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缭绕的巨大眼睛笼罩在头顶，天空中阴云噸布，一道道闪电在乌云中若隐若现。

封尘轻轻叹了口气。

操纵大半世界权柄就是任性。

想到他本来只需要篡改部分人的记忆即可，突然心情就有些不美妙了。

指尖灵光一闪，断厄出现在他手中。

一支撕裂空间的箭矢如虹光一般呼啸而过，一路电光，在半空中化为千支万支，如雷鸣过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径直冲向那只眼睛。

轰隆隆——

咔——

……

“我本自知死路一条。”

巨眼狠狠颤了几下，整个天地都为之震动，它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颜色开始变得浅薄。

“但我不甘心。”

那眼睛逐渐溃散，糊成一团黑气，之后又开始凝成一道人形的虚影，虚影依旧是模模糊糊的一团，没有五官，没有指节关肘。

诚然剧情之力不能以常理判断，对它来说此方世界是为它而生的，应是它的所有物。

剧情之力想谁生谁生，想谁死谁死，想对某个生物好就对某个生物好。

天地万物尽随它心意而动。

可是后来怎么就变了，渐渐的剧情之力的意志不能再完整的呈现到这个世界上。

世界意识不再顺从它，还催生了天道想要分走它的世界权柄。

是这个世界背叛了它。

刚刚不过是剧情之力最后的挣扎，就算要消失，起码也要在这世间留下些什么痕迹，以此来证明它存在过。

“你呢？”

那虚影又变为了黑气，它凑近盘绕在封尘身边。

“你甘心吗？”

封尘眼皮动了一下，神色毫无波澜。

“凡踏入这方天地间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但你，我看不透，无论你的过去，你的未来，我都看不到，可是我能感受到你的情绪，你埋在心底最深的执妄。”

它笑了笑：“你快控制不住了吧？”

封尘面无表情地抓住一缕萦绕在身前相比较来说最为粗壮的黑气，那黑气在掌心不停的扭动挣扎，却被牢牢握在手里。

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地用力捏紧，那黑气噗的一下像爆了一样直接溃散开来。

紧接着，封尘没有间断地又捏起下一条，而后又一条……

这种痛苦不亚于人类被一片又一片地切下身上的肉。

尽管剧情之力的声音已经无比虚弱，它的语气却好似轻松又有些遗憾：“你放不下，只是真可惜啊，我看不到你彻底失控的样子。”

封尘始终没说什么，不久，他终于把拉着捏爆最后一条。

四处终于恢复了一片寂静。

刚刚并未使用灵力护体，封尘垂眸看着掌心被挣动的黑气割裂出的道道血痕，不知疼痛一样用力握了握。

他抬眸直视著前方，目光冷静而平淡。

不知过了多久，封尘轻声开口：“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

……

金色的夕阳印在封尘的脸上，暖色的光化不开他眉宇间的冷意，他站在光暗分界的阴影处。

凡与超凡者有关的的一切痕迹以及天空中出现的所有异象，都被彻底抹去或者篡改。

什么都不知道便是对凡人最好的保护，世界意识会替他们保留这份记忆。

novel九一。com