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海点了点头:“也许,但是你一定要先把事儿说的明白一些。”厉海将这少女扶着在树下坐下,静静的瞧着她:“你至少总该先告诉我你是谁?什么名字?”
那少女看到他目光是那么温柔,又那么明亮,令她觉得他不但可以做你温柔的情人,也可以做你忠诚的朋友。在这目光下,少女苍白的面颊已起了阵红晕,诺诺道:“我姓福...”
厉海道:“傅?师傅的傅?”
那少女红着脸道:“不是傅,是福,福阿桑。”
厉海笑了:“原来是福气的福,这个姓好,谁有你这样的乖巧的女儿,当真是有福气的紧,你也是这地方的人?”
福阿桑摇摇头:“不是!我跟姐姐都是京里的人,只是那边不太平,才乘船一路到南方...”
那少女终于在厉海的怀中,将姐妹俩的情况讲了出来。原来姐妹两个上船不久,福姑娘的姐姐就生病了,她们本来想去香港,但因为姐姐病重,穿上找不到大夫,就只能是在象山屯儿这里上了岸,结果附近一带的名医居然都找不着,她姐姐的病也越来越严重,整天在**昏迷不醒。
前日里,福阿桑再次出门去找大夫,仍旧是一无所获的回到旅店,却发现自己病重的姐姐不见了。意外之下,她多方打听,才从一个行路人那里知道,原来自己的姐姐是被韩清家的人带走了。
福阿桑想找人上韩家庄去说理,可当地人一听是韩家,顿时纷纷摇头,最后没有法子的福阿桑自得自己跑到韩家庄来找姐姐,原本她想偷偷的进去,谁知道才露头,就被韩家庄的人给发现,当成小偷一路追了出来,她狂奔之下,倒是鞋也掉了,衣服也松散了,幸好是遇见了历海,要不,还这不知道能不能逃出韩家家丁的追索。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听完福阿桑的话,厉海柔声问道。福阿桑只是摇头,流泪,什么话都不说。厉海长叹一声,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往昔,自己必然会帮上一把,可现在韩清家跟王平的事儿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再冒然去接下这摊子事,只会让情况越来越复杂。
厉海想想道:“你的脚还疼么?”
福阿桑又流着泪点了点头。厉海轻轻握住了她细巧的足踝,用一块洁白的丝巾温柔的替她擦净了脚底的血污和泥沙。福阿桑的身子剧烈的抖了起来,脸上红得像是晚霞,她只觉全身再也没有一丝力气,甚至连头都无法抬起。厉海用丝巾替她包扎着伤口,忽又问道:“你姐姐长的什么模样?”福阿桑似乎已连一丝抗拒的力量都没有了,无论厉海问她什么,她都会毫不迟疑的回答。“我姐姐,她跟我长的一模一样,我们是双胞胎!”她说得虽然含糊不清,但厉海也已听明白,“也是想你这般容易脸红么?”厉海话才一出口,顿时觉得不该,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谁知那福阿桑却又低下头道:“我姐姐没生病之前,也是爱脸红的...”说倒最后,福阿桑的声音简直跟蚊子呐喊差不多,若不是厉海耳力还行,就根本听不到了。
“要不,我还是想送你回旅店去吧,看你的模样,好像已经不能再走路了!”厉海将福阿桑又抱了起来,这里虽然距离象山屯儿还有些远,但这福阿桑真的是没有多少重量,厉海根本不认为抱着这样一个女孩儿会是种负担,更何况很多男人都会期望着有一天能够有这样一种负担。
一路上,福阿桑并没有多说什么,直到快要到象山屯儿时,她才红着脸让厉海将她放下来。“我自己进去罢,再过去,怕有人看见了!”
“可你的脚...”虽然已经将福阿桑放下,但厉海的一只手还扶着女孩儿的香肩,像是怕她突然又摔倒了。
“没关系,我行的....”福阿桑点点头,道:“你到底要不要帮我的忙呢?”
看着那星星一般闪啊闪的眼睛,厉海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吧,我正好还要去韩家庄,到时候一定帮里留意,若是见到跟你一样爱红脸的女孩儿,就将她偷出来罢...”
