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康在书房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来秦璟珩。
只一眼,他就看出今日自家少帅的不同。
似乎是想笑还兜著的样子,看起来心情极好。
眼神不觉跟随打量,直到对面冷眼扫过来。
温康:“……”
什么心情好,那都是放屁。
温康咳了一声,正色汇报道:“少帅,梁弓的死已经审查清楚了,是当日被梁弓打断胳膊的那群流民干的,其家属不少也参与了进去。”
是一场惨烈的群殴,难怪梁弓会死的那般难看。
“参与涉事人数达二十三人,属下已经仔细盘问过,确定不会错判冤枉一人。”
温康又道:“养马场那边属下也已经派人去接手了,很快城外的流民便可以住进去。”
“嗯。”秦璟珩应了一声。
不知道想起什么,眉眼温柔,稍瞬即逝。
温康都要怀疑自己眼睛出毛病了,就听眼前人开口:“马场是他的,他心善,可该表示的不能落下。”
“少帅的意思是?”
秦璟珩狭长的眸子微闪,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挥毫。
十几分钟后。
看着手中比菜单还要冗长的礼单,温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都是要送给林少的?
大致扫了一遍,他发现单子上的东西无一不名贵,都是自家少帅典藏之物,还有部分是府中之物,属于秦家的私藏。
仅仅作为马场的回礼,这礼似乎过于重了些,说是下聘温康都信。
“少帅,这礼单会不会太多…”了?
温康的疑问还没全然脱口,就被对面人轻飘飘的眼神堵了回来。
多么?
秦璟珩不觉得。
甚至可惜没有什么稀罕玩意,他知林祈生来富贵,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司空见惯的俗物,没什么可稀罕的。
只是他只有这些,还能寻什么稀罕物,讨那人欢心呢。
见他扶额,温康还以为是在忧虑流民的事,出言宽慰:“林少的马场环境极好,流民可以安然过冬了,至于粮食,我已经按照少帅的吩咐,和田产大户接触了,他们表示可以容纳流民去做工,只是流民数量太多,属下便将他们分批次的去轮天做工。”
如此一来,流民的吃食上可以缓解不少,有了活干流民没有闲暇,自然也不会生出那么多事端。
可谓一举两得法,毕竟少帅府也不能养那些人一辈子。
温康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他们少帅的手段无比高明。
“你做的很好。”秦璟珩点头,眉头却不松。
想到昨夜那壶酒,眼神更是锐利了些,“还有一件事,你亲自去查。”
“是!”
-
不过半个时辰左右,温康就匆匆归来。
显然要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温康道:“少帅,属下已经秘密盘问过昨夜有机会接触那些酒的人,并未发现不妥,只是有一点…”
秦璟珩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温康如实汇报:“送酒的小厮说,在送的途中遇到了宋二少爷,而且因为一些事,宋二少爷也的确接触过酒壶。”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秦璟珩放下公务册子,目光骤然冷了下去。
昨夜宋泊谨就一直关注林祈,甚至极力反对林祈和自己同住,秦璟珩眼底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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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已然有了数。
随之嗤了一声,漫着几分讽意。
温康见突然就冷下脸的少帅,自觉没有再开口,已经不难猜出大概。
估计昨夜给少帅送去的酒,出了差池。
“回去休息吧,这几日辛苦了。”
温康眼睛噌一亮。
他这两日又是审犯人,又是忙着流民,还要分出心思给牧氏安葬,已经通宵两夜了。
当下也不拒绝,知道少帅体恤便爽快答应,扭身回去补觉去了。
当然,他也没忘了拿走那张和菜单一样的礼单。
-
宋泊谨今日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换上了一身从不曾穿过的浅蓝长袍。
手里还拿了一把素白的折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的风格。
路过的下人都多看了几眼,宋泊谨下意识挺直了腰杆,?出一抹笑。
他脸色苍白,即便收拾了也遮不住眼下的青色。
昨夜在院子里吹了半夜风,若非被小厮发现,怕行迹败露,宋泊谨也不会甘心离开。
即便站在那,听着声音让他饱受折磨,他就是倔强的不想走,隐隐的,他觉得只要一走,就真的彻底失去了秦璟珩。
不是没想过硬闯进去,可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触怒那男人后的代价。
周围人的目光,让他精神一震,勉强撑起疲倦的身子朝书房走去。
今日是他齂亲的忌日,秦璟珩答应过他陪他一起去的。
他还有机会,还有!
白氏的墓地距离晋城有一段距离,每年都是扫墓完,在附近休息一晚次日归。
宋泊谨垂眸打量了一眼今天的打扮,唇角的弧度深了些。
他走后,三三两两的下人聚在一块。
“刚才距离的远,我还以为是林少爷来了呢。”
“我也是,宋少爷从没这么穿过,感觉真不习惯…”
倒不至于说不好看,只是有林祈珠玉在前,再看宋泊谨,陡然生出东施效颦的感觉。
下人客观道:“宋少还是穿以前的衣服好看,这身更适合林少爷。”
林少爷每次来府上,她们都会被狠狠惊艳一把。
实在是青年太过耀眼灼目,对她们下人也温柔。
那日青年折扇微展,笑容和煦,看着因花瓶碎了而慌乱的下人,只一语便安定人心,令人折服。
下人间的谈话,宋泊谨自然是不知道。
他径直朝书房走去,步子越走越快,有点迫不及待。
只是没等他走到书房,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秦璟珩。
秦璟珩以最快速度处理完公务,又叫来属下部署了一些事,效率极高且归心似箭。
不知道他醒了没有,还是还在睡?
仅是一想,薄唇便勾起。
直到看到宋泊谨,摄人的墨眸无声落在他身上扫了一下,秦璟珩笑意收敛。
唇角都微微绷著,差点冷笑出声。
这人果然在肖想他的祈,昨夜他就看出不对劲。
宋泊谨不仅阻止他给林祈挑鱼刺,又阻拦林祈与他?睡一处,可见其用心…
宋泊谨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自己多年心悦的人,不仅对自己的心思毫无所察,甚至现在还怀疑他喜欢林祈,对林祈有不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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