床铺。
在进来之前,我听过很多关于看守所的传闻,什么打架啊,抱团欺负人啊什么的,但进来之后,我发现根本没这些事儿,估计是现在管理严格,大家不敢胡作非为吧。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被两个人吵醒,我只是坐了起来,他们就一个劲的给我道歉,这让我意识到,他们是真的怕我,而原因很可能出在秦来的身上。
想必秦来怕我吃亏,所以在送我来之前已经让人跟这几人噷代过什么,让他们不敢得罪我。
只不过我真没想到,秦来那样刚正不阿的人,会为了我这个刚认识半个月的人做到这种地步。
看来,他是真心相信我的。
这个想法让我即使被关在这纪律严谨,毫无自由的铁窗里,也觉得阳光明媚,我更加坚定地认为,秦来一定会还我清白的。
然而,我没等到秦来,却先等到了记者。
这天,我被告知有记者要来采访我,然后我就被带到了会见室里。
刚进去,我就看到一个美女记者端庄地坐在那里,她的目光犀利中透著些许算计。
我们隔着玻璃面对面坐着,她笑了笑说:“你好,我是省电视台的纪实新闻记者,我叫郝芳,你可以叫我郝记者,我今天来呢,是想就那四起残忍的连环杀人案,对你做一个采访。”
郝记者?好记者?
我笑了笑,说:“你好。”
郝芳有些意外地说:“你好,你和传闻中的一样,性格平和,看上去像个老实人。”
我问她:“传闻?你听谁说的我的事情?”
郝芳无奈地摇摇头,语气鄙夷地说道:“现在关于你的传闻已经传疯了,恐怕你的名字,会被写进耻辱的档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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