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裹着两人撞在青铜闸门上,葛明后腰的登山扣在金属表面擦出火星。
贺瑶呛著冰渣把岩钉扎进闸门雕花缝隙,冰河咆哮声里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身后八边形通道正被猩红铁水焊死。
"往上游!"葛明将青铜齿轮塞进战术包夹层,拽著贺瑶扑向左侧冰阶。
穹顶坠落的冰锥在沸腾河水中炸开气浪,那些蒸腾的雾气人形突然凝成实体,半透明的冰手抓住贺瑶的冲锋衣下摆。
军刀斩过冰手的瞬间,整面冰墙轰然倒塌。
贺瑶的战术手电筒扫过飞溅的冰碴,光束里赫然映出三米高的冰晶人像——人像胸甲上嵌著与他们手中相同的青铜齿轮,此刻正被猩红铁水侵蚀出焦黑裂痕。
"退后!"葛明扯著贺瑶滚下冰阶,人像挥落的冰斧将方才立足之处劈出半尺深坑。
战术手电筒撞在冰面上弹跳着坠入暗河,最后的光圈里映出冰甲缝隙间流动的幽蓝纹路。
贺瑶摸出备用荧光棒折亮,冷光中浮现出七具正在苏醒的冰甲守卫。
她突然拽下左耳耳坠按进青铜齿轮凹槽,河图洛书的纹路在金属表面泛起微光:"西南角冰柱!"
葛明翻身躲过横扫的冰戟,瞥见荧光棒指向的冰柱内部闪烁著齿轮状的阴影。
他甩出登山绳缠住柱顶兽首,借力荡起时靴底蹭过守卫头盔,带冰碴的呼吸喷在面罩上凝成白霜。
冰柱在重击下绽开蛛网裂痕,贺瑶趁机将组合岩钉打进裂缝。
当第七根岩钉没入冰层,整根冰柱突然顺时针旋转十五度,穹顶星图对应的天枢位亮起幽蓝光斑。
追击的守卫突然僵在原地,甲胄缝隙涌出汩汩铁水。
葛明擦著冰面滑到贺瑶身边,发现她掌心的青铜齿轮正在发烫:"这些守卫是机关傀儡?"
"二十秒后光斑会移动到摇光位。"贺瑶将耳坠尖端刺入齿轮轴心,"帮我盯住东北角那尊人面浮雕。"她话音未落,最近那具守卫的头盔突然爆开,飞溅的冰碴里迸出带着铁锈味的齿轮零件。
葛明的瑞士军刀卡进第三具守卫的膝关节接缝,金属刮擦声里突然瞥见贺瑶后背的冰墙在融化。
他猛扑过去抱住女孩滚向把侧,守卫劈落的冰斧将地面凿开的裂缝里喷出赤红蒸汽。
"抓住!"贺瑶将登山绳甩过横梁,两人借着蒸汽冲力荡到北侧平台。
下方冰河已变成沸腾的血色沼泽,漂浮的傀儡残肢正在铁水中重组。
青铜齿轮在贺瑶掌心剧烈震颤,河图洛书的纹路投影在冰壁上,竟与穹顶星图的裂痕完全重合。
当最后一道投影纹路归位,整个冰殿突然静止。
贺瑶耳坠上的血珠滴在齿轮中央,那些蒸腾的雾气人形发出凄厉哀嚎,化作冰晶粉末簌簌坠落。
葛明伸手接住一片冰晶,碎屑里凝固著半张扭曲的人脸。
冰层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贺瑶突然按住正在融化的墙壁:"这里有空气流动!"她的荧光棒照亮裂缝后若隐若现的青铜管线,锈迹斑驳的管壁上粘著几缕灰白毛发。
尚未凝固的铁水正沿着管线纹路渗透,在冰面上勾勒出半幅残缺的星象图。
冰晶粉末簌簌落进沸腾的血沼,贺瑶的冲锋衣下摆突然被荧光棒映出细密光斑。
她贴著正在融化的冰墙后撤半步,发现那些光斑竟是从墙体内透出的断续射线,在蒸腾的雾气中勾勒出北斗七星的排列。
"西南丑位!"她突然朝着与光斑相反方向疾奔,战术靴在冰面擦出刺耳锐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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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具冰甲守卫同时调转方向,关节处凝结的冰碴随着奔跑簌簌掉落。
葛明反手甩出登山绳缠住最近守卫的颈甲,借力腾空时军刀划过冰墙,迸溅的碎冰恰好遮蔽了贺瑶的移动轨迹。
青铜齿轮在贺瑶掌心突然发烫,她借着前冲惯性将齿轮按进冰墙凹陷处。
原本平滑的墙面上浮现出七枚青铜铆钉,排列形状与穹顶残缺的星象图如镜像对称。
最近那具守卫的冰斧擦着她耳畔劈进墙面,飞溅的冰渣里混著带铁锈味的齿轮碎片。
"顺时针转三格!"葛明的声音混著金属撞击声传来。
他正用岩锤卡住两具守卫的武器铰链,战术手套被震开的冰碴划出三道血痕。
贺瑶咬住荧光棒,染血的指尖推动青铜齿轮,墙体内传来生锈机括转动的艰涩声响。
当第三声齿轮咬合声响起,整面冰墙突然向内侧倾斜十五度。
暗门缝隙渗出的冷风卷著陈年霉味,贺瑶的荧光棒照亮门楣处半融化的饕餮纹。
追击的守卫突然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嘶吼,剩余四具同时转向暗门方向。
葛明甩出登山绳缠住穹顶垂落的冰锥,凌空荡起的瞬间踹在守卫后背。
冰甲接缝处喷出的铁水浇在暗门表面,饕餮纹的眼睛突然泛起血红。
贺瑶趁机将军刀插进暗门缝隙,刀身映出门后青铜管线上凝结的霜花。
"三秒!"她嘶声喊道,耳坠尖端在青铜齿轮上擦出火星。
葛明借着绳摆惯性撞开扑来的守卫,战术包侧袋甩出的镁粉在空中爆开炫目光斑。
守卫的追击出现半秒迟滞,贺瑶已经拧转齿轮完成最后半圈。
暗门开启的瞬间,葛明拽著贺瑶扑进黑暗。
追击的守卫撞在门框上,冰斧劈落的劲风扫过贺瑶发梢。
生锈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坠落的冰锥将门缝彻底封死,最后的光线里映出守卫甲胄缝隙涌出的猩红铁水。
黑暗如浓墨般包裹上来,贺瑶的荧光棒照亮前方五步见方的区域。
腐朽的青铜管线在冷光中显现,管壁附着著絮状冰晶,每隔三米就出现环状凸起的加固铆钉。
葛明的战术靴踩到某种粘稠物质,战术手电筒残存的光圈里闪过半片灰白织物。
"别动。"贺瑶突然按住葛明肩膀。
她的荧光棒指向头顶,悬垂的冰锥间缠着密密麻麻的透明丝线,丝线末端缀著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铃铛。
有风从管线深处涌来,带着铁锈味的寒意掠过两人后颈。
葛明的军刀轻轻挑起一根丝线,铃铛表面的饕餮纹在冷光中泛著油润光泽。
刀锋擦过铃舌的瞬间,管壁某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哒声。
贺瑶的呼吸凝在面罩上,她看见荧光照不到的黑暗深处,有细小的反光物正如潮水般向这里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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