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清明夜 青州市骨瓷博物馆

??的乳胶手套沾满雨水泥渍，她蹲在明代骨瓷展柜前，指尖轻触玻璃上的血掌印。死者是博物馆馆长顾明远，尸体被摆成《陶冶图》中的制瓷姿势，胸腔填满骨粉与瓷土的混合物，心脏位置嵌著半片永乐年间的薄胎瓷片，边缘锋利如刃。

"死?时间在闭馆后的两小时内，"她抬头看向正在检查通风管的陆沉，"但监控显示这段时间没有任何人进出。"

陆沉的战术手电筒扫过展柜底部，忽然定格在一处反光："通风口被人改装过，这里..."话音未落，展柜内部传来齿轮转动声，十二件骨瓷突然爆裂，飞溅的瓷片在??颈侧划出血线。

"别动！"陆沉一把将她?进怀里，后背撞在展台棱角上闷哼一声。??闻到他身上混著硝烟味的松木香，指尖无意识擦过他锁骨的擦伤："你受伤了？"

物证科灯火通明，林深用电子显微镜扫描瓷片："掺了特殊骨粉，钙磷比显示是二十岁以上男性。"他突然调出三年前失踪案档案，"与建筑工人王志强的DNA匹配。"

陆沉在馆长办公室发现暗门，墙内嵌著巨型青花瓷瓮，瓮底散落着带血账本。??用多波段光源照射，浮现出加密的窑炉构造图："这是失传的'阴阳窑'，需要同时控制两个窑炉的温度差..."

"温度差达到132℃时会触发机关，"陆沉指著账本末页的钤印，"顾明远在倒卖文物，买家是..."他突然顿住，账本上的火漆印与??父亲殉职案遗留的证物一模一样。

暴雨拍打着城中村违建，两人追踪到黑作坊。??用镊子夹起窑炉残渣："骨粉含量37%，与死者体内..."

"小心！"陆沉突然扑倒她，烧红的窑砖擦著发梢飞过。黑暗中传来齿轮咬合声，三十个瓷俑从窑口滚出，每个体内都传出倒计时嘀嗒声。

??的呼吸喷在陆沉颈侧："是松发式引信，震动超过..."

"我知道，"陆沉单手环住她腰肢，另一只手摸出液态氮罐，"数到三，往九点钟方向滚。"

爆炸气浪掀翻货架时，陆沉用身体挡住飞溅的瓷片。??摸到他后背黏湿的血，声音发颤："你疯了？"

"总比看着你受伤好。"他苍白的笑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重症监护室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嘀声，??盯着陆沉昏迷的侧脸，突然发现他攥著的瓷片内侧刻着微雕。紫外线下显现出经纬度坐标，指向她父亲十年前殉职的烂尾楼。

"这是当年爆炸案的原料配比！"她在废墟中找到半本焦黑笔记，父亲的字迹与账本加密方式如出一辙，"原来他一直在查这个..."

陆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绷带渗血的胳膊虚虚护住她颤抖的肩："顾明远是你父亲发展的线人，三年前突然反水。"他展开皱巴巴的病历，"你父亲不是意外，是肺癌晚期仍坚持卧底。"

黑作坊主李坤在码头被围捕时，突然?开外套露出骨瓷炸弹："顾明远该死！他把我儿子做成..."

"你儿子王志强还活着！"??举起DNA报告，"骨瓷里的骨粉是动物骨骼仿制，真正的王志强正在戒毒所。"

李坤癫狂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陆沉趁机射出麻醉针。倒下的瞬间，他腕间的骨瓷手串突然开裂，露出微型胶卷——记录著跨国文物走私链的终极名单。

结案那夜，??在实验室还原父亲最后的手稿。陆沉拎着宵夜推门而入，保温盒里瓷?碰著骨瓷碗叮当作响。

"明代薄胎瓷要逆光看，"他忽然握住她转动烧杯的手，"就像某些心事要换个角度才能看清。"

窗外春雨渐密，证物室的骨瓷在紫外线下泛起荧光。那些掺杂着谎言与真情的瓷粉，正在培养皿里悄然生长出新的结晶形态。

卷终语

刑侦局的玉兰开了又谢，那对染血的骨瓷杯始终锁在物证室最深处。每当结案报告翻动，杯壁上的裂痕便渗出些许瓷粉，落在??总忘记收起的咖啡杯沿——像某人刻意保留的触碰借口。而陆沉战术背心暗袋里，始终藏着半片染血的永乐瓷，锋利的断口早已被掌心磨得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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