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龙脉归墟(1 / 1)

黑龙江冰面在月光下泛起幽蓝,马玄青的呼吸在防寒面罩上结成冰霜。

老萨满的熊头杖凿穿三米厚的冰层,露出下方青铜管道交织的庞大建筑群。

翡翠镯突然收紧,勒得他腕骨发疼——这是徐小慧残魂在示警。

"后生,把神鼓倒过来敲。"老萨满用鄂温克语低吼,杖头铜铃震落冰碴。

马玄青翻转抓鼓的瞬间,蒙在鼓面的人皮地图突然渗出血珠,在冰面绘出蜿蜒的龙形轨迹。

当第七声鼓点炸响,冰层下的青铜管道发出龙吟般的共鸣。

翡翠镯迸发青光,映出管道内流动的黑色液体里漂浮的《鲁班书》残页。马玄青突然头痛欲裂,黑龙胎记如活物般蠕动——二十三个冰棺中的记忆正在强行灌入他的大脑。

"跳!"老萨满拽着他跃入冰窟。下坠途中,马玄青看见管道表面刻满日文编号,每隔七米就嵌著具冰封的尸体。

最骇人的是第七具尸体——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将注射器扎入徐玲子后颈。

翡翠镯突然脱手飞向黑暗深处,马玄青在青铜管道里摔滚数十米,最终撞上扇刻着逆八卦的铁门。

门缝渗出的黑气凝结成青云的模样,道袍下摆滴著粘稠的龙血。

"你终于来了。"青云的虚影抬手抚过铁门,符咒纹路亮起血光,"当年我把魂魄碎片藏在二十三个时空,就是防备今天......"

铁门轰然洞开,马玄青的瞳孔剧烈收缩。直径?米的青铜竖井中央,悬浮着具缠满锁链的冰棺。

棺中人身着破碎道袍,面容与他完全相同,心口插著半截枣木簪——正是天池底消失的青云本体!

"叮——"

翡翠镯撞在冰棺上,裂纹中渗出徐小慧的声音:"用...血..."马玄青咬破指尖按向棺盖,黑龙胎记突然离体游出,化作三米长的阴龙虚影盘踞竖井。

冰棺中的青云猛然睁眼,瞳孔里跃动着血线金头蛊组成的符咒。

"轰!"

俄方边境突然升起二十三座给水塔,塔顶探照灯汇聚成绿色极光。

马玄青的视网膜被强光灼伤,恍惚间看见徐玲子的冰尸悬浮在光幕中央。

她的红棉袄寸寸碎裂,露出体内青铜铸造的经络——正是整个漠河大阵的阵眼!

"快毁掉本体!"老萨满的吼声从上方传来。

马玄青举起桃木剑刺向冰棺,剑尖却在本体眉心三寸处凝住。

二十三个时空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昭和十九年自己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场景;徐小慧被钉上青铜板的惨叫;玄真子将龙血注入婴儿太阳穴的瞬间......

冰棺突然炸裂,青云本体的道袍化作飞灰。

马玄青惊骇地发现,这具尸身从锁骨到小腹布满缝合线——分明是用不同尸块拼凑而成!翡翠镯突然套回他手腕,徐小慧的残魂嘶声喊道:"你才是最后一块碎片!"

极光突然扭曲成漩涡,二十三座给水塔射出黑光。

马玄青的克隆体们在光束中融合,鳞片与冰晶包裹成?米长的阴龙完全体。

黑龙胎记迸发的青光与阴龙独眼连接,马玄青的右臂开始龙化,指甲变成泛著蓝光的冰刃。

"后生!看这个!"老萨满掷来卷泛黄的749局档案。

马玄青用牙齿扯开系绳,首页照片让他如坠冰窟——1945年敖东城实验记录显示,青云被解剖的大脑切片中检测出二十三个独立人格,每个切片都标注著"马玄青"的编号。

档案末尾的绝密批注?他窒息:"第七代容器需在完全化龙前注入徐氏血脉,方可逆转......"文字被血污遮盖,但残存的"自毁"二字触目惊心。

阴龙完全体突然俯冲而下,马玄青龙化的右臂不受控制地刺向老萨满。

千钧一发之际,徐玲子的青铜经络突然崩断,她化作红光没入翡翠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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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玄青的瞳孔瞬间浮现萨满咒文,桃木剑自动引燃魂魄之火。

