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向雪，我能进现场看看吗？”

“......”稍加沉默后，谭向雪点点头，走入犯罪现场。

顾念也赶紧跟上。

公寓楼内，401号房间。

第一次看到这个门牌，顾念不禁扭过头，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记忆梦境中，平行顾念小时候的家吗。

莫非，这个黑衣人是向着自己来的？

很有可能。

走进房间内，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来。

轻嗅一下，顾念判断，这次的杀人案件，出血量不大。

“尸体已经被带走了，我给你口头描述下吧。”

走到一个描边尸体的白框边，顾念听着谭向雪的描述。

“死者是22岁的独居男性，于三日前被发现死于家中。”

“头部遭受室内花瓶重击，死因为窒息，推测是凶手在砸晕死者后用手掐死了死者。”

......

事无巨细，谭向雪将很多案件的信息都说出。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作为一个比较正义善良的人，她把维护无辜人的责任放在第一位。

就像之前，违抗顶头上司命令，将顾念留在身边帮助解决案件。

这次她也想尽快解决案子。

决定把案件的具体信息告诉这个陌生但熟悉的男人。

“最可疑的是。”

顿了顿，谭向雪有些难以置信的说出一句话。

“22岁的独居男性，在死前竟然满头白发，脸上生满了皱纹。”

这是关键！

很快找到其中问题。

房间地点问题很可能是巧合。

但谭向雪刚说明的这件事可是明确发生的。

死前迅速衰老。

还是在晕厥的情况下。

就算是一夜白头，那也是在极端的压力下才会发生的事情。

一个已经晕了的人根本不可能被掐脖子掐成白头。

最可能的原因就是。

迅速衰老是作为凶手的黑衣人做的。

“衰老......莫非黑衣人所图，是这个独居年轻男性的寿命？”顾念想道。

现在的信息，所推断出的可能性只有这个。

这还是连环杀人，去下一个案发现场看看吧。

再次跟着谭向雪，走到了另一个案发现场，竟然就是对门的402。

“哦吼，还是就近杀人。”

......

听谭向雪说完，顾念点点头。

和上一个死者一样。

还是年轻的死者，死相都是满脸皱纹，满头白发。

很有可能，顾念先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胸前没有感觉，他也不清楚黑衣人在不在周围。

很可能，黑衣人不会触发胸前的伤疤提示，此时，正在一个黑暗的角落盯着自己。

不过经历过两次登阶，顾念对这些危险都是不屑一顾的。

“还有一个请求，能让我看看监控吗？”

顾念看向谭向雪，请求道。

“好，我拷贝了一份，你看吧。”

不一会，谭向雪的手机就递了上来。

看了那个凶手黑衣人被监控拍到的视频，顾念只感觉头皮发麻。

关键，是那个黑衣人的走路姿态。

一瘸，一拐。

“我勒个擦。”

杀人的位置和家重叠，很可能是巧合。

但是加上这个走路姿态，这个还能是巧合吗。

不出意外。

这个黑衣人，杀人凶手。

肯定就是之前顾念在记忆梦境中，没有杀死的人之一，爸爸。

记忆梦境大致是重现现实的副本。

所以。

现实中的爸爸很可能也没有死。

“你们有从这个黑衣人的奇怪走路姿势，调查过吗？”顾念问道。

“当然，我们调查了这个市内大部分腿部有残疾的人。”

“很可惜，事发当天，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听着谭向雪的话，顾念大致了解了这件事情。

于是，他向着谭向雪说道：“这个案子，是人为，但也和厉鬼脱不了干系。”

“带上我吧，我能帮你们。”

“......”

