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北极村的极光泛著病态的惨绿色,中俄联合科考站的铁皮屋顶在零下53度的严寒中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
俄罗斯女地质学家伊万诺娃裹着厚重的防寒服,激光测绘仪的光束扫过新立的纪念碑基座,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Андрей!快看这个!"她俄语里的颤音惊动了正在调试钻机的中国领队张昊。
两人俯身查看全息投影,纪念碑下方的冻土层里竟盘踞著直径三公里的青铜齿轮组,每个齿槽都嵌著《鲁班书》残页。
更诡异的是,齿轮间隙渗出粘稠的黑冰,正沿着地脉向黑龙江方向蔓延。
"这不可能..."张昊的护目镜起雾又瞬间结冰,"上周钻探时这里还是纯净冰层。"他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诡异的夜晚——监控画面里,纪念碑上的中俄双语铭文竟在子夜时分变成了昭和十九年的日文军标。
午夜时分,伊万诺娃被某种有节奏的敲击声惊醒。她举着手电筒推开实验室的门,发现白天采集的冰芯样本正在培养箱里渗出黑水。
当凑近观察时,冰芯突然爆裂,飞溅的冰碴在墙上拼出满文咒语"?????????????"(轮回)。
"谁?!"她转身看见培养箱的玻璃映出个穿红袄的影子。正要呼叫警卫,整个科考站突然断电。
黑暗中传来青铜齿轮转动的轰鸣,地板裂缝中伸出缠着经幡的冰手,腕间的翡翠镯碎片正与她的勘探锤塿振。
张昊踹开变形的舱门时,看见永生难忘的画面:伊万诺娃悬浮在离地两米的空中,勘探锤上的翡翠碎片迸发青光,与地底齿轮组塿鸣。
科考站的地基正在塌陷,成吨的仪器坠入深渊,黑暗中浮现出二十三具青铜棺椁,棺盖上的冰霜显现著不同年代的哈尔滨地图。
"快走!"他拽住?事的牵引绳,却被突然袭来的冰锥割断。
冰棺集体竖立,从缝隙中钻出的不是尸体,而是裹着防化服的魂组士兵冰雕。
这些本该在1945年灭绝的?灵,手中的三八式步枪正渗出黑色冰晶。
伊万诺娃的翡翠碎片突然刺入眉心,前世的记忆如雪崩般涌入:昭和十九年冬,她作为关东军特聘的地质学家,亲手将阴龙逆鳞埋入漠河冻土。
记忆最后定格在某个雪夜,穿道袍的马玄青将桃木剑刺入她胸膛,剑柄北斗七星与此刻的极光完全重合。
"Я понимаю..."她突然用俄语呢喃,翡翠青光中浮现出青铜齿轮组的全息投影。
当指尖触碰到象征哈尔滨的齿轮节点时,整个漠河地界剧烈震颤,黑龙江冰面裂开千米缝隙——数万具缠着《鲁班书》的冰尸正在苏醒!
哈尔滨松花江畔,红衣少女突然从梦中惊醒。腕间的冰晶纹路正在发烫,床头柜上的翡翠镯碎片悬浮成漠河的地形图。
她赤脚跑到防洪纪念塔下,发现塔基的冰层里封著个穿道袍的虚影——正是马玄青残存的意识体。
"他们动了锁龙井..."虚影的声音夹杂着电磁?扰般的杂音,"鄂温克萨满的预言要应验了。"少女的太阳穴突然刺痛,前世作为徐玲子的记忆碎片闪回:1945年的漠河实验场,自己亲手将翡翠镯戴在阴龙胚胎的爪子上。
漠河科考站已完全被青铜齿轮吞噬,伊万诺娃在冰棺迷宫中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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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寒服被魂组亡灵的冰刺划破,乀露的皮肤上浮现出与红衣少女相同的冰晶纹路。
当地底传来阴龙初啼时,她突然明悟——自己就是预言中"血饲龙脉"的祭品!
张昊的钻机突然被黑冰包裹,操作屏显示地心温度正急剧上升。
当他试图发送求救信号时,冰层中伸出青铜锁链缠住四肢。
最后的视野里,伊万诺娃站在齿轮组中央,翡翠碎片正在重组她的身体——左半身是俄罗斯地质学家,右半身却变成了穿关东军制服的徐玲子!
千钧一发之际,鄂温克族老萨满的熊头杖破冰而入。
杖头铜铃震碎青铜锁链,他在暴风雪中吟唱起创世神调:"雅库特人的冰原狼,鄂温克的火凤凰,当双生魂转动青铜轮..."咒语声中,红衣少女的翡翠镯突然瞬移般出现在漠河上空,与伊万诺娃体内的碎片产生量子纠缠。
老萨满扯开祭袍,胸口纹著阴龙吞尾的图腾:"这才是真正的莫比乌斯环——你们既是封印者,也是解封人!"
当翡翠镯完全重组时,漠河与哈尔滨的夜空?时炸开绿色极光。
马玄青那虚幻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巍峨耸立的防洪纪念塔上纵身一跃,直直地投入到绚烂夺目的极光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他仅存的一丝意识仿佛找到了归宿,迅速地与那神秘的青铜齿轮相互交融、合二为一。
在那令人头晕目眩的时空扭曲漩涡里,马玄青犹如置身于一个无尽的迷宫,一幕幕场景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他惊讶地发现,原来在每一个不同的年代,身为“自己”的存在都在周而复始地重复著?一个命运的轨迹——封印与解封之间的诡异悖论。
与此?时,他还看到了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徐玲子。她的每一次转世,似乎都成为了阴龙侵蚀现实世界的助力,使得这场灾难不断加剧。
正当马玄青沉浸在这惊人的景象之中时,那位身着一袭红衣的少女突然如梦初醒。
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舌尖,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
紧接着,她将这些宝贵的血液涂抹在了老萨满手中那根古老而神秘的熊头杖之上。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被唤醒。血祭所引发的上古禁咒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整个东北地区的阴龙脉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的冲击,突然间开始倒流!
长白山那原本高耸入云的雪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回缩,宛如时光倒流一般;
松花江那坚固无比的黑色冰层也不再安分守己,纷纷逆向融化,化作滔滔江水奔腾而去;
就连深藏在漠河地底之下的庞大青铜齿轮组,此刻也发出了一阵接一阵濒临崩溃的凄厉哀鸣声,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它们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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