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正闻声扭头,入眼的是韵。
跟语调极度相似的,是韵此刻的表情。“听见你们对话的内容,我感觉很可笑...”施施然跨进房间,穿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来的睡裙,韵的脸上写满讽刺,“一个欧洲联合情报机构的探员,一个是...嗯...我确实不知道怎样来给你定性,但你们之间的谈话,我只能用幼稚来形容。”
韵的话让伊洛琳眯起她那对大眼睛,“小姐,我不认识你,我觉得,你这样说,很没有礼貌。”厉正抱着双手,偏头望着韵:“这个女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偷偷摸摸的跑来,就为了说这些疯疯癫癫的话?”
韵轻轻的捋了捋垂下的发丝,“我只是经过门口,就听到你们的对话而已,伊洛琳小姐,我想请问,你自问,有资格上天堂么?‘你们的义,若不胜于文士和法利赛人的义,断不能进天国’,而你,美丽的伊洛琳小姐,作为一名情报机构的探员,‘胆怯的,不信的,可憎的,杀人的,**的,行邪术的,拜偶像的,和一切说谎话的,他们的分就在烧着硫磺的火湖里。这是第二次的死’,难道在这些‘第二次的死’中,就没有你的名额了么?面对厉正的威胁,你是胆怯,面对弱小的对手,你是杀人的,对于上帝,你是行邪术,而且,你还说谎了,所以,你不要欺骗自己,你根本没有机会上天堂!”韵的眼神凌厉而锋利,似是对伊洛琳有着深仇大恨。
“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谁!”伊洛琳突然疯狂的大喊起来,虽然因为捆绑,她没有法用手去指着韵,但她用目光,代替了手指,“你是血腥修士!金色年华里的!那个神秘的、可怕的血腥修士!”
“修士?可怕的修士?”厉正低估一声,抬头望向韵,怎么看,这个女人好像也跟“可怕的”这个词联系不上啊。
看到厉正的神色,伊洛琳竭力喊道:“你又不相信,你是不是又不相信!你就是迷途的羔羊,我上上帝,为什么在你的身边,总会有这些可怕的女人!一个是俄罗斯的‘索菲亚’,一个是世界杀手组织中的‘血腥修士’,我的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看来我们错了,我们的组织将你定性为‘平民’这个级别,完全就是一种错误!”
韵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几分鄙视,“你的组织,哼,在我看来,所谓的欧洲联合情报机构,甚至连M6都不如,垃圾而已,像你这样的人都被派出来执行任务,你们组织真的没有人才了么?”
“等等...”厉正一手摁着自己的眉梢,皱着眉头,“等等,你们都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就听不懂呢?索菲亚是谁?难道你说的是姜睿,哦,原来我身边还有个女沙皇,原来姜睿在俄罗斯居然有这样一个外号,那么你呢,韵,你的外号,叫‘血腥修士’?有什么来历?”
韵微微的摆动着头,“厉正,你是个男人?怎么喜欢八卦!外号这些东西,是别人给的,跟我们自己并没有关系,什么血腥修士,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个修士。”
“你当然不是个修士,在我们的掌握的档案中,由你亲自策划的谋杀多达上百起,造成数百人死亡,厉正,你知道吗,据说,当她的计划在实施时,她就会在一所教堂里,非常虔诚的祈祷,多么讽刺啊,一个在教堂里、在上帝的面前,等待着自己杀人计划被完美执行的信徒,所以,她被人们称为血腥修士。”伊洛琳一边向厉正述说,一边狠狠的盯着面无表情的韵。
“我要走了...”韵转身,好像真就要走了。
“血腥修士,你等等,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我们从来没有得到过你跟厉正有联系的消息。”伊洛琳居然在这种情形之下,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职责。
轻轻的一个转身,韵居然露出厉正很久没有见过的笑容来,而且笑的非常真诚,“谢谢你的关心,伊洛琳小姐,如果我告诉你,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对这个男人有兴趣,你会不会相信?”
伊洛琳有些茫然,韵的态度转换让她有些不适应,不过她还是顺从着本心,摇着头,“这不可能,血腥修士是一个理智到如同超计算机的人,不可能会爱上这个除了讨好女人之外,没有任何长处的男人,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觉得不可能,好吧,那我的答案就是这个,现在,伊洛琳小姐,您,满意了?”韵说着,眼神在厉正的脸上瞟过,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
“就这么走了?嘿,话也不说个明白,你别看着我,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的,或许,她来的理由跟你差不多,嘿嘿,也或许,我的魅力太大了。”厉正耸耸肩膀,对死盯着自己的伊洛琳说道。韵离开之后,伊洛琳好像平静了很多,她望着厉正,“其实,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有什么魅力!”
