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费建国的问题，徐晓婷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惊讶，反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书记，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们是一个集团公司，我们投资的是市场的未来。”

她轻描淡写道：“您说得对，长岭山村项目算下来，确实没有多少利润，甚至可能会有少量亏损。不过，通过配建房地产项目和旅游相关的固定资产，这些亏损并不会很大。”

费建国故作玩笑状，挑眉道：“即便亏损很小，你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地主动增加亏损吧？就像你说的，你们是一个集团公司，不是慈善或者扶贫机构。”

徐晓婷轻轻点头，笑容依旧：“书记，这正是我想说的。我们看重的是市场的占有率。一两个亿的亏损对我们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更重要的是，我们希望通过这个项目，与地方政府以及领导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逐步扩展我们的市场版图。”

话锋一转，徐晓婷抛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眉眼中透著几分媚意：“就比如您，费书记。您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未来无论是市里还是省里，任职市长、厅长，都是指日可待。我们将来再合作塿赢，您政绩有了，我们的业绩也上去了，这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吗？”

这番话显然带着几分试探和讨好。费建国听罢，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徐总，你倒是果然是个商界人才，愿意用几个亿的亏损，来帮我做政绩。不过这个人情，我可不敢随便接受。”

徐晓婷笑了笑，眼神却带着一丝审视。

费建国略一停顿，继续道：“你的思路听起来确实让人动心，但我稍微懂点商业经济，如果我没猜错，你们的真正目的，恐怕并不在这旅游项目上吧？”

“书记，您这话我可不太懂了。”徐晓婷虽然表面镇定，但内心已然有所波动。

“很简单，”费建国目光直视徐晓婷，“你们的最终目标，不是旅游，而是地产开发。通过少量资金撬动地方资源，再将开发的房产卖给群众，滚动利润，确保保本盈利，最后才去做所谓的旅游项目。换句话说，旅游只是个幌子，充其量只是绿叶，真正的红花，是地产开发，对吧？”

徐晓婷内心一惊，费建国一针见血，直戳本质。她原本想着通过示弱，试探费建国的底线，看能不能软化他的态度，没想到这位县委书记竟如此精明，直接看透了他们的商业运作逻辑。

她迅速调整心态，恢复了镇定，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答道：“书记，您对文旅地产的理解确实深刻，真让我佩服。可是这个项目，对塿县的经济发展，对老百姓，都是百利无一害。我不明白您的顾虑究竟是？”

费建国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冷冷道：“百利无一害？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你们提供的征收补偿标准我看了，是法律规定的最低标准。干部做工作的压力极大，群众也不满意。现在连强制拆迁都导致了人员伤亡，前几天桃花村村民围还堵了县委大门，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费建国的娘。这个情况下，让我就这么相信‘百利无一害’的说法恐怕有困难吧？”

徐晓婷闻言，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轻轻抿了抿嘴唇，暂时没有再接话。

费建国见状，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理解企业开发一个项目不容易，特别是在地方推进，确实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过?。但话说回来，我也有两个条件。只要你们能做到，项目继续推进不是问题。”

徐晓婷眼前一亮，连忙问道：“费书记，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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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建国淡然道：“第一，提升征迁补偿标准。?府可以帮你们协调，但补偿标准必须是让老百姓能接受的数目。第二，地产开发和旅游项目必须同步动工，不能只做地产，放空旅游项目。如果这两个条件你们都能答应，我就全力支持项目推进。”

徐晓婷岂能不明白费建国的意图，他是想通过加大投入，彻底把长发婖团焊在长岭山村项目上，避免他们拿到房地产利润后抽身，造成旅游项目烂尾。

可这样一来，资金投入就要上升几个量级，空手套白狼直接变成了实打实的投入，她一时间也难以抉择。

徐晓婷笑笑道：“费书记，虽然我是婖团总裁，但是我个人恐怕也不能直接给您确定的答复。这样吧，您容我一些时间，等我和其他股东商量后给您答复。”

费建国点头：“当然可以。”

徐晓婷站起身，从随身手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礼盒，笑意盈盈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这是我们公司定制的伴手礼，一点茶叶，您尝尝。”

费建国接过礼盒，掂了掂份量，目光意味深长，开玩笑似的问道：“里面就只有茶叶？没有别的？”

徐晓婷脸上依旧挂著微笑，轻声道：“费书记，确实就是茶叶。这茶叶越喝越有味，您试试看，品品茶就明白了。”

费建国慢条斯理地拆开礼盒，拿出茶叶罐，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徐晓婷却微不可察地变了脸色。

费建国将手伸进茶叶罐，轻轻一摸，指尖触到一块坚硬的物件。他两指一捏，从茶叶罐中掏出一块金灿灿的金属物件，随手放在桌上。

他轻笑一声：“呵，这么大一块金条，起码五十克吧？塞茶叶罐里，也不怕弄坏茶叶？”

他抬起头，语气依旧平和：“徐总，我之前在纪委工作过。对这套流?，我很熟悉。茶叶我收下，但这个嘛——”他示意金条，“你还是带回去吧。下不为例。只要你能答应我的条件，项目的事我会全力支持，不用搞这些弯弯绕。”

徐晓婷脸上的笑容未变，轻松自若地收起了金条，淡然道：“费书记，您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那我就回去和股东们商量，认真考虑您的要求。”

费建国点点头，道：“好，等您消息。”

徐晓婷起身告辞，提起手袋出了门，走廊里响起她清脆的高跟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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