"爹爹,刺逆鳞!"玲子的呐喊震碎冰棱。

马玄青纵身跃上龙首,龙化的右手插入自己胸膛,扯出跳动着的黑龙胎记。

当这块流淌著青云血液的肉瘤按入阴龙逆鳞时,整个漠河地界响彻凄厉龙啸。

青铜竖井开始坍塌,马玄青在坠落中看见惊悚真相——二十三个克隆体的残骸拼成巨型镇魂符,而符咒中心躺着的,竟是穿着鄂温克族服饰的徐小慧尸体。

她的手腕系著五帝钱锁链,另一端拴著初代青云的脚踝。

翡翠镯彻底碎裂,徐玲子的最后残魂包裹住马玄青。

在意识消散前,他听见749局的直升机轰鸣,以及档案袋坠落的声响。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俄方给水塔上浮现的魂组标志,和防化服老者揭下面具的脸——那正是龙化后的自己。

黑龙江冰层下的青铜棺椁再次沉入深渊,翡翠镯碎片在暗流中汇聚成新的琥珀。

马玄青在消毒液气味中惊醒,手腕的束缚带深深勒入皮肤。

749局的隔离室里,穿防护服的研究员背对着他,后颈处蠕动的黑龙胎记泛著冰蓝幽光。

当那人转身时,防毒面具下的眼睛布满血丝——正是三天前在列车上被冰尸附体的乘警!

"第七代容器苏醒耗时23小时,"研究员的嗓音混著电子杂音,"比预计快了四十九分钟。"他按下控制台按钮,隔离墙变成透明,漠河江心的实时监控画面?人窒息:成千上万的冰尸跪拜在冰面上,围成的同心圆中央,翡翠镯碎片凝聚的琥珀正在脉动,内部胚胎已长成女婴模样。

马玄青的太阳穴突然刺痛,黑龙胎记转移处传来灼烧感。

研究员扯开防护服,露出爬满冰鳞的胸膛:"你的诅咒现在是我的了。"他按著胎记狂笑时,监控画面里的琥珀突然迸发青光,跪拜的冰尸们齐刷刷转头看向镜头,腐烂的嘴唇同时翕动:"爹爹......"

隔离室警报炸响,通风口喷出蓝色冰雾。马玄青撞碎束缚带,手背擦过研究员的脸,撕下的模拟面具下是魂组标志性的青铜皮肤。

当他掐住对方咽喉时,防毒面具掉落,露出徐玲子七分相似的面容——右眼嵌著血线金头蛊组成的瞳孔。

"哥哥..."研究员突然发出玲子的声音,"漠河的永冬要吞没所有时空了。"她扯开左胸防护服,心脏位置嵌著块带编号的《鲁班书》残页,正是马玄青在列车上见过的"007"号。

天花板突然坍塌,老萨满的熊头杖破冰而入。杖头铜铃震碎研究员的冰鳞,马玄青趁机夺回翡翠镯碎片。

残片割破掌心时,胚胎的哭声直接在脑内炸响,监控画面中的琥珀裂开缝隙,女婴手指的胎记与他一模一样。

"去江心!"老萨满的鄂温克袍灌满寒风,"鄂温克的神灵在青铜门后等你!"他掷出神鼓,鼓面人皮地图渗出黑血,在冰雾中凝成指向江心的箭头。

穿越冰尸群时,马玄青发现每具尸体掌心都刻着数字。

当第二十三具冰尸抓住他脚踝时,翡翠镯碎片突然发烫,女婴的啼哭化作声波震碎冰尸头颅。飞溅的冰渣在空中拼出满文咒语:"以皿饲龙,万劫不复。"

江心冰层下浮现青铜巨门,门缝渗出的黑油凝结成青云的道袍。

马玄青的胎记残留痛感突然转移,他看见冰层倒影中的自己穿着关东军制服,正将注射器刺入徐小慧脖颈。

"这是你的第49次轮回。"青云的幻影抚过青铜门,"每次走到这里,你都会选择重启。"幻影突然扯开道袍,胸腔内盘踞的阴龙逆鳞上,噸噸麻麻刻着"正"字划痕——最新一道还未完成。

琥珀突然浮出冰面,女婴睁开蛇类竖瞳。翡翠镯碎片自动飞向琥珀,在胚胎周围拼成逆北斗阵。

当马玄青触碰到琥珀时,二十三个时空的记忆洪流般涌入:

昭和19年冬夜,自己亲手将徐玲子钉上青铜板;

天池底青云将桃木剑刺入徐小慧心口;

老萨满在鄂温克祭坛剖开孕妇腹部,取出浑身龙鳞的婴儿......

"这次要斩断轮回。"马玄青将神鼓按在青铜门上。鼓面人皮突然活化,化作徐玲子的红衣虚影。她牵起女婴的手按向门扉,萨满咒文在冰面亮起:"以徐氏血脉,开往生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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