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厉正不敢相信，他从来没有从一个如此深刻的角度，去理解过华人，跟西方人之间的关系！

“八国联军，听说过？欧盟，听说过？北约，听说过？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中国人跟西方人成立真正的联合组织了？没有吧！”玉边云洒然一笑，“我们从来不会跟西方人联合，他们也不会真正跟我们做朋友，为什么？因为我们跟他们，天生就带着不同的等级！当代华人，是血统延续至上一代人类的，纯正的血统，而西方人，他们只有具备了上一代人的遗传因子而已！所以我们中国人讲究的是家族式的管理，而西方人，他们一个国家，就是一个整体，或者说，在某种情况下，整个西方国家，都是一个大家庭，现在，你该明白，为什么西方国家容易团结，中国人却很难了吧？五百多个祖先，就有五百多个家族，所以，中国人很难在某种层面上，真正的团结起来，只有到这些家庭的安全，都受到威胁的时候，中国人，才会彻底的团结，这，不得不说，是华夏民族的悲哀！”玉边云说完之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厉正突然想到，桑曾经说过的，关于玉边云的一切，“老云，你应该就是上一代人类之中的某一位了？是不是上一代人类都很牛Ｂ，个个都像你一样，这样说起来，你应该是我们这一代华夏民族的共同祖先咯？”

听到厉正问的话，玉边云笑起来，“少跟老子算辈分！就算是上一代人类，我也能当他们祖宗！你要跟老子算辈分，起码要用银河计算机来算，都还不一定算的清楚！”

被玉边云笑骂，厉正也不生气，反正玉边云其实也承认了，他出生的岁月，怕是久远到无法算计的年代，跟厉正也就没有啥血缘关系了。

“好吧，我们现在不去讨论什么民族敌人的事情了，没有意义了，这些民族，不不远的将来，应该不会再存在了吧？”厉正耸着肩膀，道：“我们现在先说说你裤兜里的那个东西，它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出现，代表着世界即将发生重大变化，对不对？”

玉边云很沉重的点头，“不错！这一点，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是我怀疑！”厉正站起来，斩钉截铁的道：“一个物种，必然应该有一套完整的谱系，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失踪，老云，你既然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怪物，那就是，它不会是某种突变，可两次间隔时间这么长，它平时在什么地方呢？难道是想孙悟空一样藏在石头缝子里么？不可能！”

厉正摆动着手指，“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它的出现！”

“哦？”玉边云望着厉正，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小年轻，这个从来不怎么喜欢思考的小年轻。“什么证据促使你做出这样的判断？”

“很简单，就是它！”厉正指着玉边云的裤兜，“我来打个比方，比如说，我已经在给美国人，哦，不好意思，我习惯用美国人，或许就是老云你刚刚说的那个理由，意识形态上的敌人，就美国人吧，我准备灭了他们，所以我准备了一种威力超级大的武器，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不能让美国人知道，是我干的，而我又想知道武器爆炸前后的效果，想欣赏他们在爆炸中挣扎的样子，我会怎么办呢？我会偷偷的释放出一些无人驾驶的小工具，让它们停留在美国各个角落里，开始工作，等到爆炸的时候，将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下来，比如，爆炸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景象，每个人的反应如何，最后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看到玉边云想要插嘴，厉正摆手道：“我现在来猜一个事情，如果我猜对了，就说明，我的理论是正确的！”

玉边云点点头，他倒是很想看看，厉正要猜什么事情！

“我猜，当你发现这种怪物，并且告诉尧舜的时候，他们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彻底的将这种怪物，从他们管辖的区域里，完全的消灭掉，对不对？”

“啊～”玉边云这一次，真的震惊了！

他的惊讶的久久合不拢嘴，久久不能说话，如果不是他知道厉正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或许他会将厉正当成跟他一样，长生不老的人！

“你...”望着厉正，玉边云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厉正脸上却没有变现出丝毫的得意或是喜悦，只有一种悲哀，一种沉重的悲哀。“其实，我更希望我猜错了！”

“为什么？”玉边云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

“因为如果我猜对了，就相当于是证明了，我刚才用的那个比喻，几乎就是事实的真相，我们的世界，我的，你老云的，世界，背后，有着我们无法。甚至是不敢去想象的东西！”厉正说的很满，玉边云却一时无法理解和接受，他还在苦思。却又听到厉正开口：“其实，尧舜的智慧是无限的，我很佩服，要是我在他们那个年代，绝对做不出这样快捷的反应来，如果不是有他们当机立断的角度，我想，或许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华夏这个民族了，而我，也将不复存在！”

厉正好像越说越远了，玉边云的眉头重重拧起，想是在理解厉正说这些话，背后的含义，就在此时，房间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玉边云很熟悉，那是谁的脚步声。

“老云，你们在聊什么，我有点事找厉正，不打扰吧？”桑平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厉正微微叹息一声，拍了拍老云的肩膀，“其实，很有可能，我们都是楚门！”说完这句话，厉正就跟着桑走了，留下玉边云一个人在房间中，一直坐到天黑。

......

