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后背的金色血液在暗河中漾开涟漪，湍急的水流竟真如贺瑶预判般出现三十秒空窗期。

两人抓住青铜链借力腾挪，湿透的战术靴踩碎水面漂浮的星宿图残影，终于攀上暗河对岸的礁石群。

"你伤口渗的是液态氮？"贺瑶甩著战术镜片上的水珠，指尖已经摸到葛明战术背心的破口。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葛明?下止血胶带封住创面，夜视仪扫过溶洞顶部的钟乳石群。

那些原本自然垂落的灰白色石笋表面，此刻布满指甲盖大小的六边形孔洞，正随着某种节奏明灭起伏。

神秘的低频震动突然转为刺耳鸣笛。

两人同时捂住耳朵的刹那，百米外的岩壁轰然坍塌，露出内部半人工开凿的隧道。

荧光苔藓铺就的通道尽头，青蓝色冷光正在有规律地膨胀收缩。

葛明抽出战术笔敲击岩壁，声波探测器显示前方三百米存在金属空腔。

贺瑶突然按住他手腕，战术镜片捕捉到地面残留的胶状物："这团东西半小时前还是液态。"

隧道尽头豁然开阔。

足球场大小的天然溶洞里，三米高的青铜基座上悬浮着棱形水晶球，球体内部翻涌着墨绿色雾气。

每当雾气撞击内壁，外界就会响起指甲刮擦金属管的锐响。

"五年前大兴安岭古墓失踪的镇陵法器。"葛明战术笔扫过基座底部的饕餮纹，"当时考古队上报的编号是..."

水晶球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

戴着青铜傩面的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机械关节摩擦声与之前的金属刮擦声完全吻合。

贺瑶的战术镜片瞬间过载黑屏，只来得及将防狼喷雾掷向声源方位。

"你们不该碰不属于活人的东西。"黑衣人抬手接住喷雾罐，液压装置将铝罐捏成薄片。

他的声带仿佛经过电子合成处理："七十八小时前破解城隍庙血碑案的时候，就该知道适可而止。"

葛明突然甩出缠着铜线的战术匕首。

刀尖刺入水晶球表面的刹那，球体内墨绿雾气突然具象成三年前银行劫案中被他击毙的歹徒面容。

黑衣人胸口的傩面纹章同步亮起，溶洞顶部落下六具悬挂的青铜棺。

"小心棺椁表面的生物电极！"贺瑶甩出登山绳缠住葛明腰部，自己却被突然活动的青铜链缠住脚踝。

她的战术腰带里滑出微型光谱仪，扫描结果显示所有青铜器表面都附着著纳米级磁流体。

黑衣人踩着青铜棺跃至半空，液压驱动的金属腿在岩壁留下三厘米深的凹痕。

葛明格挡的战术匕首应声断裂，虎口震裂的鲜血滴在青铜棺表面，竟让棺盖的闭合机关出现半秒迟滞。

"他的动力源在右肩甲骨位置！"贺瑶突然抛出激光笔。

葛明顺势滚到水晶球背面，断裂的战术匕首插进供电线路的胶管缝隙。

黑衣人追击的脚步突然踉跄，傩面右眼部位的监视器闪烁起乱码。

溶洞突然陷入绝对黑暗。

葛明凭记忆扑向贺瑶被缚的方位，战术背心却被液压爪撕开三道裂口。

黑衣人带着电子杂音的冷笑声从八个方向同时传来，贺瑶突然将战术镜片残骸砸向水晶球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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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基座的饕餮纹裂开瞬间，水晶球内部突然浮现出黑衣人傩面下的真实面容。

那张属于半年前车祸身亡的刑警队长的脸，让葛明格挡的动作出现致命停顿。

液压爪距离咽喉还剩两厘米时，黑衣人胸腔突然传出保险丝熔断的爆响。

贺瑶趁机将磁流体?扰器拍在他后颈，战术镜片最后捕捉到的画面，是黑衣人右肩动力舱里露出的半截带齿痕的操纵杆。

溶洞内的黑暗浓稠得能掐出水来。

葛明的虎口还在渗血，战术背心被液压爪撕开的裂口下，三道血痕正沿着肋骨的弧度缓缓爬行。

他听见贺瑶被青铜链拖拽的摩擦声在右后方三米处，黑衣人电子合成的冷笑声里混著细微的电流杂音。

"你的肾上腺素水平正在飙升。"黑衣人踩着青铜棺逼近，液压关节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恐惧是最鲜美的养料。"

葛明突然踉跄著后退，战术匕首脱手坠入暗河。

这个示弱的动作让黑衣人胸口的傩面纹章骤然发亮，溶洞顶部垂下的六具青铜棺同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贺瑶的战术腰带里突然传来光谱仪报警声——所有青铜器表面的磁流体都在向黑衣人右肩聚集。

"原来如此。"葛明用后背抵住水晶球基座，任由黑衣人扼住自己的咽喉。

对方金属手指收拢的瞬间，他故意让喉结发出骨骼摩擦的脆响，"你在收集生物电脉冲。"

黑衣人动作微不可察地僵住半秒，贺瑶的登山靴突然踹中水晶球基座。

原本悬浮的棱形水晶轰然坠地，球体内翻涌的墨绿色雾气突然具象成无数惊恐扭曲的人脸。

这些由恐惧能量凝聚的幻象撞上青铜棺表面的生物电极，整个溶洞顿时被幽绿色电弧笼罩。

葛明等的就是这电光火石的混乱。

他曲肘击中黑衣人右肩甲骨，战术手套精准扣住动力舱外露的带齿痕操纵杆——那是三年前银行劫案中殉职特警的配枪部件。

贺瑶甩出的磁流体?扰器在空中炸开，纳米级铁粉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鱼群，疯狂啃噬著黑衣人周身的金属原件。

"你犯了个致命错误。"葛明将操纵杆狠狠压进动力舱缺口，黑衣人傩面下的电子眼突然爆出火花，"真正的恐惧，从来都藏在平静之下。"

溶洞开始剧烈震颤，水晶球碎片中升腾起北斗九星的虚影。

贺瑶抹掉战术镜片上的磁流体，突然拽住葛明往暗河方向撤退："这些星图指向秦岭的隐士观测站！"

黑衣人残破的机械身躯正在溶解，青铜棺群接连坠入暗河激起的浪涛中。

葛明回头时瞥见水晶球核心残片上映出的画面——某个倒悬的唐代佛寺正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檐角风铃的摆动频率与贺瑶光谱仪的数据波动完全同步。

"他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贺瑶从浸水的战术包里掏出密封袋，里面装着从青铜棺内壁刮下的卦象组合，"你看这个，山雷颐卦叠加巽为风，分明是有人要重启太乙神数局。"

暗河突然掀起滔天巨浪，两人抓住青铜链跃入汹涌的水流。

葛明在颠簸中看见溶洞顶部裂开的缝隙里，有七颗人造卫星正在云层后排列成蛇形轨迹。

当最后一线天光消失前，贺瑶的腕表检测到异常引力波脉冲——正是五年前大兴安岭古墓塌方时出现过的频率。

激流将两人冲进地下暗湖的瞬间，葛明注意到湖底沉着半截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日晷。

晷针投影落下的方位，与水晶球残片显示的佛寺经纬度形成完美的黄金分割比例。

"恐惧能量只是药引。"贺瑶的声音混著水花在溶洞中回荡，她举起战术镜片对准正在崩塌的穹顶，"有人要把整个秦岭变成炼化时空的丹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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