“谢谢你的夸奖,伊洛琳小姐!”厉正微笑,对着伊洛琳做了一个很绅士的鞠躬动作,“那么,从现在开始,伊洛琳小姐,您就成为我家里最尊贵的客人,我将让您充分的感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渥生活!”
“你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一想到自己即将被厉正禁锢起来,伊洛琳的心中就充满着无限的愤慨,从着厉正离去的背影,她只能用咆哮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
已经被博文操练到条件发射的几个黑人一大早就开始了晨运,虽然多少心中有些不满,不过当他们看到博文手中的鞭子时,就彻底没有了声音。公冶荣轩一大早就爬到屋顶上,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上面捣鼓些什么,吃过早餐之后,厉正看到他还在上面,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拉开嗓门吼起来,“我说,公冶,你在上面搞什么呢?不是装避雷针吧?”
公冶荣轩在近二十米高度的屋顶上探出半个头来,“老板,叫我公冶荣轩,或是荣轩。”
“好吧!荣轩,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上面搞什么?”厉正用手搭在眉头上,仰着头,虽然距离有些远,但还是能看到公冶荣轩一身的泥尘,感觉好像是个泥瓦匠。
“老板,我在这里做一个窝,我喜欢这个地方,视野开阔,看的远!”公冶荣轩一边说,一边还挥舞着手中的一个物件,厉正定睛一看,嘿,是把工兵铲。看公冶荣轩那个样儿,厉正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不会是在老山习惯了,有房间不要,非得住猫耳洞?娘的,他手中的是工兵铲?把屋顶给我挖穿了,下雨天漏水就麻烦了!”由得他去吧,厉正也没有心思去管公冶荣轩到底是在上面搞什么,不过想想,他望哪儿一蹲,手中的巴雷特起码可以控制方圆一公里,就连直升飞机来了都不用担心,典型的一个人形炮塔,给力。
“师傅,那个谁,玉边云找你了!快接电话吧!”姜睿手里抓着卫星电话,跑出房间,冲厉正喊道。“云哥?”说起来,厉正倒是有一阵子没有联系玉边云了,正想问他些事情,谁知道他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的玉边云直嚷嚷:“你怎么搞的?电话也不带在身边,你知道挂个卫星电话得多少钱么?我都懒的说你,你也太不知道节约了吧!嗯,小子,问你件事儿,你家里有了尸体,该怎么处理啊?在花园里挖个坑,埋了,好不好?”
“家里,尸体?”厉正心中一紧,虽然玉边云的口气很轻松,但考虑到他古怪的性格,厉正不认为若是家里人真出了事,他会有多么的伤悲,所以厉正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家里怎么会有尸体的?谁出事了?”
玉边云笑道,“家里出现尸体,当然是老子用手捏死的!难道还用敌杀死啊!他是谁,我不认识,总是在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进来的!水平不错啊,张家那俩小子不是说将你家打造的跟金库似的,结果人家还不是进来了!”
一听到不是自己人出事,厉正就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云哥,你在捏死他之前,就没有想办法问点口供出来?”
玉边云老大的不高兴,“你以为我想啊,我抓住他的时候,他就想咬牙自尽,为了阻止他,我只好捏他脖子,希望先撑住牙关,谁知道他脖子太脆,咯嘣一下就断了,结果呢,自杀不成,变成他杀,我他娘的还成谋杀犯了,现在那东西都还在二楼的走廊上放着,你也知道,现在天气转暖,恐怕会臭的!”
厉正听的心中不寒而栗,这都是啥人啊。听他老人家的口气,好像人都死好几天了,居然就那么躺在走廊地板上?“云哥,我说,你就不能直接丢到黄浦江里去?你不是有辆大车么?天黑没人的时候,拉到黄浦江去丢了,不行?”
“当然不行!”玉边云的声调一下子高了,“当然不行!因为我的大车,已经给你托运过来了,嗯,对哦,其实我打电话给你,主要还是说这个事儿,车是给你了,但是你要爱惜着点,下雨天别开,太阳太大的时候也别开,有危险的时候别开,心情太好的时候,你也别开。”
听着这些话,厉正有种砸电话的冲动,这还算是车?当爷爷都够份了!
“云哥,行,我知道了,你赶紧的,将二楼走廊那东西,处理处理,要埋也别埋自个家的花园,好不?”
“中!今天晚上我买对面那家的花园里去,我早看那家伙不顺眼了,明明是个老头子,非得整天带着个年轻漂亮、又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子进进出出的!”玉边云乐呵呵的声音在电话中传来,厉正在挂断电话之后,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不自己来非洲将公司的主权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