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用手轻轻的捋了捋额际的碎发,“飞翔跟我是好朋友,真正的好朋友,她在上海发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所以,我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当然,既然我有心要找你,就不是问题了!”
她说的很简单,但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姜睿眼神冷下来。一个能够如此快速的找到他们的组织,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会是一个麻烦,最关键的是,现在,他们和这个组织还没有冲突,但若是他们将这个韵收留下来,恐怕没有冲突,也会变得冲突不断。
从姜睿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寒意,坐在她身边的厉正感觉的很清楚。他侧头望了姜睿一眼,微微的摆动头部,示意她稍安勿躁。
博文的心思全落在韵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厉正和姜睿之间暗地里的交流,“韵,照你这样说来...”
韵苦笑,“不错,我早就想到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困扰,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说谎了!”说着,她将原本望向博文的眼神转移到厉正脸上,“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飞翔口中的那个好人,揭穿了我的谎言!”
厉正摆摆手,“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我们就不需要再讨论下去,韵,无论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可以暂时跟我们在一起,但是,我不能保证能够让你活下去,或许当我觉得不能对抗你的组织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交出去!”
韵笑了,笑的很甜,“其实,对于我来说,生生死死已经看的很淡,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一个男人的庇护下,平静而安然的生活...”
“希望是这样,姜睿,带我去看看房间!博文,你去看着塔克,还有那两个小子,现在我们的处境很麻烦,我想,我们需要等待。”
厉正所谓的等待,当然是等待武器。
没有足够的武装,什么都是假的。
房子虽然不够豪华,但胜在坚固。
当厉正脚踩着琢磨过的条石码成的楼梯时,有种行走在欧洲中世纪城堡中的感觉。
“师傅,这个女人...”一进到房间,姜睿就顺手将沉重的实木门给关起来,满脸的紧张,显然,她很担心,担心韵给大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厉正摆手让她停止抱怨,“床都收拾好了?在非洲,可没有人跟你抢我了!”
厉正似笑非笑的望着姜睿,倒是让姜睿有些气极,“师傅啊,你别岔开话题,韵,那个女人简直没安好心的!”
来到姜睿收拾好的大**躺下,厉正感受感受,觉得还不错,就干脆将鞋子一甩,仰八叉的躺在大**。“大妞儿啊,事情不要太过于看重表面了,对了,这个婆娘说我跟飞翔描述的不一样,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虽然姜睿口口声声的要厉正别岔开话题,但最后她的思路还是被厉正给引开了,“嗯,是有点,我感觉是从李神州那小子将那两把沙鹰给你之后,你好像就开始有变化了!”
听着姜睿的话,厉正将一直插在两肋下的沙鹰抽出来,举在半空中,“你说的,是这两个家伙么?”
姜睿望着那两把沙鹰,有些崇拜的点点头,“嗯,对的,师傅,你知道当年在非洲,知道内情的人,是怎样称呼这两把沙鹰的么?”
厉正摇摇头,“怎么,这两把枪,还混出名堂来了?”
“那是!”姜睿的表情很骄傲,好像她自己就是那两把银光闪闪的沙鹰。“当年啊,这两把枪,有个称呼,叫做‘死神之牙’!”
死神之牙?
厉正一骨碌从**翻身起来,将沙鹰丢到床单上,“不是吧,这名字...”
“是不是很牛X?”姜睿得意的问道。
厉正摇着头,眼中满是沉重,“不是,我是觉得,太傻X了!”
姜睿脸上一愣,马上举起拳头捶打起厉正来,“叫你诬蔑我的偶像,叫你诬蔑我的偶像!”
任由姜睿捶打一阵之后,厉正才喊道:“好了,别老是按摩肩膀,等我趴下,换个腰部行不?”他这么一说,姜睿乐了,“师傅,你真讨厌!”
将两把沙鹰放到枕头边,厉正跟着还真就趴了下去,“喂,虽说我失忆过,但好歹还是这两个家伙的主人吧?”
