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玉边云的日记本(1 / 1)

我是一只妖,

非神非仙、非魔非鬼、非人非畜,

只是,一只妖怪。

看过残破玉碟,倒过火精葫芦;

拔过蒲扇大羽,听过满天佛音。

混沌之中,我替他磨砺巨斧;

苍天将倾,我为她鼓风炼石;

函谷关的风沙中,我看着牠,冷漠的嘴衔干草;

封神台下的尘埃里,我疼惜那,零落飘飞的狐毛;

......

厌了,这没完没了的孤寂;

烦了,那无穷无尽的时光;

......

我想做个人!

盘古叹息,女娲摇头,

陆压道君,转身就走,

我问鸿钧,

他指着那石头笑,八百年后,石猴手中见分晓!

......

吹过东胜神州的风,踏过傲来国的海,

当灯芯爱上石猴,

几滴眼泪,就是妖怪宿命的无奈。

......

掉落的宝盒,鸿钧的谶语,

我背过身去,对着月亮,

脱去法力,剥去天地同寿的衣裳,

“剥也剥了你”

一道亮光,我,可会如愿以偿?

释:上面写的东西,有些是真的,有些是我在看了小说或者电影之后,加上去的。

不要被艺术蒙蔽了,其实,我并没有穿越,只是永生着,至少在目前看来,我还永生着。

永生并不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当孤独的永生着的时候。

我诅咒发明镜子的人,特别是堪比“水镜术”清晰的镜子。镜子出现前,我可以在一个自己喜爱的地方逗留超过三十年,镜子出现之后,我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当看到身边的人,逐渐老去,最终成为一杯黄土或是一抹青烟,我的妖心同样会感到深深的悲哀,经历过三次婚姻,我就再也不敢涉足爱情——这个人类特有的高档游戏。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观察者,跟当初成为真正的人类这一想法背离了。可惜现在我已经没有法子去揪着鸿钧的胡子,让他将老子重新变回到那个无法无天的妖怪。好吧,我承认,我跟老子很熟,我借用一下他的名头,他不会介意的。

于是我只剩下一双眼睛,在看。

看的久了,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至于怀疑的理由和结果,也正是我想将这个故事讲出来的理由之一。我看过神仙满天跑,也看过妖魔满世道,见过女皇上朝,还见过皇帝上吊...人类的历史,还不如我记忆中的美妙。

我现在最想讲的是关于中国的最后一个帝王朝代——清朝。在这个朝代的末期,我按捺不住妖怪的急躁性子,再次让自己融入到人类社会中。那是一个风云诡谲的年代。那个年代,虽然没有呼风唤雨的神仙,也没有飞天遁地的侠客,国衰民困,却是最能体现一个社会群体中的人性。人性,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存在,最吸引我这个妖怪。而我对这个世界的怀疑,也是从那个年代才开始的。

要提那个年代的事,就不能不说我在那时候的一个好朋友——厉海!现在的厉海,还在不在世,我真不知道。虽然我“曾经”是一只法力无边的妖怪。我只知道,若他还在世,现在也会被人家喊成老而不死的老妖怪。只不过,他是假妖怪,而我,是真妖怪。我接下来要讲述的故事,大多数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反而,跟厉海密不可分!可以说,没有他的存在,就没有如此精彩的故事。

公元1908年6月30日。

在俄罗斯帝国西伯利亚森林的通古斯河畔,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天空出现了强烈的白光,气温瞬间灼热烤人,爆炸中心区草木烧焦,七十公里外的人也被严重灼伤,还有人被巨大的声响震聋了耳朵。不仅附近居民惊恐万状,而且还涉及到其它国家。英国伦敦的许多电灯骤然熄灭,一片黑暗;欧洲许多国家的人们在夜空中看到了白昼般的闪光;甚至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人们也感觉到大地在抖动……

大约当地时间早上7:15分左右,在贝加尔湖西北方的当地人观察到一个巨大的火球划过天空,其亮度和太阳相若。数分钟后,一道强光照亮了整个天空,并且观察到了蕈状云的现象。这个爆炸被横跨欧亚大陆的地震站所记录,其所造成的气压不稳定甚至被当时英国刚发明的气压自动记录仪所侦测。在美国,史密松天文物理台和威尔逊山天文台观察到大气的透明度有降低的现象至少数个月。

......

清宣统二年腊月,(公元1910年)。夜。

这是个通巷子,老唐的酒肆摊子靠在火砖墙根儿下,就一摊子俩桌子八凳子,还有两个大炉子。

老唐的鼻头很红,红的跟他炉子里的炭一样。穿着翻皮袄子的老唐背对着火砖墙壁,过去三道门儿,就是客来香酒楼,关门了,就剩下俩黄色的灯笼;再过去三道门儿是探香阁,挂着俩红色的灯笼,门儿,掩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大冷个天,跑宁海这儿来找人。

找的人,自然是厉海那个家伙。

可惜人还没找着,我却快穷死了。

穷也得有穷的活法,数着兜子里的小钱儿,我知道,今天就只能在这路边摊子上灌马尿了。

四个子儿一角黄酒,二两,不经喝。踩着长凳子,羊皮袄子耷拉在**的肩膀上,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着十二个角子,每多一个,我就在裤兜里悄悄的刨过去四个子儿。

叽嗒、叽嗒...这是麻耳草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还是那种断了一边绊带,穿的不是很稳的草鞋,才会有这种声音。我侧了侧身,习惯性的将一眼角望向巷子那头。

虽然夜色很浓,不过恰好我是夜猫子,很远的就能看到那是两个半大的人,正踩着青石板的路过来,看穿着,应该是,丐,乞丐。

好笑的是,这两个半大的乞丐,一个是麻子,一个,是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