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玉边云的日记本19(1 / 1)

厉海回到“掷杯山庄”的时候,天已快亮了。

王平虽然早已睡下,但听到厉海回来,立刻就穿着衣裳赶到他房里,见面就抓着他的手,道:“兄弟,整天都见不到你的人影,可真快把我急死,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可探出什么消息?”

厉海笑了笑,先不回答他这句话,却反问道:“苏二侠呢?”

王平道:“苏老二本来一直在逼着我,简直逼着我要发疯。但今天晚上,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又忽然跑了,连话都没有说,看情形好像家里出了什么事样。”

他叹了口气,苦笑道:“兄弟不是我幸灾乐祸但我们真愿望他们家里出些事,莫要再到这里来相逼。”

厉海道:“子平呢?”王平道:“他倒真听你的话,整天都将自己关在屋里,没有出去。”

厉海道:“他本来就是个乖孩子。”“可是……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究竟该怎么办?苏家那边也不能者是这样拖下去。”

他紧紧拉着厉海的手,道:“兄弟,你可千万要替我想个法子。”厉海道:“法子总有的,但二哥现在却不能着急,也许不出三天,什么都可以解决了……”

三天三天……这三天内难道会有什么奇迹出现不成?王平还待再问,厉海却居然已睡着了。厉海醒时,就听说有两个人在外面等着他。

一个丐帮的弟子,左二爷已请他在客厅里喝茶,还有一个人却不肯说出自己的来意,而且一直等在大门外,不肯进来。厉海皱了皱眉,道:“这人长得什么样子?”回话的人王升,是王平的亲信,自然也是个很精明干练的人,他想了想才笑着道:“这人长得倒也很平常,但形迹却很可疑,而且不说实话。”

厉海道;“哦?”王升道:“他说是自远道赶来的,但小人看他身上却很干净,一点也没有风尘之色,骑来的那匹马也不像是走过远路的。”

厉海道:“你看他像不像练家子?”王升道:“他走路很轻快动作也很敏捷,看来虽有几分功夫,但却绝不像是江湖人,小人敢担保他这辈子绝没有走出象山屯百里。”厉海笑了笑道:“难怪二爷总是说你能干,就凭你这双眼睛。江湖中已很少有人能赶得上你。”王升赶紧躬身道:“这还不都是二爷和海哥你老人家的教诲。”

厉海道:“二爷呢?”“二爷吃了肖老先生两帖宁神药,到午时才歇下,现在还没醒。”厉海道:“子平呢?”

王升道:“少爷看来气色倒很好,而且也吃得下东西了,就是不让人到她屋里去,整天关着房门在屋子里。”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海哥总该知道,少爷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从来不愿关在屋子里,这件事……这件事的确有点邪门。”

厉海沉吟着,道:“烦你去通报少爷,就说我明天一定有好消息告诉他,叫他莫要着急。”王升道:“你老人家现在是不是要先到客厅去见见那位丐帮的小兄弟?”

“好。”

......

小秃子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厉海立刻就迎上前来请安,然后就笑道,“海哥昨天盼咐我们办的事,今天已经有些眉目了。”

“你们办事倒真快。”厉海笑道。

小秃子点点头:“昨天海哥一交代下来,大哥立刻就叫全城的弟兄四下打断,最近有没有说北方话的两生人在城里落脚,今天上午,就有了消息。”

厉海微微笑着,等他说下去。小秃子道:“最近到松江府来的北方人一共十一个,其中六个是从张家口来的皮货商,年纪已有四五十了,当然不会是海哥要找的。”厉海道:“嗯。”

小秃子道:“还有四个人是京城来的武师,有两位年纪很轻,但我们已去盘过他的底,都是男的,没有女扮男装,也没有一个姓福的。”厉海笑道:“还有两个人呢?”

小秃子道:“那两人说是母女,但那当妈的经常鬼鬼祟祟的,进出都用布包着头,而那女儿也是长期不出门,根本不路面的!说是来游山玩水的,却整天关在屋子里不也出来,更从来也没有吃过一条鲜鱼,两人穿的衣服虽然华贵,但气派却很小,出手也不大方,一点也不像有钱的人。”

厉海眼睛亮了,道:“她姓什?”小秃子道:“他在柜台上说的名字是韦暮平,但名字可以改的。”

“不错,名字可以用假的。这两人住在哪家客栈?”

