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家长，请积极配合老师，把孩子的课后辅导工作抓好。下学期我们会安排开学测验，重新排名，以成绩名次安排座位。今天的家长会就到这里，感谢大家的参与。”

费建国站在江东二小的教室门口，低头看着儿子费诚的成绩单，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

费诚刚读完一年级第二个学期，语文和英语成绩让人欣慰，双双全班第一。然而，数学却像掉到了谷底，竟然排到了全班倒数第四。费建国皱着眉头，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和儿子谈谈，数学这么偏科，显然不行。

想着想着，他抬起头，顺着校园小路往外走，脚步不知不觉停在了学校食堂门口。整整一天的会议让他有些疲惫，膀胱也开始抗议。他本想绕回教学楼解决如厕，但看到食堂门口的指示牌，心想反正食堂也有厕所，不如就在食堂解决。

他走进了食堂，发现里面空空荡荡，学生们已经放假，偌大的空间显得格外安静。费建国刚走几步就有些后悔了——自己太久没来儿子的学校了，连食堂厕所在哪都找不到。

此时食堂里一个人也没有，费建国只好在食堂里兜兜转转，误打误撞走进了食堂后厨。

刚一踏进去，一只大黑老鼠猛地窜过地面，钻进货架，“吱——”地叫了一声。费建国一愣，目光落在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

后厨地上散落着烂菜叶，混杂着污水，发出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没洗的碗筷胡乱堆在墙角，积攒得像个小山包。墙壁上的瓷砖早已被油烟熏得漆黑，地板粘腻得脚底踩上都拔不起来。

费建国侧过身子，绕过地上的污水，这才注意到洗碗台旁边放著一台绞肉机。

机子上卡著一块猪肉，灰扑扑的，已经发了色，一半被绞成了肉馅，另一半挂在上面，还招来几只绿头苍蝇嗡嗡直飞。费建国定睛一看，顿时心头火起——那是一块猪淋巴肉！

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上周儿子回家时兴奋地说：“爸，学校蒸了猪肉包子特别好吃，我一口气吃了四个！”想到这里，他感到一股火气直冲胸口。

他掏出手机，迅速拍下后厨的场景，又录了一段视频。

费建国举着手机扫一圈，走到角落的冰柜前，一把拉开柜门。冰柜里堆满了各种丸子、鸡柳等冷冻食品，他随手拿起一包，仔细一看，发现包装袋上的厂名、生产日期和批号全被涂抹得模糊不清，根本分辨不出来源。

这下，费建国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眼前的这些场景，哪里是学校食堂该有的样子？这简直是学生食品安全的重大隐患！

“喂，你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

费建国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背心、围着油腻围兜的大汉站在不远处，正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我找厕所，走错了，我这就出去。” 费建国很平静，微微一笑，准备从旁边绕过。

没想到那厨子一眼瞥见费建国手中的手机，立刻跨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道：“别走，把手机拿来给我看看！”

费建国眉头一皱，冷声回道：“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力检查我的手机？”

说罢，他猛地甩开厨子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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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子显然不打算放人，这厨子人高马大，直接挡在门口，伸手就要抢手机。费建国用力一挣，甩脱了他的拦截，厨子却不依不饶，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腰。

费建国怒火中烧，抬腿一脚，正中厨子胸口。那厨子踉跄后退，吃痛松了手，费建国趁势拔腿狂奔。

“门卫，把门锁上，别让这人跑了！” 背后传来厨子的怒吼。

费建国一眼瞥见电动大门正在缓缓关闭，出去是不太可能了，他掉头朝教学楼的方向跑去。后面传来保安的脚步声，紧追不舍。

他一路冲进教学楼，顺着楼梯跑到了五楼，这是学校行政所在的楼层，见一扇门上写着“校长室”，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

校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靠在椅子上，正用手机玩着消消乐。办公室里回荡著嘈杂的游戏音乐。见到费建国突然闯进来，她先是一愣，很快收起手机，挤出一抹笑容：“您好，有什么事吗？”

费建国喘着气，把手机上的照片亮出来：“我是学生家长。这是你们食堂的情况。校长，你知情吗？学校是不是该给家长一个说法？”

校长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从容，笑着说道：“家长，您先别急，我先去外面打个电话，让后勤部的同志过来处理一下。”

说完，她拿着手机快步走出办公室。尽管隔着墙，费建国依然听得清楚校长压低声音的怒吼：

“搞什么鬼！后厨怎么随便让人进？人现在在我办公室，你们赶紧上来，一群蠢货！”

费建国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假装没听见。他低头拨了个电话，按下免提，却悄悄关掉了手机的外放声音。

很快，校长办公室里涌进了几名保安，一个个气势汹汹站在费建国旁边。

费建国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校长：“校长，你这是要干什么？叫这么多人过来，是想威胁我？”

校长却镇定如常，摆手道：“家长同志，您误会了，我们是诚心诚意解决问题，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那你说说，准备怎么解决？” 费建国冷冷道。

“我们学校的食堂管理是规范的，每一笔食品进出都有台账和记录。您擅自进入后厨，断章取义地拍了一些照片，可能会引发误解。不过，为了表示负责，我们愿意支付孩子的体检费用……”

费建国不等她说完，冷冷打断：“条件呢？是让我删掉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吗？”

“是的。”

此刻费建国的愤怒终于到达了顶点，眼前这个穿着得体，每天教书育人的女人，完全是一只衣冠禽兽。

“我要是不删呢？”费建国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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