姜睿点点头,跨上了厉正的大腿,替他按摩起腰部来。
“我说实话吧,每次当这两把枪在我手中的时候,我总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变得有些嗜血,这是不是一种变态?”微微的侧着脖子,厉正用眼角的余光望着背后的姜睿。
这个问题,姜睿无法回答,因为她不是心理医生。
其实厉正这种情况,也是潜意识的一种反应。
对于因为外伤而失忆的人,有一种治疗的方式就是用他曾经使用过的物品、去过到地方、记忆深刻的事件来反复不停的刺激,说不定就能让他想起什么来。
而厉正此时的情况,也就是如此。
两把沙鹰,不仅仅是厉正在非洲时使用过的武器,而且还是他在非洲时,生死与共的伙伴,无数次的战斗中,这两把沙鹰帮助他消灭了数不清的敌人,虽说不像小说中说的那么玄乎,这两把枪上带着无数的冤魂,但至少,它们在厉正心中的重要性和亲密度,是不言而喻的。
这也是为什么厉正只要将它们带在身上,心态就会无意识的微微发生改变。
“我看啊,你这几天的表现,才更像曾经的你!”将厉正的衣服撩起来,双手理着厉正皮肤的姜睿吐了吐舌头,作为厉正的女人,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喜欢的究竟是曾经没失忆的厉正,还是过去失忆的厉正,又或是现在的厉正,只是她心中明白,她爱的就是自己的师傅,厉正。
在姜睿一双小手的揉捏下,厉正感觉到一阵阵的疲倦向自己袭来,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他慢慢的将眼睛闭了起来,好似陷入沉睡之中。
不知道过去几分几秒,无意识的,厉正左手一动,正好触及到冰冷的枪身,浑身没由来的一抖,倒是把他背上的姜睿给吓着了,“师傅,你怎么了?”姜睿的声音并不大,所以没有能够让厉正的眼睛睁开,倒是俯下身去的姜睿,正好看到厉正脸上,神情如风云般的变化。
时而兴奋、时而残酷、时而兴高采烈、时而咬牙切齿,若不是姜睿知道他还在睡梦之中,定会将此时的厉正当成是一个神经病。
“会不会是他回忆起了从前的事情?”看着厉正死命握住手柄的左手上,青筋一根根的暴露出来,姜睿在心头念叨,她在犹豫,要不要将厉正叫醒,“万一真的是在回忆,这样叫醒他,会不会让他失去一次机会?”
厉正确实是在回忆,此时的厉正,恍然回到了从前,某一刻。在睡梦中,厉正听到耳边响起了枪声...
“砰!砰!”
“砰!砰!砰!”
“砰.....”
一连串的枪响,在满是垃圾的街道上回旋。
板寸头、墨镜、宽敞的麻布外套,里面是精赤的黝黑肌肉;一把银色的沙鹰手枪捏在他的左手上,右手,提着一个小小的金属密码箱,“这就是我!当年的我!”睡梦中的厉正,在心中狂呼着。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其中有两具,是背对着厉正的。
枪口上的硝烟还没有完全消散,滚烫的弹壳还在地面上弹动,厉正眼神中满是冰冷,地面上的尸体,有些还在微微的**。
俯下身去,厉正将密码箱交到左手,用戴着皮手套的右手随意的在一具尸体上抓起一把手枪来,对着这个人的后脑,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砰!”子弹因为地面的遮挡,在穿透大脑之后,又反弹回去,将这人的脑子如同西瓜一样炸开,早有准备的厉正用箱子挡住了飞溅开来的血迹。
听到这沉闷的枪声,有两具尸体微微的动了动。
他们的动静,自然都落到厉正的眼中,他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从容不迫的走到另外一具尸体身边,这是一具仰躺着的尸体,是个白人,年纪应该在二十岁左右,眼眉间依稀还有些稚嫩。
散发着热气的枪口被杵上了额头,机簧的拨动,伴随着大量的硝烟和巨响,白人的上半截脑袋瞬间变成一摊烂泥。
连续的两声枪响,让其中两具“尸体”猛然间跪爬起来,口中叫着“饶命”的同时,他们手脚并用的向外面爬去。
厉正鼻孔中微微一哼,站起来快步走到稍后的那人身边,重重一脚踩住他的右脚,收势不急的那人顿时如同只被拉直的青蛙趴在地上,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后脑,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然而厉正并没有瞄准他,反而将枪口抬起,爬在前面的家伙,已经快要到巷子口。
“砰!”子弹准确的从那人的后劲位置射入,带着一大篷的鲜血从那人的下巴处穿出来。
倒下,抽搐,然后沉寂。
被厉正踩着那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裤子,瞬间湿了。
厉正的眼角无意识的抽了抽,俯下身子,低声道:“不用怕,一下就过去了!”
脚下那人听到厉正的话之后,抖的更加厉害,就在厉正准备射击的时候,那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下子翻过身来,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巧的手枪。
虽然脸上满是泥污,但厉正仍旧看的眼睛一眯:女人!
是的,这是个白种女人,小巧精致的五官,那眉、那眼,无一不在述说着它们主人的性别。
手枪小巧,但仍旧会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