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黟脸上一喜。
他看着粗枝大叶,可有时候心思也细腻,秦?先前糊弄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信,只不过装作糊涂。
师娘在山上,师傅怎么可能熟视无睹,肯定是偷偷脱离组织上来了,何况在下面那么长时间都没见到人,别说他,估计连局长心里都有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偷摸上来违背纪律,事后必然会收到惩处,秦?和边黟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行动,却在半路上遇见彼此,还吓了一大跳。
这山可是被诡异笼罩,乌漆嘛黑的,谁知道突然的声响是人是诡。
两人面面相觑,短暂尴尬后,便默契的埋头前行。
他们都是赵骞一手带出来的,做不到袖手旁观。
“赵师,找到师娘我们就快下山吧。”边黟喘着气催促。
他和秦?一步三四个石阶,片刻未歇爬到现在,任凭两人体力再好,气息还是有些不稳。
秦?调整好呼吸,手搭在边黟的肩膀,气氛不太对。
不仅师娘,就连赵师也不对,神情悲戚,眼角还湿润着。
视线昏暗,只有手电筒和手机的光分散的照着,边黟一打眼没看出来不对,被秦?一提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师傅哭了?
他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想不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师娘就在眼前,一起下山不就没事了。
就是受了伤,他们三个大男人轮流背着也能下山去,边黟视线不觉打量过去。
礼梨好端端站在对面,除了脸色憔悴了些,身上衣服整洁,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他摸不到头脑:“这是怎么?”
秦?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的赵骞。
扶起人后,他狐疑的朝礼梨等人走去。
礼梨红着眼看着赵骞,她就站在空气墙边缘,秦?试探伸出手,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他挡住,眼底如墨色侵染,没有讶异,像是印证了心中的某个猜想。
“卧槽!”
边黟也上前,捶了两下空气墙,震惊又愤怒。
“开什么玩笑,师娘就在眼前,救不出来?!”
他拳头如雨点一样落在无形的墙上,邦邦声不绝于耳,可丝毫没有作用。
秦?注意到他流血的指骨,皱眉拦住他,“这不是人力能破坏的。”
“难道是诡异的力量?!”边黟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师娘困死在里面吧!”
这话一出,对面坐在青石阶上,一直抱头沉默,毫无存在感的女人有了动作,抬起头看向两人。
边黟后退两步,吓了一跳。
光线昏暗,对面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突然扑倒隐形墙边,披头散发还神情癫狂,换谁能淡定。
他怔住,下意识脱口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你们刚才说什么,诡异力量?”年轻女人捶著无形的墙,又惊又怕,眼泪像是不受控制的流淌在瘦削的脸上。
她竟失控的叫唤,一改先前死寂的沉默:“不是杀人犯,是诡,这世上有诡,诡竟然还在寺庙,哈哈,假的,都是假的。”
身体靠在无形的墙壁一点点滑坐在潮湿的石阶上,她嘴上还在不停地念叨。
“假…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幻觉,药,对!吃药,我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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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小小脸惨白,缓缓蹲在石阶上,双手捂上耳朵,女人的呓语像是噩梦一样,不断加深着她的恐惧,似乎听不到就不会怕。
秦政和边黟对视一眼,看出那个女人似乎有着某种精神方面的疾病。
刚才的失言让女人彻底陷入了绝望。
反观礼梨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隔着无形的墙和赵骞相望,两人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
赵骞眼底充斥起无力感。
都怪他!
要不是他非要请什么护工,妻子今天也不会身陷死地。
是他害了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骞眼泪砸在青石阶上,下颌绷紧,肉眼可见的懊悔。
从警数十年,身死一线的时刻并不少,每当身体告诉他已经到极限,可以放弃了,妻子的脸就会浮现在眼前。
还有那盏昏黄的灯,礼梨还在等他回家。
不能放弃,他不能放弃…一次次,赵骞这么告诉著自己。
眼前人,不仅是他妻子,相伴多年的老伴,更是他几次死里逃生的光,他对生的渴望。
两人结婚后,赵骞从没设想过身旁没有礼梨,不是没有设想,是他下意识不敢去想。
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就这么摆在他面前,避无可避。
无形的墙似乎隔绝一切,墙那边就是另一个世界,象征著死亡和恐怖。
人力不行,手枪不行…
能试的,秦政都试了,可那面无形的墙像是一摊死水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绝望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侵蚀著在场众人的精神和体力。
“哒…哒…哒……”
就在这时,昏暗的青石阶那头传来急促沉重的脚步声。
突来的异响,让众人脸色骤变。
这时候从山上下来的能是什么……
与此?时,半山腰的寺庙前,战斗也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看着对面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初三面色凝重,这像是镜虚的能力,可妖十二并不能施展出这种手段。
这是诡化后附加的能力么。
除了初三,财七和权捌的对手毫无意外,也是‘自己’。
镜虚能力显化出的他们,无论样貌还是实力,都和他们本人没有任何差别,场面瞬间陷入僵局,自己和自己对打,不远处还有诡化的妖十二虎视眈眈。
不过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诡化后的妖十二即便镜虚的能力增强,可一旦施展,本人无法动弹的缺陷仍然存在。
初三等人和镜虚复制出来的自己对打时,妖十二只是站在原地,阴森森的笑着,却从始至终没有移动过一步。
三人都发现了这一点。
财七看着对面?样笑眯眯的‘自己’,笑不出来了,一脸无语凝噎的问权捌:“我笑起来这么贱?”
权捌撇过头,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贱不贱的,自己心里没个13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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