血雪的范围，不仅仅是四川，几乎是整个中国大陆，都差不多被血雪给覆盖了，只要是人口密集的地方，都很怪异的下了这种让人看了就觉得毛骨悚然的雪。

新闻报道大量的报道的这场怪雪，当然，也有专家出来解释，这种粉红色的雪，跟“红潮”一样，只是因为某种微生物大量繁殖的结果，一年一次，犹如大姨妈。

但现在还有多少人会去相信专家？唔，或许五个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

在军事管制之下，即使有些混乱发生，但很快就会被压制住。

再过一天，绝大多数的中国人才知道，原来下了血雪的地方，还不仅仅是中国大陆，全世界很多地方，都下了一场这样的雪，却别只是时间而已。

而在这场大雪之后，世界各地都发现了各种怪的生物，跟地球已经发现的生物种类存在差异的生物，都可以成为是怪异的生物！比如老云发现的那只“妖精”，就算是怪异生物其中的一种。

从那些新闻发布的图片来看，这些生物的外形明显跟平常所见的生物有着重大的差别，几乎所有的原型，好像都能在一些神话传说中找到，这是一件非常让人震惊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些生物的出现，宗教，这种已经被打压到极限的东西，又开始在世界各地冒出头来，尤其是一些带着邪教性质的宗教，更像是一下子找到了证据，疯狂的发动起他们的信徒，四处撒播着他们的种子。

看着新闻，厉正的心情真的非常糟糕。他无法去指责那些所谓的“邪教”，因为人家没有说错，所有这些传说中的生物出现，都只是代表这一个含义，世界末日了！

完蛋了，一切都会归于空寂，原本的设定就是这样！

可现在，多出了他厉正来，谁也不知道，厉正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上帝或是某个天神，手中高举着武器：“吾代表天意，惩罚你！”然后数千万道闪电落下，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终结！

当厉正看到那个背面是妖精模样，怪异的虫子；当厉正从玉边云的话中推断出那个结论；当厉正在桑的房间，跟桑一番彻谈之后，厉正就一直闷闷不乐，除了桑之外，没有人知道他闷闷不乐的原因！

他就是在担心，担心来自“外面”的惩罚！

所以每当厉正忧心忡忡的的时候，李霖珍等女人们就会去安慰她，然而她们不知道厉正心中的点，无论怎样安慰都找不到重点，而真正知道的桑，却无法去安慰，因为她站的角度，是不同的。

血雪之后是晴天。

连续一个礼拜的大晴天，像是把整个四川的水汽都给晒干了！太阳挂在天空中，好像都变得像是无暇了一些。

夜晚，厉正坐在屋顶上！

这个习惯，自从老云回来之后，厉正好像就不知不觉被老云感染了。他也曾经问过老云，为什么总喜欢在有月亮的夜晚，坐在屋顶上？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没看到老云有这个习惯！

老云的回答很简单：躺在青瓦上的感觉很舒服，不喜欢钢筋混凝土！

一开始的时候，厉正还不知道为什么青瓦就比钢筋混凝土好，直到他坐上去之后，才有一点明白了，是感觉！

当坐在青瓦的屋顶上的时候，随便动一动，就会有细碎的声音发出来，像是在呼应着你，而不是钢筋混凝土那样冷冰冰的一块，如同是个漠视生命的怪物。

“今天晚上的月亮圆了，你看到什么？”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屋顶上，就站在厉正的身边，厉正双手撑着瓦面，仰着头，不去看桑，而是盯着那高高在上的圆月。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我的孢子才开始准备送出去！”厉正并没有将视线挪向桑，就那么望着。

“随便，只要不超过夏至，基本上是安全的！”桑的声音很柔和，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在夜风中。

厉正终于不再看月亮，而是仰望着桑，高高在上的桑，那张无暇的面庞，在厉正这个角度看上去，好像比天上的满月都更让人感觉到惊艳。“可是，不是到处都已经是它们的眼睛了么？我们再待下去，不就被发现了么？我死了，没有关系，但是我不想连累了你，也不像让人类就此绝后！”

桑笑了，她慢慢的蹲下来，像是一个天使，从天际落到了凡间，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厉正的面庞，“乖，不要为我担心，我的身份让它们不敢乱来的，放心，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谁也不能动这里一下！”

厉正的眼神有些悲哀，他不再去看桑，而是低着头，“原本我以为，我已经可以保护你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保护！”

桑淡淡一笑，干脆坐在厉正的身边，“阿正，你说这样的话，说出来，不觉得让我伤心么？我不是白娘子，我也不会来报恩的，我呆在你身边，是因为我爱你！”

没有再说话，厉正只是抬起手来，将桑拥进怀中，两人齐齐望着天上的月亮。

茭白色的月光，弥漫着世界，厉正和桑两个人的世界。

“你知道吗，当我那天经过门口，听到你和玉边云之间的谈话时，我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够再瞒着你了！”良久之后，桑终于叹息着开口，“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才是！”

“不会的！”厉正轻轻抚摸着纠缠在自己手臂上的长发，“你没有错，你唯一的错误就是当时应承了我厉家长辈的要求，哈，如果你不是答应做了我的童养媳，我想，现在你应该在全世界四处转悠，而不是躲在这里生霉吧？”

“我有生霉么？其实，我是想生个孩子！”桑略带娇羞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做什么？抓紧时间回去做一个，不是更好？”托起桑的下巴，厉正眼中孕育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