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队,技术人员迅速开展了血迹比对工作,并且试图从水果刀以及血衣上提取线索。
陆浩然则陷入沉思。
目前来看公园围栏附近极有可能是案发第一现场,案发现场虽然是通往商业区的小路但是当时天色已黑,路上行人十分稀少,在此犯案被发现的可能很低。
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发现了刘长国的身影,随后一路尾随,在刘长国准备翻越公园围栏时,犯罪嫌疑人突然出手,对着刘长国后背连刺数刀。
为了掩饰罪证,将溅有血迹的土壤就地掩埋,凶器丢入湖中。
做完这一切后,又将死者尸体装入面包车中运送至西郊森林公园抛弃。
西郊森林公园距离案发现场有30公里,也算符合远抛近埋的尸体处理手法。
当然了抛尸以及销毁罪证的顺序有可能相反,但总体而言的,大致流程应当就是如此。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日,陆浩然觉得有必要再去一趟工地进行调查。
毕竟先前乔海彬还曾反映保安周海波与刘长国还发生过一次冲突,可当时询问周海波时,他并未提及此事,这无疑加大了陆浩然对他的怀疑。
为了不打草惊蛇,陆浩然依旧先来到工地施工现场,与相关人员沟通后,将仍在工地打工的几名小工叫来。
“刘长国失踪后,你们有没有发现周海波有哪些异常呢?”
“没有啊,他就是每天正常上班。”众人回答道。
“请你们仔细地回想一下,不一定非是行为上的异常。”陆浩然并不相信周海波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
这时一名小工举起手来说道:“警官,穿着算吗?”
“当然算了。”陆浩然眼前一亮。
“他前段时间特别喜欢穿一件衬衣,可是自从刘叔失踪后就没再见他穿过了。”小工缓缓说道。
“这算啥异常,再喜欢穿的衣服也不能天天穿不是,咱这工服还两件倒腾的穿呢。”另一名小工说道。
“不,这就算是异常。”陆浩然的看法与反驳的小工不同,随后对提供线索的小工说道:“能详细的说说吗?”
“啊?没啥可说的啊,就是以前周海波有一件衬衣,自从天气渐凉后基本天天都穿着, 就一天没穿,我还调侃过他,他说衣服穿的就了,洗了还没晾干。
第二天衣服干了我就见他又继续穿上了,不过自打刘叔失踪后我就再也没看见周海波穿过那件衣服,我问他他就说不喜欢。
那不明显是在骗我嘛,但是人不穿了我也没啥可说的,直到刚才警官询问,我才回想起这件事情。”
“能给形容一下这件衣服的样式特征吗?”陆浩然将小工所说记录在本上,继续询问著。
“特征?没有领子算吗?一般的衬衣都有领子,他的那件没领子。”另外一名小工说道。
记录下后,陆浩然继续说道:“还有吗?希望大家多多提供线索。”
“衣服上绣著一个红旗,金边的,我记得特别清楚。我还因此和他打趣说过,没想到你这么爱国。”
......
小工们不停的反馈著信息,陆浩然也一一记录下来。
通过与仍在检验室内检验的警员联系确定,血衣与小工们提供的信息完全吻合。
看来周海波就是杀害刘长国的凶手,正当陆浩然准备对周海波实施抓捕时,项目部方向传来一阵嘈杂。
“站住!别跑!”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陆浩然急忙循声望去,只见几名警员正拼尽全力追赶着前方一名拚命逃跑的人。
他定睛仔细一看,发现那逃跑之人赫然正是周海波。
陆浩然赶忙加入追逐的队伍,出乎陆浩然意料的是,不多时几名被叫来问话的小工也加入了追逐队伍。
尽管那些小工们的文化水平不算高,但从陆浩然刚才的询问中,他们还是隐约感觉到杀害刘长国的凶手可能就是周海波。而现在,看到周海波如此惊慌失措地逃跑,更是让小工们心中的这一猜想变得愈发坚定。
人多力量大,加之周海波心虚,当他发现追逐自己的人越来越多时,一个慌神没注意到脚下的水管,摔倒在地。
小工们此时爆发出惊人的潜力,竟然越过陆浩然,对着趴在地上的周海波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边打一边嘴里还骂着:“NMD,刘叔那么好的人,你也下得去手!CNMD。”
这群人下手没轻没重,别给周海波打出什么事情,那可就麻烦了。
“大家别打了,把他打死了刘长国也不能复活,你们反而也会受到相应的惩处。”陆浩然高声劝说著这些小工。
可能是陆浩然的话提醒了众人,众人陆陆续续的停下了对周海波的殴打,可是还有一名年龄不大的小工,冲著周海波的脸吐了一口浓痰。
陆浩然刚忙让警员先将周海波送到医院,进行检查,别真被小工们打出个三场来年高端的可就麻烦了。
随后对在场的小工们说道:“我知道大家十分敬重刘长国,可是国有国法,周海波犯了法会有法律对他做出相应的惩处,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经过医院细致的检查,好在周海波皮糙肉厚,除开一些挫伤外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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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周海波正失落地坐在审讯椅上,耷拉着脑袋,不敢正视陆浩然的眼睛。
“说说吧,打算沉默到什么时候呢?迟早都是得交代的,早一点说出来,心里也能早一点舒坦。我想这段时间你心里承受的压力肯定不小吧。”
周海波听到陆浩然的话,探头看了一眼陆浩然,张了张口,但并没有发出声音,随后又低下了头。
“嘿呀,我说你以前也被处理过,应该了解我们的,你就算什么都不说,只要我们证据充分一样定你的罪,若是坦白从宽没准还能争取个宽大。”
审讯室的大门被赵岚轻轻推开,只见赵岚手捧著一摞报告走了进来。她先是目光犀利地望向周海波,接着朝着陆浩然招了招手。
陆浩然瞧了瞧赵岚手中的报告,明白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然后又看了看低垂著头、沉默无言的周海波。
“没关系,其实这结果我心里大致也能猜到,就在他面前说吧,也让他听一听。”陆浩然不慌不忙地说道。
赵岚瞬间明白了陆浩然心中所想,将报告放在陆浩然面前:“围栏边土壤内的血迹,水果刀上的血迹以及血衣上提取的DNA信息经比对与被害人刘长国的DNA信息一致。
血衣内还提取到另外一人的DNA信息,经比对与周海波的...”
