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用军?挑起那半片指甲时，石板下的震动突然加剧。

贺瑶的银链嗡鸣著卷住他的手腕，两人同时后撤三步，脚下整块青砖轰然塌陷。

裹挟著硫磺味的热风扑面而来，战术手电筒的光柱劈开黑暗，照出下方三十米处沸腾的暗河。

"抓稳！"贺瑶甩出银链缠住石笋，链坠上的罗盘指针在坠落中疯狂旋转。

葛明借着下坠惯性蹬踏岩壁，军?在石灰岩上擦出连串火星。

坠入洞穴的瞬间，他反手将战术手电筒甩向穹顶，冷白光斑照亮了悬挂在钟乳石间的森森白骨。

咆哮声在洞穴深处炸响，黑袍人站在暗河中央的祭坛上，十二盏青铜人面灯环绕着他旋转。

葛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人转身时掀起的风压掀开了兜帽——右耳垂挂著的血玉髓吊坠，与三年前毒枭头目临死前咬碎的饰品一模一样。

"你漏算了三件事。"葛明突然开口，靴底碾碎爬过来的蜈蚣状黑影。

贺瑶默契地甩出银链，链坠裂开的八卦纹里弹出桃木钉，将扑来的三只影狼钉在岩壁上。"第一，尸蜡凝晶遇热会释放致幻气体。"他扯下领带缠住右手，军?划过钟乳石带起幽蓝火花。

黑袍人挥袖的动作滞了滞，祭坛边缘的青铜灯突然爆出青烟。

贺瑶趁机将战术手电筒抛向高处，强光穿过幽蓝雾气，在岩壁上投射出无数扭曲人影——正是先前失踪的七名受害者轮廓。

"第二，你改造了明代地宫的通风系统。"葛明突然冲向暗河，军?斩断缠绕祭坛的铁链。

贺瑶的银链缠住他腰间，借力将他甩向祭坛背面。

黑袍人召唤的影兽扑空撞上岩壁，葛明?尖挑破的陶罐里，大量朱砂混著黑狗血泼在祭坛纹路上。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贺瑶被黑影扑倒时甩出最后三枚桃木钉。

葛明看见她肩头渗出的黑血，瞳孔骤然收缩。

军?脱手钉穿影兽头颅的刹那，他看清黑袍人每次结印时，血玉髓吊坠都会闪过针尖大的金芒。

"第三——"葛明突然扯开衬衫，露出锁骨处的烫伤疤痕。

黑袍人结印的手势猛然僵住，那些本要扑向贺瑶的影兽突然调转方向。"你以为我为什么故意留着这个烙印？"他迎著黑袍人挥出的黑雾前冲，疤痕在幽蓝雾气中泛出血光，"当年你让毒枭在我身上刻追踪符，现在该反噬了！"

贺瑶的银链突然绷直，链坠里弹出的铜钱剑刺穿黑袍人左肩。

血玉髓吊坠裂开缝隙的瞬间，整个洞穴的地面开始龟裂。

葛明拽著贺瑶跃上铁链残骸，看着黑袍人脚下祭坛陷入沸腾的暗河。

"还没完。"他盯着黑袍人消失前捏碎的血玉髓粉末，那些金芒正在岩缝间游走，"下次见面时..."战术手电筒的最后电量熄灭前，照见贺瑶悄悄收起半片染血的青铜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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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深处的咆哮声混著锁链断裂声，像某种古老机关被重新激活的回响。

葛明五指擦过锁骨疤痕，暗红纹路在硫磺蒸汽中泛出诡异荧光。

黑袍人操控的影兽群突然在空中凝滞，仿佛被无形丝线缠住的提线木偶。

"你以为追踪符只能单向生效？"葛明突然?开浸透汗水的衬衫，疤痕竟与黑袍人耳垂的血玉髓吊坠产生塿鸣震颤。

贺瑶趁机甩出银链，链尾铜钱剑精准刺穿黑袍人结印的右手虎口。

黑袍人发出非人的嘶吼，十二盏青铜灯同时炸裂。

葛明踩着飞溅的青铜碎片突进，军刀寒光劈开粘稠黑雾——三年前毒枭烙在他皮肤上的符咒，此刻正疯狂吸收著黑袍人外泄的灵力。

"该物归原主了。"葛明突然变招，左手如毒蛇般探向对方耳垂。

黑袍人仓皇后仰时，贺瑶掷出的桃木钉恰好击碎祭坛东南角的镇物。

血玉髓吊坠脱离的瞬间，整个洞穴响起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黑袍人踉跄跪倒，兜帽滑落露出布满青色血管的脸。

葛明将还在渗血的吊坠攥在手心，那些游走的金芒突然像被磁石吸引般没入他锁骨的疤痕。

"通风系统的改造痕迹太刻意了。"葛明用军刀挑起黑袍人下巴，"明代地宫排水渠的苔藓分布，和你去年在青龙峡留下的阵法如出一辙。"贺瑶蹲下身，银链尖端抵住黑袍人咽喉："那些失踪者衣服上沾著的朱砂粉——是故意留给我们破绽吧？"

黑袍人喉间发出咯咯怪笑，暗河突然掀起三米高的浊浪。

葛明拽著贺瑶跃上钟乳石，看着黑袍人的躯体在浪花中逐渐透明："他用血玉髓吊坠作替身......"

洞穴穹顶开始坠落碎石，贺瑶突然?开葛明的衣领。

锁骨处的疤痕正在吞噬金芒，逐渐形成龙鳞状纹路。"你早就计划用这个反噬他？"她的指尖划过发烫的皮肤，葛明呼吸乱了一拍："三年前结案报告里，我隐去了追踪符的真正作用。"

整面岩壁轰然倒塌的瞬间，葛明揽住贺瑶的腰跃入暗河支流。

冰冷的地下水中，他看见少女肩头渗出的黑血正被银链吸收，链坠里暗藏的青铜残片闪过幽光。

两人浮出水面时，暴雨初歇的阳光刺破云层。

贺瑶湿透的衬衫紧贴肌肤，突然转身将葛明推在爬满青苔的断碑上："故意用疤痕当诱饵的事，下次能不能提前说？"她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喉结，银链却悄悄缠住他握吊坠的右手。

葛明抬起没受伤的左臂，露出腕表表面细微的裂痕："去年你在我表盘里装追踪器的时候，也没提前报备。"他忽然翻转手掌，掌心里躺着半枚染血的青铜残片——正是贺瑶在洞穴中偷偷藏起的那片。

暗河深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两人同时望向腾起的黑烟。

噷叠的掌心里，青铜残片上的鱼形纹路正在阳光中缓缓游动，而葛明锁骨上的龙鳞纹路泛起了同样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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