谭向雪沉默了。

事实上，她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但是没有通知顾念。

主要是。

她的上级已经知道她不服从命令，跟顾念的接触时间过长，靠顾念破灵异案件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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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跟顾念有联系，恐怕她就要被调回省警局去了。

但是。

上面也不继续派人联系有能力的人，自己在线下找的又全是道棍骗子，唯一能排上用场的孟鹏也不来，想破这个案子几乎没什么希望。

不赶快破案，恐怕会有更多人死去。

但是带上顾念，她很有可能会因为再三违抗命?被调回。

深思一下，谭向雪决定继续带着顾念。

还是要以群众的安全优先。

“好。”

“这个案子在我们看来只是无差别的杀人案，完全没有破案的头绪，不然我也不会在案发现场等了。”谭向雪说道。

听了现在的情况，顾念倒是没有发愁。

只因这次的凶手，是自己的爸爸。

他摸著下巴仔细思考。

爸爸这次好像是在找自己。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爸爸很可能是来复仇的。

毕竟爸爸的幸福生活，就是自己打破的。

“仔细想想，我要是爸爸，我会去哪里找儿子......”

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在梦境中，小顾念最经常去三个地方，自己家401，沈梦白家，402。

这两个地方现在所有人都死了。

还有第三个地方。

光明小学。

鸡皮疙瘩起了全身，顾念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还有二十分钟，小学就上课了。

“咕。”

喉结上下滚动，顾念咽了下口水。

401和402作为成年人，也会被吸干寿命，那人生只过了十多年的未成年人呢？

不妙啊。

“快，带我去学校，光明小学！”

案发现场还有另外几个警察看守，二人匆忙赶向顾念所说的地点。

光明小学。

小学已经不像顾念早上来看的那么冷清了，隐隐有孩子们的读书声传出。

“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

“人之初，性本善......”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说真的，有警察在身边，办什么事情都比较简单。

二人来到学校门口，出示警察证件，保安拦都没拦，直接放两人进去了。

现在顾念只有一个办法。

从梦境中自己的班级开始寻找，看能不能找到爸爸。

让谭向雪待在门卫处，以方便时刻在危急时刻寻求增援。

来到教学楼，顾念缓缓走到梦境中的班级，一年级四班。

透过后门窗户，他像是每一个暗中观察的班主任，悄咪咪观察著教室内的情况。

一群小孩子老实坐在小课桌边，摇头晃脑背着课文。

没什么异常，老师在讲台上低着头，像是在边看手机边维持早读秩序。

那个老师看起来年轻，还穿着丝袜，衣物搭配也比较漂亮。

头发黑的有点亮，好像是染过的，身材嘛，也很不错。

有那种青春的朝气。

就是可惜，看不到脸。

这大概是个刚实习的师范生，还没有经历教学生有多么痛苦。

“啧啧，还挺养眼。”

“就是这个角度看不到脸，可惜了。”

“不对不对，我可不是来干这个的。”

摆摆头，顾念决定不思考那些多余的事情，专心等待黑衣人出现。

在门后盯了快五分钟，黑衣人没等到。

倒是让他发现一些诡异的东西。

讲台上的美女老师，竟然半个小时都没有移动一下。

甚至，顾念都察觉不到，美女老师的胸口，到底有没有起伏。

深吸一口气，一种最坏的结果萦绕在他心头。

人命关天，顾念小心翼翼推开教室门。

那些背课文，有说有笑的学生们突然没动静了，都好奇的看向推门进入的顾念。

身上汇集很多视线。

顾不上不舒服，他缓缓走到美女老师身边。

讲台上根本就没放手机。

那老师这么长时间，都在低着头做什么？

“喂，你怎么了。”

没有声音回应。

颤抖的手伸到老师的头边，把老师的头，掰向自己。

只看到一个满是皱纹，苍老异常的脸，翻着白眼，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气息。

就像是提前布置好一样。

在这张脸出现在视野的同时，突然传来的剧痛让顾念不禁闷哼一声。

低头一瞧。

外套和衬衫已经无法阻挡血液流出，胸口被全面染红。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现在的教室中，好像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身后，传来沙哑且冰冷的声音。

“儿啊，爸爸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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