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厨子被我吓坏了,但实际上,我也只能吓唬吓唬他们这样的软蛋。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收数的女人,听起来都像是一个笑话,但我却无比珍惜我的这份职业。
我凭借著敢打敢拼的劲头,在澳门这片复杂的土地上,终于让所有的债主都认识了我周妙这个名字。
但说实话,也就算是认识而已,我做的并不好,稍微有点势力,有点兄弟的人拖着我,我都没有半点办法,甚至有很多我想见都会被人家的小弟拦在外面根本见不著。
虽说我如今背靠白茉莉,勉强能算白家的人,但收账这事儿,哪能事事都去麻烦白家。
首先,白茉莉身为白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向来不会亲自去处理收账这种琐事,要不然也不会雇佣我们去做。
再者,澳门这地方虽小,可人际关系错综复杂得如同一张紧密噷织的大网,许多人和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
就拿我的欠债人来说,其中有好几个都是有些头脸人物的手下或者沾亲带故。在这样的环境里,下面的这些琐事,只要不闹得太大,上面的大人物一般都不会轻易插手。
起初,我在收账这条路上磕磕绊绊,做得并不出色。
但白茉莉却十分迁就我,不仅没有丝毫责备,甚至有几次还专门鼓励我,给我传授一些她的经验和见解。
这让我愈发觉得自己是无比幸运的,在我心里,已然将白茉莉当成了我生命中的天使,是她把我从绝境中拉了出来,给予我现在的一切。
不出半年,在无数次的碰壁与坚持中,我已经渐渐熟练起来。
对于各种债主的应对方式,我也有了一套自己的方法。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我摆不平。
我知道,我必须得做出点什么改变来了,于是,我盯上了我其中一个欠债人。
他叫黑子。
黑子带着几个同乡,在澳门的码头工作,也算是一个小包工头。他为人精明,善于钻营,跟码头的老板关系也不错,在码头这片区域也算有一定的话语权。
他所欠的那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关乎着我在收债事业上的重要进展。
此前,我已经数次上门讨要,可每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甚至还遭他言语嘲讽。
他仗着和码头老板的关系,料定我不敢把他怎样。每次无功而返,我心里的不甘就多一分,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把钱还上。
这一天,经过一番精心准备,我决定再次前往黑子在码头的据点。
我深知此次前去必然困难重重,所以不仅带上了几个平日里跟着我做事、对我忠心耿耿且还算得力的兄弟壮胆,还特意花了不少功夫,托人打听到黑子今日会一直在码头的工棚。
当我们一行人来到码头黑子所在的工棚附近时,几个正在闲聊的工人看到我们,立刻警惕起来。
其中一个瘦高个走上前,打量着我们,警惕地问道:“你们干啥的?来这儿有啥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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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紧张,镇定地走上前,说道:“我找黑子,他?我的钱也该还了,让他出来。”
瘦高个一听,不屑地笑了笑:“就你还找黑哥要钱?赶紧走吧,别自讨没趣,黑哥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心中清楚,若不使出些手段,今日又将空手而归。
我本以为,这辈子与老千行当绝缘,可如今面对黑子这般无赖,实在无计可施。
几次三番与他谈判,想要拿回?款,可都没有任何结果。
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甚至对我恶语相向。
来硬的我又弄不过他,他在码头人多势众,且和老板关系密切。
若强行索要,恐怕我不仅拿不到钱,还会被弄得灰头土脸。
思索再三,我心生一计,我一脸严肃地大声说道:“黑子,既然咱们谈判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赌一局。”
“我要是赢了,你痛痛快快把钱还我。我要是输了,这笔账从此一笔勾销。”
这时,黑子从工棚里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一抹轻蔑的笑。
他本就嗜赌成性,听到我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咧开嘴笑道:“哈哈,行啊,小丫头,有种!那就一把定输赢,怎么样?”
我心里一紧,我可没从于峰那学到能一把定输赢的本事,这要是贸然答应,必输无疑。于是我冷哼一声,说道:“一把定输赢?你当我傻呢?要玩就玩点有意思的。去拿些筹码来,咱们玩诈金花。”
黑子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玩诈金花?行啊,小丫头,就依你。”
当下,黑子就吩咐手下赶紧去拿来了一些筹码,摆在了简易拼凑的赌桌上。周围的工人们听闻要玩诈金花,纷纷来了兴致,一下子围得更紧了,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交头接耳地猜测著这局的结果。
我看着那一堆筹码,心中虽紧张,但也暗自给自己打气,这是拿回?款的唯一机会,我必须抓住。
黑子伸手拿起纸牌,利落地洗了起来,纸牌在他粗壮的手指间飞速翻动,洗牌的哗哗声在寂静的工棚里格外清晰。洗完牌,他将牌放在桌上,眼神挑衅地看着我,说道:“小丫头,我来发牌,你没意见吧?”
我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依旧镇定,点了点头:“发吧。”我知道,黑子发牌对我出千增加了难度,但我从于峰那学到的本事,也不是吃素的。
黑子嘴角挂著得意的笑,开始发牌。
他先给我发了一张,我用眼角余光留意着他的动作,同时小指悄悄在牌背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极细微的痕迹,只有我自己能摸出来,这是辨别这张牌的第一步。
接着他给自己发了一张,随后又给我发了第二张牌。我在接牌瞬间,借着调整牌的角度,用拇指在牌角轻轻一掐,又一个独特的记号留下,对应着这张牌的点数和花色信息。
等三张牌发完,我看似随意地将牌捏在手中,没有立刻翻看,脑海里却在飞速回忆刚才留下的记号,分析可能的牌面组合。此时,工棚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周围的工人都屏住呼吸,等著看我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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