赵岚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周海波崩溃的大喊道:“别说了,是我干的,刘长国是我杀的,别说了!”
陆浩然与赵岚相互一笑,小小周海波拿下。
“说说吧。”陆浩然示意旁边的警员,准备好记录。
“那天刘长国讨薪与我发生冲突后他们报警离开项目部办公室后,项目经理就将我训了一顿,我便对刘长国怀恨于心。
但我知道他若发生什么意外,警方肯定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所以我一直在隐忍。
结果没过两天,我在正常巡视,刘长国便对我冷嘲热讽,说我是领导的走狗,我气不过便与他争执起来,回到宿舍我对刘长国的怨愤愈发浓烈。
直到案发当天,我心情烦闷,便出门去附近公园散心,结果不?又遇到了刘长国,他又对我冷嘲热讽。
直到案发当日,我心中烦闷,于是出门到附近的公园去散散心,哪成想冤家路窄,又碰到了刘长国,他又对我极尽冷嘲热讽。
实际上,在出门散心之前,我答应了同宿舍的工友帮他买些东西回来,而我自己也正好要买些日用品,所以刚从超市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那天我稀里糊涂地就买了把水果刀。我发誓,当时压根就没想买水果刀的,可就是莫名其妙地看到水果刀就买了一把。
刘长国这次嘲讽我的时候,我没有跟他争吵,因为我心里正在纠结要不要今天就把他给杀了。
结果他的一句话让我下定了决心,他见我不跟他吵,就对我说了句‘没种的东西,连还嘴都不敢’。当时我就铁了心,今天他必须死。
他似乎是因为见我没有还口以为我惧怕他,沉浸在自鸣得意当中,没有发现我在跟踪他。
就在他准备翻围栏时,我急忙上前对着他捅了好几刀,看着他倒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我心里充满了激动。
叫你嘲讽我,你活该,真痛快啊。
没过多会儿,他停止了抽搐,气绝身亡。
刹那间,我仿佛又坠入了冰窖一般,先前的喜悦瞬间消失的荡然无存,浓烈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赶忙回到宿舍,一路上我都尽量躲避著监控,回到宿舍后我发现我舍友不知道去哪里了,赶忙将帮他购买的物品放在他床上。
我拿了件赶紧衣服便仓皇离开宿舍,生怕被舍友发现。
我将刀扔入湖中,又将血迹和染血的衣服处理掉。
尸体怎么办?挖个坑埋了?衣服好埋,徒手就行,可是尸体可不行。
我看到路边小巷里停著一辆面包车,这辆面包车停在这里已经有一个月了,我便动了歪心思,我以前就因为盗窃打架进过监狱,所以偷车对我来说不难。
我将他放入车内,对了,我还在车内铺了一张塑料布,而且当时我就发现车内留有血迹。
开车来到了西郊森林公园,此时我发现刘长国的尸体已经僵硬,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将他扔在这里就开车回到公园。
我发现虽然我铺了塑料布,但依旧留有少量血迹,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车放在那里就走了。
第二天还没什么,第三天的时候我发现那辆面包车消失了,我害怕极了,我怕车主报案,又过了几天,你们来到工地调查,我更害怕了。
当时你们走后,我还庆幸你们没怀疑到我,直到昨天我听到有工友说你们封锁了公园,我便知道完了,我便着手逃跑的事宜。
随后你们又来到了工地,我便坐不住了,顾不得没有计划好逃到哪里,想着先逃离天源市再说,然后刚跑出来就被你们抓到了。”
整体作案经过,与陆浩然的猜想基本一致,但是犯案车辆在哪里呢?尤其是周海波供述,当时车内有血迹,难道车主也曾经有过犯案?
陆浩然赶忙询问道:“那辆车的车牌号有没有印象?有没有什么特征?”
“车牌号我不记得,特征我也没留意,我就知道车内有血迹,经常停在公园那处围栏边,可能是附近做生意的吧。”
陆浩然派人对周海波供述的地点监控,两天后,嫌疑面包车出现,警员们连忙将车主控制住,经过检查,车内确实存在有血迹。
不过经过检查得知,车内的血迹并非人血,车主也交代,这辆车是给周边商户拉肉的车,有血迹很正常,至于为何不报警,车主表示这车又不值钱,更何况这不又给开回来了。
案件至此画上了句号,周海波也将为自己的行为收到法律的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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