小秃子道:“就在东城门口那家福盛老店。”厉海道:“好,你先到那里等我,我随后就来?”河畔的柳树下系着一匹白马。一个青衣人正站在树下,眼睛盯着“二王庄”的大门。厉海并不认得他,他却认得厉海。厉海问他;“有何贵干?”这青衣人只道:“主人有很要紧的事要见海哥一面。”

厉海问他:“你家主人是谁?”这青衣人赔笑道:“是海哥的故交,海哥一见面就知道了,现在他正在前面相候,特命小人来这里相请。”

厉海问他:“你家主人为何不来?又为何不让你说出他的姓名?”这青衣人却什么话都不肯说了,只是弯着腰,赔着笑,但却显然是假笑,不怀好意的笑。

厉海也笑了,凝注着他,悠然道:“你什么都不肯说,怎知我会跟你去呢?”青衣人赔笑道:“海哥若是不去,岂非就永远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谁了,那么海哥多少总会觉得有些遗憾?”厉海大笑道:“照呀,你家主人倒真是算准了我的短处,我若不去见他一面,只怕真的要连觉都睡不着了。”

青衣人笑道:“我家主人早说过,天下绝没有海哥不敢见的人,也绝没有海哥不敢去的地方。”他一面说话,一面已解开了系在树上的马鞍,用衣袖拭净了鞍上的尘土,躬身赔笑道:“海哥请。”厉海道:“我骑马,你呢?”青衣人笑道:“已经用不着我了,这匹马自然会带海哥去的。”这青衣人的确模透了厉海的脾气,越危险,越诡秘的事,厉海往往会觉得越有趣。有时他纵然明知前面是陷阱,也会忍不住往上跳的。厉海骑着马骑过小桥,还隐隐可以听到那青衣人的笑声传来,

笑声中带着三分谗媚,却带着七分诡意。他的主人究竟是谁,莫非就是那刺客组织的首领?厉海觉得很兴奋,就像是小时候和小孩子捉迷藏时的心情一样,充满了新奇的紧张和刺激。马走得很平稳,也很快,显然是久经训练的良驹。厉海并没有挽纽。他居然随随便便的就将自己的命运托给这匹马了,而且居然一点也不着急。这匹久经训练的良驹,竟背着香率漫无目的驰去,马越走越快,两边的树木飞也似的倒退回去。厉海索性闭上了眼睛。他张开眼睛时会看到什么呢?

约他的人也许并不是那神秘的刺客,也许并不是他的仇敌,而是他的朋友,他有很多朋友都喜欢开玩笑的。

.......

“你真的去了?”我有些紧张的问到,我总觉得,有些时候,厉海做事就是太冲动了!

他毕竟还是个凡人,或许我这样说,有些对不住他,但事实上就是那样,厉海跟我有太多的不同,自从我认识自己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我,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生活才会变得如此无奈!我讨厌这样的生活,胜过于讨厌自己!

可厉海跟我是不同,至少他生活比我更有热情,对人也更有爱心,我看到过他无数次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却从来没有奢求过一文钱的回报,他的这种行为,在我的逻辑中,是行不通的,我是坚信付出总该有回报,而厉海却总是是,“帮助别人最好的回报就是自己的心情愉悦!”或许吧。

但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去了,虽然我现在知道他还活着,但仍旧是忍不住替他担心,“你的伤,怕是还没有好吧?除非你有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厉海大笑起来,“老云,我说你就不要捣鼓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了,什么九转还魂丹,难道是太上老君炼的么?我不过就是搽了点上好的金疮药,你也知道,我跟江湖上几个名医的关系都不错,所以随身带的包裹里,也总是带着点他们送的小礼品,效果很好的小礼品。”

他说的倒是实话,据我所知,现代的几个名医,跟厉海的关系,确实很好,其实很多人跟厉海的关系都很好,所以关系好不在于关系本身,而是在于厉海这个人。

既然他自己都这样说,我也不想去纠缠于九转还魂丹的事情,“所以说,你就真的跟着那匹马去了?那你见到了谁?”

厉海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见到了谁,怕是你想也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