福阿桑脸上一红,“我姐姐身体不好,现在不会脸红了,你若是,若是真喜欢看人家脸红,那就等你将我姐姐救出来之后,我再红给你看罢...”话还未说话,这女孩子扭身就跑掉了,“...记得来象山屯儿客栈找我,正街上只有一家客栈...”
厉海回到二王庄,将韩清真的被人杀死一事就告诉肖龙友与王平之后,两人顿时惊呆了,难道说这韩幕雨的魂魄真的借了王子平的身体而复活了。王平目定口呆,汗流夹背,足足有盏茶时分说不出话来。
肖龙友道:“那位韩姑娘真是昨日里死的?”
厉海点点头:“不错,她尸体还未收,头也未能找到......”
王平忽然跳起来大吼:“我不管那姓韩的女儿死了没有,我只知道子平是我的儿子,谁也抢不走。”
肖龙友直皱眉:“可是他若不承认你是他父亲呢?”王平怒吼;“他若敢不认我为父,我就杀了她。”
肖龙友摇头,“你还真的忍心下手?”
王平顿时怔住了:“我为何下不了手?我……我……我……”说到第三个“我”字,他眼泪不禁已夺眶而出,魁伟的身子倒在椅上,仿佛再也无力站起来了。
肖龙友摇头叹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竟一至于斯,你我等,夫复何言?”
王平双手摁着额头表情异常的沧然:“可.....你们难道要真我去承认子平是那韩老鬼的女儿么?难道要我活生生的将自己的儿子送给别人?”肖龙友捋着自己的胡子,在房间里来去的踱着方步,这京城国手虽能妙手还春,对这事儿却也是束手无策。
此情此景,由不得厉海不叹息:“子平,他还在昏睡么?”
肖龙友蹙眉道:“一点儿清醒的迹象都没有,就那么生不生,死......哎.....”
厉海站了起来:“王二哥你若相信我,就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
肖龙友看了眼王平,停下脚步长叹道:“世上若还有一个人能解决这件事,那必定就是厉海老弟你了,王庄主不相信你,他还能相信谁去?”
厉海像是忽然间想起件事情来,“王二哥,你在宁海这边,可曾听说过韩清家的闺女,平常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韩老鬼的女儿?”王平愣了一愣,他没想到厉海会突然提起这事儿来,老人家摇了摇头,“怎么会没有听说过,她家的女儿,嘿。”
虽然王平不是很愿意夸奖自己的死对头,但毕竟他是个不善撒谎的一个人,还是将韩清女儿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若说王平的儿子是青年俊杰中的典范,那韩清的女儿就一定是这种青年俊杰的最佳对象。
据说那韩清女儿韩幕雨虽然才二九年华,但琴棋书画无一不晓、更是无一不精。最让外人吃惊的就这千金小姐,居然武功也不差。
当然,仅仅是以上的能力,还不足以让韩幕雨名扬江湖,最关键的是,这韩幕雨天生一副好皮囊,见过的人都说,仿似天上的仙女儿落了地,方才有这番模样儿。
正是这种传闻,也曾让韩家庄大门的差点被媒人踩破了门槛,也让韩家庄的庄丁们,巡夜时加了几分的小心。
“如此说来,这个韩家大小姐,还是个可人儿,妙人儿咯?”厉海听了王平的描述,揪着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起来。“若是一个女子,既能精通琴棋书画,还有闲暇舞剑扎马,相比,也不会笨到哪里去吧?”
肖龙友笑道,“怎么?莫非厉海老弟还对着韩幕雨动了心思不成?可惜啊,完了!”
厉海苦笑,“肖先生你这不是在埋汰我么?算算辈分,这韩幕雨可是足足挨了我厉海一辈有余啊....”
肖龙友听厉海说的有趣,顿时放声笑起来,“若是厉海老弟要讲求个辈分,恐怕就讨不到一房合适的媳妇儿了...”他这话说的更是有趣,就连苦闷中的王平,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也仅仅露出一瞬,又重归到那种愁闷的模样儿,“老弟,你总是追问韩家丫头的事情,难道跟我儿子,还有关系?”
“有!怎么会没有关系,至少我知道了,这个韩幕雨,跟你儿子,还是蛮般配的!”厉海正了正色,说道。
王平眉头动了动,有些不以为然,“般配又如何?韩幕雨都已经死了,难不成我还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个无头女尸么?再说韩幕雨未死之前,就算那追风剑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让我儿子跟他女儿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