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林时悦轻轻喊了一声，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些许委屈和不甘。
顾明抬眸，对上她的目光，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愧疚，“悦悦，怎么了？”
林时悦咬了咬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红酒杯的杯沿，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当初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
这是她心里压了很多年的疑问。
大学时，她一直以为顾明会是她的归宿。顾明有钱、有颜、风度翩翩，是她和闺蜜们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那时的她从不掩饰自己对顾明的倾慕，甚至一度认为，只要她主动一点，顾明就会接受她。可就在她下定决心要表白的时候，顾明却突然消失了，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她难过了很久，也怨恨了很久。如果不是顾明的离开，她怎么可能嫁给江砚琛？
顾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他便垂下眼帘，长叹一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似是掩饰自己的情绪。
“悦悦，对不起……”他低声说道，语气满是愧疚，“当时家里非要让我出国读研，我不得不离开，甚至连和你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林时悦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顾明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总之，出国后我也很迷茫，我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确定，又怎么敢去拖累你？”
他的话说得情深意切，仿佛当初的离开是出于无奈，而不是故意抛下她。
林时悦怔怔地看着他，心中的怨怼似乎被这一番话冲淡了一些。她握著酒杯的手松了松，声音低了几分，“如果你当时告诉我，我会等你的……”
顾明轻叹，伸手握住她的手，眼神柔和而怜惜，“悦悦，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林时悦咬住下唇，眼眶微微泛红，委屈顿时涌了上来。
“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她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不甘，“如果不是你突然不辞而别，我根本不会嫁给江砚琛！”
她狠狠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江砚琛要钱没钱，而且家世普通，跟着他，我什么都得不到。我辛辛苦苦陪他在魔都打拼，过得连普通人都不如。”
顾明眼底闪过一丝讽刺，但表面上依旧一副温柔怜惜的样子，“悦悦，你受苦了……”
“何止是受苦？”林时悦冷笑，“你知道吗？江砚琛为了给我买礼物，居然还得攒钱？一个连奢侈品都不能随便买的男人，凭什么做我的丈夫？他总是觉得自己为我付出了很多，可实际上，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个！我陪着他吃了三年的苦，他呢？就因为给我买了几个包，几顿饭，就认为我该感激他？”
她越说越气，眼底满是不屑。
顾明听着她的话，心中暗喜，同时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林时悦的确很适合成为他的目标。
他本以为林时悦对江砚琛还是有感情的，现在看来，一点感情也没有，除了恨就是恨，这样的蠢女人，不骗白不骗。
想到这里，顾明眼底掠过一丝算计，但脸上却露出心疼的神色，“悦悦，你太善良了……你本可以过得更好的。”
林时悦听到这话，心里一阵舒畅，仿佛终于有人理解她的委屈。
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带着几分自豪，“当然！你知道吗？大学里的那些女生，都羡慕我气质好，家境不错，觉得我天生就是过富贵生活的命。我本来可以像她们一样，轻轻松松嫁入豪门，过著锦衣玉食的生活，可现在呢？我却被困在了一段毫无意义的婚姻里！”
顾明微微一笑，目光意味深长，“悦悦，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林时悦冷哼一声，“离婚啊！江砚琛能给我的，远远不够，我早就受够了。”
顾明眸光微闪，端起酒杯，笑得意味深长，“悦悦，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林时悦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被认可的满足感。她看着顾明，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无比憧憬他的少女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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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到什么，眨了眨眼问道：“对了顾明，你现在在哪工作？”
顾明的手指微微一顿，但很快便笑着说道：“我刚从国外回来，还在考虑创业的事情。你知道的，我以前就对投资很感兴趣，现在想试试看。”
“创业？”林时悦眼睛一亮，“那一定很赚钱吧？”
顾明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悦悦，如果你真跟江砚琛离婚了，可以来找我。我们是老同学，我会尽力帮你的。”
林时悦的心猛地一跳，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看见她这副憧憬的样子，顾明的眉头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女人的心思，他太懂了。
林时悦绝对是个愿意为他掏心掏肺的傻女人。
其实这些年，顾明过得并不好。
没有人知道，他从未出国，只是躲在澳门的赌场里，用一张张筹码赌著自己的运气，也赌著自己的未来。
可惜，运气从来不站在他这一边。
钱输光了，他只能去找女人，用温柔和花言?语骗取她们的钱，维持自己奢靡的生活。但那些女人终究只是些玩玩而已的对象，根本不可能像林时悦这样傻得愿意“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这次回来，他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林时悦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在傻乎乎地等著跟他“再续前缘”！
真是天赐良机！
顾明压下心中的狂喜，故作深情地握紧林时悦的手，低声道：“悦悦，其实这些年在国外.....我时常会想起你，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勇敢一点。如果我能勇敢点，说不定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林时悦心疼地看着他：“我也是。”
两人四目相对，沉浸在虚假的温情之中。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夜已深，江砚琛坐在公寓的客厅里，盯着桌上那早已冷透的牛排和红酒，神色漠然。
离婚协议，他已经让律师起草好了文件，明天一早，他会正式让林时悦签字。
三年的婚姻，终于要结束了。
他本以为，自己会感到愤怒，会不甘心，会难过……可真正下定决心的这一刻，他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从大学时的懵懂喜欢，到婚后不计回报的付出，他一直在努力爱着这个女人，可到头来，他不过是个可笑的替身。
窗外夜色如墨，江砚琛目光幽深，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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